070
當秦海雪和雲千蕭趕到長生閣的時候,閣里已經站滿了雲家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看見他們夫妻過去,人群立即讓出一條道路。
雲千蕭立即帶着秦海雪跨進堂屋,屋裏站的都是雲家的這兩三代內的直系親屬,如雲三伯,雲思琪,雲思夢等,就連昨天還不見人影了的雲千鴻也出現在了大堂中。
“祖母怎麼樣?”雲千蕭問向一旁的官家張伯。
張伯拱了拱手,行禮道,“回家主,老夫人今天早上起來之後還好好的,不知為何,過了一會兒忽然就昏迷了,大夫正在裏面看病,具體的病因還要等大夫出來才能確定!”
雲千蕭點了點頭,拉着秦海雪站在一旁不再吭聲。不過旁邊的雲千鴻倒是似乎有些不耐煩,轉過身,戲謔的瞥了秦海雪一眼,大大咧咧的問道,“大嫂,哦,不對,主母,昨天沒來得及給主母道賀,今天一併補上,恭喜主母,賀喜主母!”
秦海雪不耐的瞪了一眼這唯恐天下不亂的雲千鴻,這傢伙誠心添亂,居然當著眾人的面來跟她這個主母道喜,卻把家主晾在了一邊,這讓旁人怎麼想?果然,雲家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曖昧和幸災樂禍。秦海雪也不辯駁,乾脆不理他,這個時候,解釋只會適得其反,越描越黑。
雲千蕭也不悅的朝他扔了幾塊冰刀子,然後一把輕輕扯過秦海雪,把她護在自己的懷裏,用行動向眾人昭示自己的立場。在場的人不少都是精明人,經過昨天那麼一出,多少也知道雲三伯與雲千蕭的對立,而雲千鴻雖然什麼都沒做,但只憑他是雲三伯的親生兒子,大家都把他劃定了立場,自然也就把這看成了昨天的繼續,看秦海雪的眼神也多了些同情和憐憫。
秦海雪哭笑不得,這些人的想像力也忒豐富了,不知道明天京城的流言會傳成什麼樣。抬頭,正好對上雲千鴻亮晶晶的雙眸,被人這麼一直注視着是個人都會覺得極其不自在,秦海雪下意識的把頭扭向一邊,靠在了雲千蕭的懷裏。
如果她自己剛才沒猜錯的話,雲千鴻眼裏盛滿的是好奇,濃濃的好奇,不過她沒必要像只奇怪的動物一樣去給他觀賞。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門內蓄着山羊鬍的大夫出了門,迎上眾人期盼的視線,他輕輕咳嗽了兩聲,來到外廳,這才主動說出了老夫人的病情。
“老夫人這是心病,她長期鬱結之氣未散,長此以往,內臟損傷嚴重。這病老夫只能開些葯,幫助老夫人改善,要治標,請恕老夫無能!”山羊鬍無奈的搖了搖頭,神色黯然的說道。
一瞬之間,室內靜寂一片,雲千蕭的臉色未變,冷淡的問道,“我們可以進去看看老夫人嗎?”
“老夫人已經醒了,你們可以進去看看,但切忌說出讓病人情緒過於激動。”山羊鬍再次叮囑道。
雲千蕭點了點頭,正準備跨進去,卻迎上了一個扎着小辮的丫鬟出來,她看見緊隨雲千蕭身後的秦海雪,眼睛一亮,高興的說道,“家主,老夫人吩咐,她想單獨見見主母!”
這一次不止秦海雪詫異,在場的人莫不露出一副不解的模樣。畢竟秦海雪來雲家才一個多月,平時也很少看到她跟老夫人有什麼來往,而老夫人醒來第一個要見的人竟然是她,這些傢伙怎麼會不揣測一番呢?
秦海雪抬頭用眼神徵求了一下雲千蕭的意見,看見雲千蕭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她這才輕輕頷首,跟在小丫鬟的身後進了內室。
一進室內便看見往日高高在上的老夫人躺在那張寬大的床上,形得她的身影更顯瘦弱。褪去了雲家老夫人這層光環,她也不過是個普通的老人而已。
秦海雪輕輕走到床沿,蹲下身子,細聲道,“祖母,孫媳秦海雪來了!”
老夫人的眼睛費力的睜開一條縫,那乾枯的手指也猛地抓住秦海雪的雙手,如一個掉入水裏的人抓到了浮木一般,力道之大,秦海雪似乎能預料,這手上多半會起青印子了。
“出去,我……想跟主母說說話!”老夫人的話音雖輕,不過威懾力卻仍在,丫鬟們魚貫而出。
待屋裏只剩下她們二人的時候,老夫人忽然鬆開了一隻手,在枕頭底下摸摸索索了半天,終於抓住了一個什麼東西,遞到了秦海雪面前,原來是那根簪子。
“海雪,答應我,你這輩子都不會背叛千蕭,會一輩子陪着他,不離不棄!”
秦海雪看着老人那滿是期盼的雙眼,心中的某處忽然一軟,她傾身更靠近老夫人,雙眼真誠的看着她,這才緩慢卻又堅決的說道,“我秦海雪是個言出必行之人,答應了的事我就一定會做到。不過老夫人的說辭我並不完全贊同,我只能答應,若雲千蕭此生不負我,我也定不會負他,禍福與共,哪怕是上斷頭台,也不離,不棄!”
見到了雲夫人和老夫人的棄婦結局,她相當不喜歡,不知道是雲家的男人天生就是來傷女人心的,還是地盤風水不對,就這兩代的女主人都慢慢被這權勢**磨平了稜角,一生的感情都不得志,非要跟個小三小四斗,就連這些女人去世了,她們都擺脫不了過往的陰影,還要跟這些女人的下一代斗。光是想,就令人覺得累,而她不想步上這些人的後塵。
老夫人那佈滿褶皺的臉上反而露出了一抹誠摯的笑容,“好,不愧是千蕭看上的人,若我和淑嫻能做到你這樣的決斷,那就不會有今日!”說完把手中的簪子往前遞了幾分。
秦海雪嘆了一口氣,接了過來,雖然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麼用,不過雲家裏裡外外對這根簪子都頗多忌諱。
老夫人見她收下了,鬆了一口氣,抬手招呼她把耳朵湊到她的跟前,“這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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