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愛得太深是一場災難

第四十八章,愛得太深是一場災難

花園中人工溪水叮咚作響,一些小蟲吱吱低吟。

王新語站在窗邊,素麵朝天,卻不失女人味。晚風漸起,吹得裙擺飛揚。今夜的滿月高懸天宇,她靜靜地看了一會月色,似乎在回想着什麼。

宋江明目張胆地養小三,不僅送華服、珠寶、豪車,為博美人歡心,還不惜將新投資的醫療整形醫院取名為“初茉”,以此來表達愛意。

林初茉特別猖狂,時不時給王新語打電話示威。有一次王新語與宋江在家吃飯,林初茉一個電話打來,開口就是一頓罵,罵得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王新語一言不發將電話遞給宋江,宋江接過電話,像沒事人一樣,當著王新語的面,和小三暢聊。林初茉還喜歡三更半夜打電話來,說著很難聽的話,甚至動粗口,又說宋江在她身邊,他不再愛你了。那一刻,王新語氣得想殺人,在心裏醞釀了一百種殺人不見血的方法。

王新語拖着不肯離婚,別的女人來菜園偷顆菜,她不會一怒之下,把菜園拱手送人。

宋江雙手插在口袋裏,神色淡漠地打量着眼前單薄的背影。月色如水,斑斑駁駁地灑在她身上,反射出一層朦朧的光。柔軟的長發披散開來,隨風飄逸,她好像在走神,一個姿勢擺了好久也沒見換一換。

“你怎麼還沒簽字?”身後傳來說話聲。

王新語回過神來,盯着他深沉的臉,今年中秋節過後,她再也沒有見過他,他依舊意氣風發。

從他開始鬧離婚這幾個月來,她心裏積累了很多痛苦,導致臉色一直都很黯淡,她瘦了將近十五斤,瘦到手指變細戴不了婚戒,一戴就會滑下去。她還是嘗試各種方法戴上婚戒,為了讓一戴上就鬆掉的婚戒穩穩定住,還親自去找可以卡在裏面的小戒指。

她又低頭掃了一眼擺放在茶几上面的離婚協議書,嘴角浮出一抹冷笑,“我不會和你離婚的,你這輩子都擺脫不了我。”

宋江聳聳肩微微一笑,好像講的是一件很小的事,“王新語,好聚好散吧,相愛一場,我不想到了最後,弄得彼此都難堪。”

“好聚好散,我跟你好聚好散,你再跟林初茉那個狐狸精雙宿雙飛是嗎?”她怒極反笑,心很痛,像是一把很鈍的刀剜在心上。

“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你還想要什麼?如果你還有什麼其他要求也不妨直說,能辦到的,我一定儘力。你就別庸人自擾了,考慮一下新生活吧。”

王新語滿含疲憊的面容出現一抹微笑,但很快又消失不見,“我能殺了江牧遙,我也會讓林初茉那個狐狸精消失。”

他的眼裏的怒氣一覽無餘,聲音忍不住提高了幾個分貝,“你就是個瘋子!”

“我是瘋了,愛你愛瘋了。”王新語強忍着不讓自己哭出來,扶着牆渾身顫抖着,慢慢地走到了露台。

她的背影融入黑夜裏,猶如白色的幽靈,讓宋江感到毛骨悚然。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提出來要離婚了,她望着黑沉沉的夜色,思緒回到三十五歲那年。

王新語是本市女首富,家底比宋江還豐厚,又系出名門,這兩人也符合豪門姻緣里的門當戶對。兩人在一起十三年,宋江玩女明星就算了,花邊新聞多就算了。可玩到最後,竟然為了一個戲子和自己離婚,這對她來說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宋江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面無表情地銜着香煙,拿起打火機點燃,吐出來的煙霧往天花板飄去,“不想離婚,你倒是給我生個孩子出來,你應該很清楚爸媽一直催我們生孩子。”

王新語只是皺了一下眉,淡定地說,“我知道啊,不僅是要生孩子,還要生兒子。”她嘆了口氣,盯着他英俊的臉龐,“孩子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

宋江恢復了一本正經的神色,緩緩點了點頭,“很重要,如果沒有孩子,婚姻就失去了它本身的意義,所謂男女之間的愛情,都會隨着時間流逝消失殆盡。結婚後,首先成為丈夫和妻子,之後生下孩子,再成為父親和母親,唯有到了那時,彼此才能成為一生的伴侶,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

“不只是這樣。”王新語面露冷笑,極力否定。

宋江搖搖頭,“說到底幾乎是這麼一回事吧,生不了孩子的女人跟廢物沒什麼兩樣,所以不如趁早甩開,換一個能生孩子的,你說對嗎?”

王新語有些頭疼,按了按太陽穴,她做夢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聽到這樣一番話。她低下頭,眼裏全是悲涼,“你說話可真夠難聽的。”

宋江聽后不屑地苦笑了一下,不再看她。

王新語做出最後的讓步,“我們家柏辰跟江牧遙生的那個小孽種長得一模一樣,你居然騙我柏辰說是從孤兒院領養的。我找人查了醫院的檔案,那賤人生的雙胞胎。只要你不離婚,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宋江看了看別處后,將目光轉回到她身上,嗤笑一聲,“沒錯,柏辰確實是她生的,我騙了你,我想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求你成全我們。”

因為兒子上次經歷了校園欺凌事件,使他下定決心要離婚,他要給孩子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她三十五歲了,她好多朋友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別說是宋江了,生兒育女也是她的夢想。每個月初一十五,她都會去寺廟拜觀音,求菩薩保佑她趕快生個孩子。她不知許過多少次願,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夠護着日漸隆起的小腹,坐在花園裏喝下午茶。

婆婆那句冷冰冰的話又在耳邊回蕩:你再不懷孕,我們家就絕後了。

但天下不遂人願,王新語沒有賦予那種能力,後來她心平氣和地接受了現實,因為她堅信,即使沒有孩子,自己也能和宋江相親相愛地生活下去。

王新語轉身面對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那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儘管對你而言或許微不足道。”

“什麼事?”

她調整自己的聲音,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隨意,露出苦澀的笑容,“你愛我嗎?”

銜着香煙的宋江,因為這句話而嗆到了,略微猶豫片刻,“我當然愛你,這一點我可以保證,我對你的愛從來沒有絲毫改變。”

在王新語看來,他的話就如同彌天大謊一樣荒唐可笑。原來男人都是這樣,前一秒還說愛你到天荒地老,結果下一秒就可以牽着別的女人共赴雲雨。

王新語不禁輕蔑地笑出聲,“那就好,等我辦完一件事,就跟你離婚。”

“要多久?”他煩躁地問道。

“你放心,我也希望這件事辦得越快越好。”

臨近年底,冷風呼呼地刮著。

王新語悠然自得地坐在酒窖的吧枱高凳上,拿起一瓶唐培里儂香檳酒往長笛杯倒。

宋江怒氣沖沖地跑進來,抄起吧枱上的酒瓶,狠狠地砸在地上,玻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名貴的地毯染上麥黃色的酒漬。

他扯松頸上的領帶,心中的怒火燒到臉上,“是你乾的吧?”

王新語抬起頭,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怎麼了?發這麼大火?跟你的小情人吵架了?”

宋江拳頭緊握,指甲陷入肉里,壓抑着想打人的衝動,大聲吼道,“別跟轉移話題。”

她露出發自內心的愉悅笑容,“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在裝傻是吧?江牧遙出車禍,是你找人乾的吧?”

她沉默幾秒后,然後回答,“跟我說話最好有確鑿的證據。”

他的眼裏燃燒着熊熊的火焰,“你怎麼這麼歹毒?”

王新語用鼻子發出一聲冷哼,“我歹毒?這都是你們自找的,她想要我老公,那我就要她的命。”

他整個人疲憊不堪,蹲在地上,垂着頭,“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

她離開吧枱,踉踉蹌蹌地邁開腳步,走到窗邊,“你應該感謝我留那個小孽種一條命,要不然你過段時間又得參加你兒子的葬禮。”

她的嘴角不無自嘲地向上扯起,還以為自己早已變得不擇手段,原來仍有那麼一點可憐的良知。

她邁開步子往樓上走,踏上兩步台階之後,回頭冷笑着道,“失去最愛的女人很痛苦吧?呵呵……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真是可笑!”

聽到這些話,宋江的火氣噌噌地往上冒,徹底被激怒了。他衝過去把她撲倒,然後雙手掐住她的脖子,就像老虎鉗死死夾着鋼絲一樣,幾乎將王新語最後一絲氣息掐滅。

愛得太深,是一場災難!愛讓人變得孤獨,變得卑微,變得不由自己,變得不擇手段!王新語從16歲起,就不可救藥地愛上了這個才華橫溢又風流倜儻的宋江,已有三十年之久。

她揉揉發漲太陽穴,一下子癱坐在沙發上,臉上掛着一絲自嘲的微笑,三十年的感情,比不上他認識三個月的女人!

宋柏辰晚上一直在呆在書房裏,聽到了母親和父親吵架的聲音,他有些擔心母親。

凌晨一點,他還沒有入睡,來到母親的房間,看到房門沒有鎖,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大大小小的酒瓶擺在桌子上,有些直挺挺地站着,有些東倒西歪。桌面也灑了很多酒,順着桌子的邊緣滴滴答答地砸在地面上積成一攤水。

王新語喝了不少酒,已經喝得醉醺醺倒在鹿革沙發上。

宋柏辰走到窗戶前,把露台的落地窗打開了一點,讓夜風吹進來,散一下酒氣。回過頭去看着一臉憔悴的母親,心裏是無數難以言說的情緒。

他找來毯子披在母親身上,用手輕輕托起她的頭,然後拿了個沙發靠墊放在她的脖子下面,伸手幫她理了理凌亂的頭髮。

王新語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著兒子,“柏辰,你怎麼還沒睡?”

“還沒有,有點擔心你。”宋柏辰握着母親的手,柔聲道,“媽媽,不要難過,就算爸爸不要你了,你還有我,我會孝敬你的。”

王新語壓抑了下奔湧上來淚意,聲音有些顫抖,“柏辰,你不恨媽媽嗎?媽媽老是打你罵你,還害你差點死掉了。”

“那些事我不記得了,你是我媽媽,不管你做什麼,都是對的,都是為了我好。”宋柏辰儘力安慰母親,他是父親與其他女人生的孩子,又有哪個女人能對丈夫的私生子和顏悅色,他能理解母親的心情,他從未責怪過母親。

王新語很感動,眼淚嘩啦啦流出來。

“媽媽,不要哭了,哭了就不美了。”他拿起紙巾幫母親擦淚,接著說,“我會好好勸爸爸的,你不要難過。”

父親和母親的婚姻建立在商業家和政治家利益聯合的基礎上,日子就這樣日復一日地過着。父親其實還是很愛她,對她萬般寵愛。只是母親太過於強勢,個性和脾氣都很不好,做事的方法很極端,讓父親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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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不甜不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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