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生厭
“稹哥,北京可真大呀。”
南蕎和韓稹走在街邊,不禁感嘆,她手裏拿着一串老北京糖葫蘆吃的津津有味。
“恩。”
韓稹話一直很少,他雙手插在褲兜里,與南蕎保持一定的距離。
“稹哥,你不問問我這次來北京幹什麼嗎?”
南蕎緊追韓稹步伐,她昨夜一眼沒睡,有些疲倦。
“來幹什麼?”
韓稹心裏有些嘲笑自己,南蕎為什麼來北京他心知肚明,但為何要這樣配她演戲,他不知。
“找你呀,另外我想在北京找份工作,留下來,這樣我就可以照顧你了。”
韓稹突然停下腳步,南蕎沒注意撞了上去,明明自己鼻子痛的半死,可她還是第一時間關心韓稹。
“稹哥,沒事吧?痛不痛?”
“南蕎,你沒必要這樣做,你知道我……”
“打住,稹哥。”
南蕎把手裏的糖葫蘆塞進韓稹嘴裏,“稹哥,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也什麼都別說了,我已經決定要留在這了。”
南蕎越過韓稹徑直往前走,她不知道什麼叫“放棄”,她只知道青春就是明知道錯了,偏要任性到底。
一如她喜歡韓稹。
北京這座城市很大,車水馬龍,高樓聳立,它快節奏的生活和荊縣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南蕎所住的賓館一天要三百多,這還算便宜的,錢是韓稹付的,可她也不能這樣無止盡的住下去。
第二天,她就踏上了找工作的路。
南蕎只有高中文憑,要去CBD工作那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所以她只能找一些要求低的工作,但又有空間上的局限,她想離韓稹近,所以範圍縮小在了北京大學附近。
面試了幾家都不是很理想,原因很簡單她沒有工作經驗,一般來說這就很致命了。
碰壁幾次,南蕎有些心灰,口袋裏的人民幣已經所剩無幾了,再這樣下去她恐怕就要餓死在北京了。
韓稹已經好幾天沒有出現了,在這期間南蕎不是沒有找過他,可人家就是避而不見。
其實韓稹一直如此,若即若離,高興的時候會理睬她,不高興的時候就如現在這樣搞失蹤。
南蕎只能抱着一絲希望來到北京大學門口等他。
看着那些朝氣蓬勃的學生,南蕎心裏有着說不出羨慕,那種洋溢在臉上的自信是她一輩子都羨慕不來的。
如果那時候韓稹告訴她,他想考北大,她就算挑燈夜戰,懸樑刺股也會努力拚勁全力,可惜他沒有,他在奮鬥,她在揮霍。
南蕎淺嘆,算了,不要想了,過去的事沒必要一直耿耿於懷,她就算不上大學也可以努力工作。
咬了一口手裏的饅頭,南蕎繼續傻坐在這裏等韓稹。
可惜天公不作美,沒一會兒天就暗了下來,瓢潑大雨說來就來。
南蕎沒有防備被淋成落湯雞,那樣子真是狼狽的不得了。
無奈之下她只能先回賓館,又是無功而返的一天。
“呀,下雨了,淺暖怎麼辦?”
圖書館大廳里,盛淺暖和她的室友陳琰正焦慮看着門外,下這麼大雨想要回去真的是一件很難的事。
“不知道。”
盛淺暖搖搖頭,她手裏還有三本專業書呢,她淋雨不要緊,書可不能濕。
陳琰有些着急,“淺暖,我待會還要去打工不能遲到,所以你能不能幫我把書帶回去。”
盛淺暖可以等雨停,可她不行,所以陳琰能想到的就是這個辦法了。
“我可以,但你這樣淋雨不要緊嗎?”
“不要緊,不要緊,俺們農村的,沒那麼金貴哈。”
陳琰說著就把書交到盛淺暖手裏,然後衝進大雨里,消失在盛淺暖的視線里。
看這雨一時半會也是難停,盛淺暖只能重返圖書館。
她拿出手機,點開微信,飛快的在一個對話框打了幾個字。
“你在幹嘛?我忘了帶傘了。”
很快微信那邊就有了回復。
“怎麼?北京下雨了嗎?”
“是啊,沒帶傘手裏還有書,現在回不去了。”
這一條消息過去,對方久久沒回,盛淺暖有些失落的收起手機。
看看窗外,這雨一時半會是停不了。
突然,盛淺暖身邊出現了一個人,她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裏的傘。
“誒,同學,可以借你的傘走一程?”
“可以。”
盛淺暖開心的走到他旁邊,剛準備道謝,在看到他臉的那一刻她突然驚訝叫道:“韓稹,是你?”
盛淺暖知道韓稹,他“逆襲之王”的名號已經響徹荊縣,她當然知道他上了北大,只不過他們不是一個專業,所以一直都沒有碰見。
“恩。”
韓稹很冷,話也很少。
他撐開傘回頭對盛淺暖說了一句:“走吧。”
回去的路上,韓稹目視前方,沉默不語,盛淺暖會偶爾偷看他一兩眼,以前在天中的時候她從來沒有注意過他這個人,現在卻突然對他感到好奇。
思索片刻,盛淺暖打算打破這尷尬的沉默。
“韓稹,你……”
“到了。”
盛淺暖還沒開口,韓稹就截斷她的話。
盛淺暖看着面前的女生宿舍樓她窘態地點點頭道謝道:“好,謝謝。”
“恩。”
韓稹轉身離去,在盛淺暖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抹令人費解的笑。
盛淺暖不知道那時候其實韓稹並不在圖書館,他本就是去接她的,只不過他動了心機,化主動為被動,讓盛淺暖先開口。
盛淺暖不論走到哪裏身邊都不缺舔狗,在天中的時候是,現在到了北大還是,所以他韓稹絕對不會像那些傻缺一樣做舔狗。
“吱吱吱。”
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韓稹拿起來,是座機號碼。
“喂。”
“阿嚏,稹哥,你在哪?”
電話那頭的南蕎不停打噴嚏,聲音里瀰漫著濃厚的鼻音。
“學校。”
“哦,稹哥,我好像感冒了,你能不能給我送點葯。”
“………”
沉寂片刻,韓稹回頭看了看女生宿舍盛淺暖所住的方向,然後語氣冷淡應道:“沒空,有課。”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他把手機塞回口袋往男生宿舍走去。
有課是騙她的,不想去是真的。
南蕎太執着,執着的讓他有些生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