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急色鬼
他一個沒忍住,伸手狠狠地搓了一把。
恨不能方春雨此刻就在他面前,好讓他狠狠地“就地正法”一番!
薛氏眼一撇,悄悄用手帕捂了嘴。
這個老急色鬼!
急色才好,急色才好啊!這錢管事越是急色,等以後那死丫頭嫁過去,要不了幾天,新鮮感一過,還不是成了自己腳下的爛泥,任人踩踏磋磨?
尤其是他家還有一隻母老虎,怕不出兩月,就好像那盛開的花朵,要不了幾天就枯萎凋謝,連骨頭渣滓都找不着。
長得好看?
好看有個屁用,膽敢擋了她家秀兒,霞兒的路,她就該有等死的覺悟!
“不對啊!”
錢管事總算從自己的臆想中回神:“那小妮子若如你所言仰慕爺,想跟着爺,爺又怎麼會有那場禍事?我這隻眼睛,可險些被那母老虎給廢了!”
捂着那隻青黑的眼,錢管事恨得咬牙。
“爺您也說了,您家裏那只是……母老虎。”
薛氏捂着嘴嘿嘿直樂:“咱家春雨年紀小,不懂事兒。可女孩子嘛,臉嫩!管事夫人這麼一鬧騰……這不是一時放不下那張臉來嘛!總不能當著夫人面前,當著那麼多人面前,和您……那啥來着?”
“對對對,我咋就沒想到這茬!”
錢管事懊惱得猛一拍額頭。
想起了那天,確實在場有很多人在。春雨年紀小,沒見過世面,一時抹不開臉面也正常。
“瞧我這榆木腦袋,都把這茬給忘了。說來也是奇怪,那母老虎明明已經被爺支走了,她怎麼又回來了?怪事……”
錢管事完全想不明白,他自以為完美的算計,怎麼就被那隻母老虎給識破了。
薛氏端起茶水,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當初她擔心錢管事吃了嫩豆腐,又不肯抬人進門,害她百般算計落空,這才故意安排描補了那場好戲。
沒成想,這老色鬼中看不中用,根本沒能擺平春雨那死丫頭。
害得她萬般算計都落了空。
“爺,那事兒過去了,咱們得往前看。有哪個姑娘能抵得過錢財這一關?爺您又不缺那十吊八吊的錢使,放着也發霉不是?”
薛氏完全一副我是為了你好,為你着想的姿態。
“那是,爺最不缺的就是錢。”
錢管事得意洋洋。
“所以呀,爺您要是真有心想娶春雨,就得好好的順着她,哄着她。這嬌嫩的花骨朵兒,哪兒能和那些桂月樓里那些千人騎萬人枕的姑娘相提並論?
您得哄,得誇。
哪個小妞兒不愛錢,不愛俏?
您家有的是錢,就是手指頭裏漏那麼一厘半厘,也足夠她方家吃香的喝辣的。您還怕哄不住她一個小丫頭?”
薛氏趕忙又是奉茶,又是捶背:“爺,既然我家春雨轉不過彎,爺也該努力一把,沒事多找她說說話兒,讓她知道跟了爺的好處。顧全了她的臉面,等她嘗到了甜頭,爺還愁不能抱得美人歸?”
“你這話,爺愛聽!”
錢管事黑沉的臉一緩,哈哈大笑。
“行了,這事爺看着不錯。“
他站起身來:”別以為你說得比唱得好聽,爺就會忘了之前的事。爺告訴你,拿了我的銀子,就好好給我辦事兒。你最好想辦法,把事兒給爺辦成了。讓那臭丫頭乖乖上了爺的床,否則……別怪爺不客氣。哼,咱們走!”
他招呼那幫凶漢,一行人來得快,去得也快。
薛氏連連陪不是,把人送出了方家。
等那幫凶漢走得不見了蹤影,這才起身斂了笑,重重啐了一口。
“啊呸,什麼玩意兒!不就是錢家的一個小管事,居然這般目中無人,隻手遮天!想當年,老娘着錢家橫着走時,你錢富貴還衝我點頭哈腰呢。要不是當年發生了那事兒……”
若非那事兒,此刻的她應該在薛家吃香的,喝辣的,何至於來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吃這種苦,受這種罪!
想到這,她不住地磨牙。
隨意一掃,便看見有不少人躲在暗處偷瞧熱鬧。
當下就來了氣!
“看啥看,看啥看,有什麼好看的!都是些翻臉無情、落井下石的東西,早先一個個都不見了人影,等人一走,便都鑽出來了。你們還要臉不要?都給我滾,滾!”
一句話,把在場所有人都罵了。
圍觀眾人不敢招惹她,都呼啦啦四下散開。
“真是……”
薛氏掏出手絹甩着,暗暗鬆了口氣。
這次倒是勉強讓她應付過去了,可對方交待下來的事兒,她不敢陰奉陽違。
有了昨兒發生那事,春雨那死丫頭肯定對她有了防範。
下一步,她又該如何做?
“喲!不愧是從錢家那富貴窩裏出來的大丫頭,這威風耍得……可了不得了!”
斜刺里突然有人嗆聲。
“誰?”
哪個老東西膽敢在她面前揭她的短!
薛氏大怒,一抬頭,身後卻站着一道瘦弱而老邁的嬌小身影,當即變了臉色。
“婆婆!——”
方家老祖母劉氏一臉褶子,鬆弛耷拉的眼皮里,都是瘮人的怒火。幾乎要將她焚燒殆盡。
“您、”
薛氏吞了口唾沫,趕忙陪着笑:“婆婆您回來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媳婦也好讓大業親自去接您?快快,婆婆您快裏面請。”她不是去縣城住些時日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可當不起你這聲婆婆。”
劉氏將手中拐杖重重一揮:“你這般精貴人,我一個半截身子都已經入土的老太婆,可不敢勞你大駕。”
薛氏心裏在罵娘!
面上卻急忙陪着笑上前攙扶劉氏:“娘,您這是說哪裏話來?兒媳要是哪裏做得不好,您要打要罵都儘管朝兒媳招呼,只是您千萬彆氣壞了身子骨。”
劉氏可不是這麼好糊弄的。
“少說這些有得沒有得,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出個人五人六來!”
虎着一張老臉坐在上首處,耷拉的三角眼裏滿是陰狠。
“婆婆啊,昨兒個,侄女兒上門求助,媳婦兒也是一心想幫她一把。”
薛氏拿起帕子假意擦拭眼角,一臉沉痛:“您也知道,媳婦手頭也不寬裕。我思來想去,想到了錢總管。他跟我家大河還算是有點交情。這才給三丫頭支招,讓她去找錢管事借糧。想着,錢總管看着老大的份上,怎麼也會多少接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