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吳凡把新房裝修的簡約大氣。一個人坐在空曠的客廳，任憑冬日的冷風吹進來，也沒有絲毫反應，似乎心底結起的冰霜遠遠寒過這零下的天氣。茶几裂了，還帶着他手指上滲出的血跡。不知過了多久，他站起身，走進廚房，拿出冰箱裏的啤酒，咕嚕一陣、站着喝光了一瓶，終於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張欣茹一開門就看到手裏拿着空酒瓶的吳凡，頹喪地靠在那裏注視着自己。她把斜跨的包包取下來，放在枱面上，轉過身，隨口問了句：“你回來了呀？”

“不然呢？”

吳凡依舊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顯得很陌生。

張欣茹走向客廳，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我們聊聊吧。”

吳凡從冰箱裏又拿出幾瓶啤酒，拎着也走過去，放到茶几上，拿過一瓶用牙一咬就開了，喝了一口，“哐當”一聲放到茶几上，“你想說什麼？”

“不是有扳手嗎。”

“趕緊說。”

“好吧，我們最好心平氣和的聊聊。”

“我還不夠心平氣和嗎？”

“那我也不和你繞彎子了，你應該知道我想說什麼吧？”

“哼！”吳凡冷笑一聲，“怎麼，去見了你的老情人，現在就想回來和我離婚？”

“我和你之間的事情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裝清純，在外面裝給別人看，還能賺點錢，在我面前你還裝什麼？”

“吳凡！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那麼陰陽怪氣的！你既然不喜歡我，那好、我也成全你，我們好聚好散兩不相欠，我以後也不會在你面前裝清純，可以了吧！”

“哼！你想得美！”吳凡咕嚕幾口一瓶啤酒喝完了，空瓶朝地一摔，“哐當”一聲，整個房間都安靜了。

“你想幹嘛！”張欣茹雖然聲音上揚，可是內心卻十分害怕，餘音甚至有些顫抖。

“離婚！”吳凡惡狠狠地看向張欣茹，“不可能的！”

張欣茹站起身，“我實話告訴你吧，我今天不是來和你商量的，這個婚、離也得離，不離也得離，我再也不會陪着你滿世界表演了！”

“陪着我表演？”吳凡忍不住冷笑，然後向著張欣茹的方向靠近，他近一步、她就退一步……

“你要幹嘛！”張欣茹退到牆邊已經無路可退。

吳凡抓住張欣茹的脖子，看着她花容失色，任憑她無力地撕扯，“你有沒有想過我！”

“你、你松……手……”張欣茹漲紅了臉，已經喘不過氣來，感覺要窒息了，眼角滑出驚恐的淚水。

漸漸地張欣茹放棄了掙扎，這時候吳凡突然意識到一絲害怕，趕緊鬆開手，張欣茹滑倒在地板上，吳凡狠狠打了她幾巴掌，見她依舊沒反應，趕緊走到茶几邊，拿起一瓶冰啤酒朝着桌沿一磕，就往張欣茹臉上澆，她依舊毫無反應……

他雙手開始顫抖，害怕又極度恐慌，趕緊跪下來，去按壓張欣茹的胸口，一陣一陣的按壓，害怕地不停喚着“欣茹”的名字，每一聲呼喚都震顫靈魂，彷彿又回到了他們最初的起點，所有的甜蜜和溫馨像是一把把冰封的利刃刺向跳動的心臟，他嚎啕大哭起來，可依舊不停按壓着她的胸口……

夜晚的風很涼，吹進房間的風很冷，房間那麼大，喧囂中卻帶着寂靜。突如其來的一聲咳嗽，吳凡的世界又如死灰一般被點燃了。他握住張欣茹冰涼的雙手，慌忙地揣進自己溫熱的懷裏，“欣茹……”他聲音顫抖着。

張欣茹側過臉，雙眼變得迷濛，有氣無力地對他說道：“你就那麼恨我……”

“我錯了！”吳凡說著開始扇自己耳光，祈求着張欣茹的原諒。

張欣茹不再流淚，掙脫開吳凡緊握的雙手，艱難地爬起來，扶着牆壁想要離開。吳凡攔住她，“你要去哪？”

“你放開。”張欣茹已經沒有力氣，臉色蒼白，身上還止不住顫抖着。

吳凡見張欣茹全身發抖，才意識到吹着冷風的張欣茹還被他澆了一身的冰啤酒，在這寒冬臘月的天氣里，才想起來張欣茹曾經是一個很怕冷的人。

他抱起張欣茹，慌忙朝着醫院的方向趕去。

把張欣茹送到急診室后，吳凡就忙着排隊繳費，拿報告單。等他急急忙忙跑到病房的時候，主治醫生剛好從病房出來。醫生把門關好后，領着吳凡走遠了一些，才開口說道：“你是她什麼人？”

“我是她老公。”

主治醫生上下打量着他，“她脖子上的……脖子上傷怎麼來的？”

“哦、那個……”吳凡不由得結巴了下，“那個是，她、她自己勒的。”

醫生的眼神中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但是也不想深究，只是問他說：“懷孕還不到一個月就這樣鬧騰，是不打算要這孩子呀？”

“什麼！”吳凡抓住醫生的肩膀，“你剛說什麼！什麼孩子！”

“你鬆開！”醫生推開他的手，“你老婆懷孕快一個月了，聽不見是怎麼的！”

“一個月……快一個月……”吳凡想着日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他握住醫生的手不停感謝，“醫生這孩子是我的！這孩子是我的呀！”

“放開！放開！”醫生費了老勁才把吳凡的手掰開來，“這孩子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

“對對對！是我的！是我的！”

“你老婆身子虛，最近要好好照顧。”

吳凡不停點頭應聲，難以抑制激動的心情。

主治醫生見他要當爸爸很幸福的樣子，便提醒他說：“以後不能鬧矛盾呀，你老婆身子很虛弱，真出個事情，你打算打光棍呀，何況現在還給你懷了寶寶，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謝謝醫生！謝謝醫生！”吳凡雙手合十不停向醫生表達感謝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