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蕭盛哈哈大笑,他吸完最後一口煙,重重地碾滅了煙頭,同時收斂起不正經的笑,總算說了句正經話,「兄弟,我有時候覺得你是我見過最老實的男人,雖然表面上是個臭流氓,可都二十四歲了,居然連跟女人怎麼玩都不知道,這會不會太晚熟了?」
「你罵我什麼?臭流氓?你他媽才臭流氓,我睡女人的時候,你還不就是個酸不溜秋的書獃子……」裴易雙眼噴火,暴跳如雷,作勢就要揍蕭盛。
識時務者為俊傑,蕭盛連忙舉雙手討饒,他趕緊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怎麼就不會抓重點呢,我的意思是你把結婚這件事情看得太重要了,結婚怎麼了,無非就是擺個女人在家裏,到時候該出來吃吃喝喝,就出來吃吃喝喝,你還怕她管着你不成?」
「你以為天底下的女人都跟你的女人一樣聽話嗎?最善變的就是女人,還要我娶,作夢!」
說到這個,裴易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他也算是被女人坑慘的主了,在一起過的女人無一例外都是善於偽裝的母老虎,兩人好的時候,她們還尚且裝出溫柔可人的模樣,可掰的時候,都跟約定好了一樣,都給他扣了一個天底下最沒良心男人的帽子。
氣得他差點憋死,他明明從來沒有說自己要負責任,也一直很有自知之明地承認是個徹頭徹尾的混球,可要說沒良心他可就不滿了,畢竟他在這些女人身上也花了大把大把的鈔票,到頭來還反咬他一口,簡直天理難容。
他可是花錢睡她們,本就是錢貨兩訖的事情,居然還能牽扯出他有沒有良心?他的名聲就是被這些亂七八糟的女人弄差的!
蕭盛看着裴易忿忿的臉,不用猜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也算是個可憐人,說實話,他很同情他,每次都能和貪得無厭的女人勾搭上,這也算是霉神附體了。
蕭盛努力憋住笑,而是拿出最大的關懷拍拍裴易肩膀,一本正經地說:「女人善變可是她們自己認可的,你又何必拿這個氣自己,你呢,只是不懂得調教她們,調教好了,再善變的,也只能乖乖聽話。」
「你說什麼?」裴易一臉被雷劈到的表情。
蕭盛清了清嗓子,繼續道:「說難也不難,最直接的好處就是,你在床上拍拍她們的屁股,她們就立刻乖乖地換姿勢了。」
裴易嘴角微微抽搐,胃裏一陣翻湧,他嫌惡地說:「好噁心,你才是真正的臭流氓吧。」
「哈哈……」蕭盛大笑,他眨眨眼,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悠哉地將兩條長腿放到茶几上,「不識好人心,我現在可是在幫你想辦法好不好。」
裴易嘲弄地笑了一聲,蕭盛這隻狡猾的狐狸沒有鬼才怪!
「算了,你不聽也罷,不過我還是那句話,結婚又怎樣,你還真當自己是婚後做好好丈夫的男人嗎?婚前玩與婚後玩不是都沒差。」
裴易聞言皺了皺眉,也坐到了沙發上,沉默地盯着酒杯里還剩的那半杯酒。
過了幾天,在外面玩了一個多月的裴易終於回家了,倒是挺意外的,他本以為家裏的老頭子會對他大發雷霆,不料卻十分心平氣和,看樣子還很高興。
他納着悶,吃飯的時候,都覺得不太自在,直到裴夫人笑着把一個小小的紙袋遞給他,才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喜事。
「是蘇家的小女兒,長得可漂亮了,雖然人有些遲鈍,但很是乖巧,我看着也喜歡,這裏面裝的都是她的照片,你拿出來看看。」
裴易覺得本來還算可口的飯菜一下子就變得淡然無味,他也算是作了好久的心理建設了,怎麼會一提到這個就想爆炸,想了想,還是過不了心理的那關,這天底下所有的女人,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麻煩!
「你怎麼不說話,到底聽沒聽見?」裴夫人有點不高興了,她已經不追究這孩子出去鬼混的這段時間了,回來了居然還不聽話。
「嗯……聽到了……」裴易有氣無力地扒着飯,扯出一個僵硬的笑。
裴夫人這才稍稍滿意了,她攏了攏頭髮,接着道:「過幾天你不是要生日了嗎,也別出去玩了,就約人家女孩子吃個飯,喏,這是電話號碼,你記得打給人家。」
裴易聽着,一口氣都悶在嘴巴里,差點就被堵死,他拍拍胸口順着氣,整個人被氣到不行,直接脫口而出,「為什麼要在我生日的時候去陪麻煩的女人吃飯?」
「你這孩子!」裴夫人佯怒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別亂說話,你連人家的面都沒見到,就說人家麻煩,她不嫌棄你就不錯了,得了便宜還賣乖。」
「哦……」裴易木然地張了張嘴,心不甘情不願地將那張寫着電話號碼的卡片接過來。
「這才乖,我把你的電話號碼也給她了,以後聯絡你也方便,我警告你,不要故意不接人家電話。」裴母開心地說著,語氣里夾雜着警告的意味,當然明顯不重,畢竟她現在整個人都飄飄然的,因為裴易難得那麼聽話,她想着,也許過不久連孫子都能抱上了。
裴夫人越想越美好,一想到將來會有個肉乎乎的孩子,甜甜地喊她奶奶,她就覺得未來小兒媳那股先天的傻氣與迷糊是更加可愛了。
不過裴夫人真的是想太多了,裴易這種肚子裏盛着滿滿壞墨汁的男人會乖乖聽話才有鬼,他其實就是懶,先前一直窩在外面其實是被煩到了,如今冷靜下來的同時,連帶着智商也回歸了,他就想着怎麼擺脫掉即將到來的麻煩。
反正他就是這樣的人,要他結婚,下輩子吧!他的目標就是玩到老,腦子被門卡住的男人才會選擇結婚,比如他爹他哥,可換成他,是一個萬個不可能!
蕭盛還勸誡他看開一些,花些時間調教好女人就好,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與其浪費時間在女人身上,他寧願拿來喝酒玩樂。
裴易倒是個坦誠的男人,言出必行,說不屈服就不屈服,轉頭就將那裝着照片的紙袋和寫着電話號碼的卡片胡亂地扔在車裏,這些東西都很小,輕輕一扔,就不知道消失在哪個角落裏了。
他採取消極應付的態度,還是繼續出去玩,接裴母的電話都懶洋洋的,能不接就不接,能打太極就打太極,不消幾天,就把裴母那些誇讚他相親對象的詞忘得一乾二淨。
就是蕭盛不識趣,還用戲謔的語氣問他,「那個,你未來老婆,是叫什麼來着?」
裴易憤憤地瞪他一眼,怒道:「你小子嘴巴放乾淨一點,什麼老婆,你要是想要,就送給你!」
當時裴易正喝着酒,而且臂彎里還抱着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他藉著酒氣,故意大着舌頭說:「你還問我她的名字,我他媽連她姓什麼都不知道,我……」他故意拉長了音,眉眼都是邪氣,微挑的桃花眼尾有些紅,嘴角勾出一個放蕩的笑。
他晃動着一根修長的手指,重重地按在懷裏女人裸露出來的胸口上,輕嗤道:「大概是姓陸吧……」
被挑逗的女人笑得枝葉亂顫,她眼疾手快地握住男人按在她胸口的手,嗲聲嗲氣地撒着嬌,「易,你都記錯了,人家哪裏是姓陸,人家明明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