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各懷鬼胎

下午秦家再次迎來了另外一個客人，城中有名的投機商——馮鑫，綽號笑彌勒。這是因為馮鑫長着一張酷似彌勒的圓胖臉，肚子更是往外突出了三四寸，活像半顆圓溜溜的球。

馮鑫是白手起家，因為眼光獨到，他做了好幾筆穩賺不賠的買賣，很快便躋身這新南城的上層社會。但是他凡事只求發財，不問緣由與是非對錯，所以外界對他的評價也是喜憂參半的，有的人認為他能力卓越才能從一文不名一下子蹦到了這新南城第三富商的位置，其餘的兩家還是被根基雄厚的陸家和秦家所佔據。

因為平時自恃身份，秦老爺子是很看不起馮鑫這種半路冒出來的人，但是俗話說上門即是客，就算再不喜歡馮鑫，秦老爺子還是裝作很鄭重的樣子把他迎了進來。

“哎喲，是什麼風，今天竟然把馮老爺這位貴客給颳了過來，快快請坐！”秦老爺子邊熱情地招呼他坐下，邊叫丫鬟上茶。

馮鑫也很給面子地喝了一杯，然後笑盈盈地看着對面的秦老爺：“秦老爺是這新南城的泰斗，咱們名人面前不說暗話，馮某今天來呢，是想找秦老爺做一樁穩賺不賠的買賣！”

“哦？真有這麼好的買賣？”秦老爺子也被這“穩賺不賠”四個字吸引住了。

馮鑫的兩隻眼彎成了天邊的月牙兒：“那是當然，因為這樁買賣完全可以按照你秦老爺的意志變化！”

這下秦老爺的興緻真的被馮鑫給吊起來了，他垂下眼瞼，掩飾住自己的行動，輕聲問道：“不知馮老爺說的是哪樁生意？”

馮鑫哈哈笑道：“就是現在由如意賭坊弄出的一個小賭注，睹你家大小姐會不會出去大鬧二小姐和陸大少的婚禮……”

“滾！”秦老爺子當然聽到過這則已經傳遍大街小巷的傳言，但是沒料到這個馮鑫竟然敢當面慫恿他也去參與一腳，“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簡直是氣煞老夫也！”

馮鑫並不意外他的反應，這些頑固的老頭子，總是自認為自己是這新南城中的老前輩，從不把他看在眼裏。

“秦老爺，話不能這麼說，這可樁穩賺不賠的買賣，這個錢，你不賺，別人也會賺，與其便宜了別人，不如讓自家人發發財！”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秦老爺子的臉色雖然緩和了不少，不過還是一臉的嚴肅，看馮鑫的眼神也並不友好。

馮鑫見他願意聽自己的意見，連忙把早已準備好的話和盤托出：“現在買大小姐不會鬧事和會鬧事的比例是七比三。據我打探的消息，流進這裏面的資金總共已經有三十九萬兩銀子，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以前是八比二，正是由於有了上次大小姐在秦家大門口的‘表現’，所以才變化了這麼多。由此可見，你們秦家完全可以操縱這場賭注，然後在暗中下注，到時候銀子不就滾滾而來么？”

秦老爺子聽了之後，頗有些心動，捋着他那山羊鬍，他臉上帶着虛偽的笑容說道：“馮老爺這主意不錯，不知你買了哪一方？”

馮鑫乾脆利落地從懷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憑據：馮鑫下注一萬兩，賭秦家大小姐不會出來鬧事。落款是如意賭坊，日期是五天以前。

秦老爺子接過來仔細瞅了瞅，抬頭問道：“馮老爺為何如此自信？”

馮鑫仍然擺着那張彌勒佛式的招牌笑容：“哈哈哈，在下哪裏是自信，在下是相信秦老爺斷不會讓這種事情出現的！”

秦老爺思忖了一會兒，這才抬起頭笑道：“好的，這事我會考慮考慮的，以後再說吧！”就是要發財也不能拉上這麼一個外人！

“好的，靜候佳音，那馮某就告辭了！”馮鑫笑呵呵地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秦海雪剛吃過午飯，準備午睡的時候，秦小弟就如旋風一般沖了進來。

“小弟，你幹嘛又一驚一乍的？”秦海雪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孩子，什麼時候能沉穩一點呢？

秦小弟指着自己的臉：“我一驚一乍？算了，也不想想，我這是為了誰！大姐，我用你給的錢在城西買了一幢小院，你現在就搬過去吧。你有所不知，爹，已經托李媒婆到王二家提親去了，咱們趁一切還沒成定局之前，先走吧！”

秦海雪好笑地望着他：“走？小弟，你沒發燒吧，往哪裏走？你沒聽說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到時候我就是搬出去了又如何，老頭子要想我嫁給誰我還不是得嫁！”這個時代女子的婚姻極其不自由，不然她老早就跑路了。現在秦老爺這招對她有利無害，反正嫁過去之後，她只要讓王二代他兒子寫封休書，她就徹底自由了。不過萬萬不能讓這秦小弟知道她腦袋中大膽的想法，不然他會發了瘋阻止她的。

秦小弟挫敗地發現，他找不出話來反駁藍沁，只好垂頭喪氣地坐了下來，就在秦海雪以為他已經徹底放棄的時候，他忽然抬起一雙亮晶晶地眼睛，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喊道：“大姐，我找人帶你私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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