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 草原篇(十)
念夏其實自己也覺得很奇怪。小的時候沒什麼吃的的時候,能夠吃到烤紅薯,她就會很開心了。那種甜滋滋的味道,是一直都記在心裏的。
但是到了後來,吃過的好東西越來越多了以後,念夏卻也還是一直都會記着小的時候的味道。不知道為什麼,那種味道深深地刻在了心裏,是無法抹去的。
即使是經常吃着,但也還是喜歡吃。或許…這就是一種不同的情懷吧。
“說的也是。”言蹊一聽也覺得有幾分的道理。這個世界上嘛,原本很多人也都有着他們各自不同的理想的。實在是沒有必要,去拿自己的想法來說別人什麼的。
胤禵那兒打獵回來了以後,仍是和從前一樣,是蘇培盛處理的那些獵物。
獵物處理完了以後,天色已經稍稍有些昏暗了。婉婉坐在火堆邊上剛剛吃了半個玉米,肉就已經烤好了,可以吃了。
這麼一頓篝火晚會,眾人圍坐一團,談天說地的聊了許許多多的事情。例如弘皙和弘晴小時候的一些趣事,還有關於言蹊在莊子上見到的一些好玩的事情。
一家人的其樂融融,便是這麼簡單的。
吃飽喝足以後,婉婉那兒因為睏倦了,就提前回了屋子裏去了。胤禵自然立馬跟上,篝火邊上的幾個孩子們,就又繼續開始各自聊着各自感興趣的事情。
婉婉屋外的躺椅上,看着頭頂當中的星星,有些發獃。
胤禵也在婉婉的身邊躺着,發覺婉婉好一陣子沒有說話,便就開口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在看星星嗎?怎麼不說話?今晚天空有些陰沉,不大看得清星星呢。”
“也沒什麼。”婉婉莞爾一笑,就道:“只是看星星的時候,想起了小時候在杭州的時候,曾經見到的一些事情了。忽然之間,好像有些明白了。”
“什麼事情呀?”胤禵聽着婉婉的語氣有些哀傷,便猜到或許不是什麼好事。
“就是以前,從鄰居家那兒聽來的一對少年少女的故事。小的時候只當八卦來聽,可是多年以後想起來,才有了更多的感觸。”
那都是很小很小的時候的事情了。也是像這樣的晚上,躺在躺椅上頭。一邊看着天空中漂亮的星星,一邊聽着那些其他的故事。
少年喜歡少女,從少女還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上了。可是少女光芒萬丈,少年並不敢去告訴她自己的心意。只是,默默地這樣看着。
有時候會製造一點點偶然的相遇,只為能夠更近一些地瞧見她的笑容。
少女自己後來也忘記了,當初是怎麼和少年有了更多的來往的了。或許是有一天,他講了一個自己喜歡的故事或是笑話。
又或者說,是少年某一天一個十分好看的笑容讓她覺得,他也是這樣出彩的。
少女後來,也有些喜歡這個少年。彼時少年長大了,考取了舉人以後,身上也有了功名。面對着光芒萬丈的少女,他漸漸的有了一點點的底氣,敢走到她的面前了。第六書吧
少年與少女,終究是在少年的主動之下,開始多了來往的。
只是,因為少年還要去科考,二人相處的機會並不很多。少女對此倒是也不在意,只叮囑着他要為自己的前程着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少年想好好學習讀書,給少女一個更好的將來。他想做的事情,無非也就是這樣罷了。
因此,到了二人臨別之前。少年要進京考試了,便來與少女辭別。二人都很是傷懷,因為從那以後他們相聚的機會就更少了。
少年覺得,他不在少女身邊的時候,只能在雨天默默地想着她出門有沒有帶傘。在看着好吃的東西的時候想着,她有沒有吃到這樣好吃的東西。
可是,他除了這麼想着以外,缺什麼都做不了。直到那時,他才有了無力的感覺。
少年不在少女身邊的時候,他原來什麼都做不了。
少女在杭州等着少年回來。一直到了秋闈結束,原以為會收到他的回信,至少能夠告訴她,他究竟有沒有考中。她…也是真心希望他們能夠在一塊兒的。
只是,少女卻沒有等到少年的來信。直到很久以後,她聽說了一件事情。
少年家中出了事情,他額娘病了。他沒有參加秋闈,立即回了蘇州的老家,照看自己的額娘。好在,後來額娘化險為夷,挺過去了。
少年讓人帶信給少女,讓少女不要再等他了。她是這麼的出色,不應該將大好年華浪費在等他上頭。她…值得更好的人。
婉婉說到這兒了以後,看向身側的胤禵,就道:“只是後來我也沒聽完這個故事。不知道他們後來,到底有沒有在一起呢?說來,這是天意嗎?”
她還記得,當時給少女帶話的那個人,說了這樣的一番話。
或許這就是命吧。他此次沒法子參加科考,再等到三年後再考,也不是一定就能夠考中的。他,不想再繼續這樣耽誤她了,是他對不起她。
“我才不信什麼天意呢。”胤禵卻是扁扁嘴,說道:“所謂天意,不過是那些懦弱的人找來的借口罷了。他自己都沒有信心,又談什麼將來呢?”
“只是…”胤禵想了想,說道:“若是他三年後真的考中了,真的能夠有機會再去找那個少女了,然後卻發現少女已經嫁人成婚,有了更好的家庭了,他能甘心嗎?”
“當初拿天意來給自己的懦弱當借口,最後不也沒一個好結果嗎?”
胤禵總之是不相信什麼天意的。只是…他找了婉婉那麼些年,就在以為已經錯過了的時候再次遇上。這…如果不是天意的話,又是什麼呢?
他做的那些努力,其實並不能讓婉婉重新活過來呀。只是…他別的都不知道,只知道如果真的這樣就錯過了,他一定會非常不甘心的。
“我也不知道。”婉婉想了想,說道:“但我想。依照着那個少年的性子,他即使是不甘心,應該也會默默地祝福那個少女安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