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八章[10.03]

V第八章[10.03]

喜娘在旁小聲叮囑,跨馬鞍,步紅氈,由喜娘相扶,站在了喜堂右側拜堂。

她不能瞧見堂前光景,不知今日薛寒雲面上笑意燦爛,引的羅行之怪叫:「認識這傢伙這麼些年,也不曾見過他這般傻笑……」摩拳擦掌,準備一會好生鬧一鬧洞房。

容慶暗暗搖頭,與賀紹思偷偷商量:「薛師兄的拳頭從來不饒人,就算今兒他心情好不計較,若是回頭算起帳來,我們哪裏吃的消?」

米飛是個不怕死的,昂首道:「今日不報仇,要待到幾時?」

他平時極是淘氣,這些年與薛寒雲同門學武,沒少被他磨挫,這是攢了多時,準備今晚出這口氣了。

羅善之拍拍他的肩:「小師弟你保重!」一報還一報,他近日也由羅老爺子作主訂了親事,說不得擇了吉日也要迎娶,萬一到時候薛寒雲報復起來……想想還是決定作壁上觀。

堂上今日充當男方高堂的,乃是林清嘉與羅老爺子,二人皆為師尊,羅老爺子還要高出一輩,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倒也使得。

待得拜完堂,贊禮者高唱:「送入洞房!」一眾兒郎們鬨笑着要往後面去,前門卻有小宦尖利的嗓音喊:「聖旨到——」

香案皆是現成的,在場眾人皆跪拜迎旨。

今上雖病卧龍榻,這兩日卻想起薛良來。他一家十幾口盡數殉國,雖當日追封為一等忠勇公,母妻女皆有封誥,留下的獨子卻一直不曾有過封賞,只在柳府寄養。

恰今日是薛寒雲大喜之日,念及薛良忠勇,遂封了他一個五品游騎將軍的虛銜,柳明月亦得了五品宜人的誥封。另封實職六品果毅都尉,成親之後往京郊大營任職。

隨後便有官服誥命服服飾賜下,另有金銀錦鍛之物,以賀新婚。

眾人齊齊道賀,可謂雙喜臨門。

薛寒雲留那宣旨的宦官喝杯喜酒,那宦官推辭,只道宮中還有事要忙,他便塞了兩個鼓鼓的荷包給那宦官:「勞公公喝一趟。」

那宦官收慣了這樣東西,入手沉甸甸的,心中暗喜,笑着告辭而去。

送走了宮中的宣旨宦官,新郎新娘入了洞房,柳明月端坐在床頭,只聽得喜娘小聲提醒新郎掀蓋頭,她微微低頭,視線之中那雙男人的大腳逐漸走近,不由將前襟微攥,心仿似高高提起,眼前忽亮,抬頭之時,目光便落到了一張笑顏逐開的俊面之上,那人先是笑着,待得瞧清楚了她的臉,竟然渾似傻了一般,連眼神都有了幾分呆意,全無平日睿智從容的模樣。

柳明月微抿了唇,將笑意使勁壓下,只覺面上作燒,她暗忖:定然是今日絞面,那喜娘下手太重之故。

薛寒雲自小看着柳明月長大,幾時見過她如此盛裝打扮了?

他這裏看目不轉睛,只覺小姑娘如花般綻開,如今由他作做了這擷芳之人,說不得意是假……若非礙於房內還有喜娘丫環等人,早行不軌之事了……

柳明月被他灼灼目光炙燙連心跳也快了幾分,二人月有餘不見,今見得他身着大婚禮服,俊眉朗目,身姿如玉,氣宇軒昂,比之平日更有種難得肅穆之感,思及此後二人共結連理,福禍共擔,鴛鴦白首,心中更是別樣蜜甜。

他二人這般望着,凝視着,目光纏綿,房內喜娘與丫環們皆掩口而笑,推了薛寒雲坐床,喜娘上前去替新娘子取了鳳冠,拿出早備好喜剪來,絞了他二人束髮,合作一處,用紅繩扎了,裝進早就備好大紅綉着鴛鴦交頸荷包里,掩在枕頭下面,又服侍着他們喝了交杯酒兒,接了聞媽媽遞過來紅包,說著吉祥話兒,這才退了下去。

柳厚怕新婚小夫妻不過打理內宅,派了小溫氏陪房聞媽媽前來做管事媽媽,協助柳明月打理內宅。今日新婚,便由聞媽媽在旁侍候着。

薛寒雲與柳明月相視而笑,皆是滿心甜蜜,夏惠上前去替柳明月取下頭上首飾,將頭光可鑒人烏髮披散下來,紅燭之下猶如緞子般黑亮,薛寒雲更不曾見過這光景,只覺玉白小臉,檀口塗朱,眉目如畫,鬢髮鴉青,襯着大紅嫁衣,有種驚心魂魄華美……就像宮裏最好畫師毛蘭青筆下絕代佳人……忍不住便吞了口口水。

聞媽媽在旁瞧見,滿心憂慮。

姑娘如今也才年滿十四,身子還未發育好,成親之前相爺便道先成親,及笄之後再圓房,可是瞧着姑爺看姑娘眼神,跟餓狼似,泛着幽幽的綠光……

也是,說起來姑爺今年已經十八歲了,放在別家,恐怕妾室通房都有好幾個,娶妻早些,孩子都抱上了。

——這種情況之下,今晚上是怎麼個安歇法子,聞媽媽心裏實在沒底。

好在,也沒一會兒,門外便聽得嚷嚷,「薛師兄,要再不出來,我們便闖進來了啊……」聽聲音竟然是謝弘。

這會子,這傢伙從哪裏冒出來?

他話音方落,已聽得另有人嘻嘻哈哈搭腔:「敢是新娘子太美了,薛師兄入了洞房便捨不得出來了?不如兄弟們進去將他拖了出來可好?」這聲音聽着竟然是羅行之。

新婚三天無大小,此刻若非前面酒宴才開,他們倒真能闖進來鬧洞房。饒是如此,薛寒雲也頭疼按了按太陽穴,深感平日作孽太多,將師兄弟們欺負太厲害了,如今讓這幫傢伙逮着了機會,哪裏能輕易饒過他?

他不由抱歉瞧了眼柳明月,「月兒……今晚……且忍耐些?」要是這幫小子不張眼,動真格,回頭他也有法子收拾他們!

柳明月含笑反問:「若是不肯忍呢?」

薛寒雲忽爾笑,雖然未曾聽說過誰家有洞房花燭夜新郎官大打出手,將鬧洞房來賓都打出去,但是……他或許可以試試……「實在不想忍,那就將他們全都打出去……」

柳明月也知這風俗,喜娘早告訴了。聽得外面嚷嚷更厲害了,不由嗔道:「師兄弟們功夫都好得很,你可打不出去……」

忽面前一張貼近她的臉,薛寒雲在頰上偷得一記香,「這種事情來我做就好,你只管坐着看戲!」。

夏惠秋果等人早轉過身去,裝作未曾瞧見,只聞媽媽老成,「嗐——」聲,連連阻止:「這怎麼能行呢?這怎麼能行呢?」當著人都這樣放蕩,若是背着人可怎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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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娘子逼造反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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