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月旦評
月旦評，這是當年還沒有科舉制度時候，如果年輕才俊想要入仕，就要靠當時德高望重的人舉薦，評論文章，因為時間定在每月初一，所以就叫月旦評。
等有了科舉以後，月旦評的習俗還是保留了下來，定在每次換季月的月初一，從一開始的評論文章變成了吟詩作畫，聚集地方權貴，聚眾裝逼的場所。
周若成小時候在京洲還能看見月旦評，還和父親一起去看過，大部分時間就是看着一個看起來很有才華的人在上面龍飛鳳舞的寫着字，然後把寫好的字在眾人面前一亮，就有一群人拍着手說好！
但是後來因為月旦評上被別人查出來拉山頭還是怎麼著，被朝廷查封了，京洲也就沒有了月旦評這一活動。
一聽江洲還有月旦評，周若成這麼喜歡玩的人怎麼能錯過？趕緊叫老魏帶自己去看看。
周若成一開始邀請的唐韻霖過去的，但是唐韻霖白了周若成一眼說是要招呼新來的傭人拒絕了。
周若成只要叫了採薇一起。
“張青你怎麼說，要麼我幫你再叫輛車？”周若成問。
“不用了少爺，我們習武之人，坐車要被人笑話。”說著就一躍上了牆頭。
“啊。。。那你當心。”
那麼周若成帶着採薇“老魏，帶我們去月旦評玩玩！”
“好嘞！少爺您坐穩了！”老魏這是第一天上工自然是精神飽滿，一溜煙的帶着周若成二人向月旦評的活動地點跑去。
月旦評的活動場地在杭水河邊，從江洲府到杭水河還是有一點距離的，這個時候人力車和汽車的區別就展現出來了。
看着車子一輛又一輛的從身邊超過，周若成也有些不耐煩起來。
“誒，看來有輛車是蠻必要的。”周若成嘀咕。
“少爺您是不是閑得無聊啊。”坐在一邊的採薇問，她也很少出來玩這次性質自然不錯。
“嗯，有點。”周若成回答。
“少爺要去看賽詩會，要麼採薇給您來一段吧？”採薇說。
“哦？採薇也會吟詩么？”周若成來興緻了。
“這首詩不但很好學，而且手上還有動作呢。”採薇笑着，抓着周若成的手放在自己腦袋上，少爺您聽啊。“一摸呀~摸到啊~小姐姐的頭上邊啊~一頭青絲如墨染，好似那烏雲遮瞞天。”
“採薇，你這不是詩，這應該叫詞才對。”周若成說。
採薇沒有回話，又把周若成的手放在自己眉梢“二摸呀~摸到啊~小姐姐的眉毛邊。二道眉毛彎又彎，好像那月亮少半邊~”
周若成有點納悶了，這小調總覺得再哪裏聽過呢？
接着三摩四摩五摸，這手就漸漸的開始往下面順過去，周若成越聽越不對了。
到了第十摸，乾脆就摸到了採薇的屁股上，周若成反應過來了，這他媽是那首小黃歌啊！再許多作品裏都會提及的小黃歌，我就不多做解釋了，懂的都懂。
“採薇！別開車！別開車！我營養跟不上！”周若成臉都紅了。
“啥？少爺？別開車？”老魏回過頭。
“老魏別回頭！安全駕駛！”
“哦！”老魏繼續埋頭拉車。
“採薇！這‘詩’以後可不許念了！”周若成紅着臉問。
“可是我之前遇到的客人可喜歡聽了。。”採薇說。
“那些客人喜歡的不是詩！”周若成哭笑不得，人家喜歡的是你啊。。“總之，這首詩以後不要念了，好么？”周若成一本正經的說。
“嗯，少爺說什麼就是什麼。”採薇點點頭。
周若成背過身子去，摸過採薇的手掌對着空氣捏了捏，嗯，經過了這麼久的培養，採薇是胖了不少，至少屁股上有肉了。。。
嘿！你在想什麼啊！周若成趕緊搖頭，把腦子裏不幹凈的慾望都給甩出去。
這時候周若成身邊開過一輛車，後車窗里一張熟悉的臉孔現在一臉嫌棄的看着自己。怕是剛才和採薇的“互動”她都看見了。
趙青媛，這個小妮子也來參加月旦評么？
不過車子已經開了過去，周若成也沒有時間上去詢問。
“老魏，能快一點么？”周若成問。
“好的少爺，我跑快一點，可能會有點顛啊。”
。。。。。。。
過了一個路口，車子就漸漸的躲起來，兩邊都有不少商販和遊人，還有不少書生打扮的傢伙，手裏拿着摺扇，擺出一副羽扇綸巾的樣子。
“少爺，就只能到這裏了。”老魏在一個滿是車夫的地方停下“裏面不讓去，車子也不讓開進去。”
“哦，那就到這裏好了。”周圍的人都很自覺的下車然後走進去，不遠處已經可以看見月旦評的高台了“老魏，找個涼快地方待着，秋老虎啊，別曬壞咯。”
“謝少爺關係，我就在那顆大槐樹下面等着。”老魏說。
周若成帶着採薇往裏面走去。
路上各式各樣的人，有的是來看熱鬧的，也有的是帶着自己的文章前來參加詩會的，也有的一股書生打扮在買狗皮膏藥的，魚龍混雜。
“少爺，這些人都是來參加詩會的么？”採薇問。
“有些是的，不過大部分和我們一樣是去看熱鬧的。”周若成說。
“少爺不去參加詩會么？”
“我上去不就是欺負人么？”周若成笑，評論評論詩句還可以，他對作詩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古時候由於文法的限制古人抒發情感多用於詩篇，而由於白話文的實行導致現在的詩句就變得有些變味了，詩詞的沉澱是靠着年月的積累而逐漸成型的，但是現在由不少年輕人為了效仿古人寫出了何等悲壯的詩篇。
周若成只想問一句，你到底活了幾年？這麼多事迹你怎麼經歷的？怕是你從娘胎里就開始受苦受難了是么？
“這位公子，您這是來看詩會么？”面前一個男人攔住周若成。
“嗯。”周若成回答。
“公子要是願意，我這裏有靠前排的位置，兩位有沒有興趣啊？”男人搓着手，聽說過倒戲票的，沒想到連倒位置的都有。
“多少錢？”周若成問。
“二百票一位，不講價。”那人說。
“給我來兩個位置。”周若成從口袋裏掏出錢。
“少爺您自己去看就是了，我又看不懂，在這裏等少爺就是了。”採薇連忙說。
“這是什麼話？帶你出來玩的我還捨不得花錢？”周若成一把抓住採薇的手“走吧，等下我給你鼓搗鼓搗，到底是台上的那些傢伙的詩句好，還是你給我念的詞好聽。”
男人帶着兩人穿插在人群中間，不一會兒就到了最前面的一處位置上，男人和站在這裏的人說了幾句，他們就讓開了，月旦評自然是沒有座位的，有個靠前的地方看就不錯了。
周若成往台上一看，幾個評委的座位上現在做着三個人，一個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楊知府，還兩個，一個比楊知府還要肥胖一點的傢伙應該是江紹知府王敏，還有一個鬍子已經發白的了的是江華知府許邢偉，再是兩邊還有一排坐席，坐着的應該是地方權貴。
周若成來的時候月旦評已經開始了不少時間了，原本站在台上的主持已經點評完了一批，現在下去休息了，台下還有一批學士拿着自己的文章詩集等待着點評。
周若成眯着眼睛一看，趙青媛也在這群人裏面，手裏抱着一卷立軸在喃喃些什麼。
“不好好在家讀書揚名立萬，跑到這種地方裝學士？”周若成嘀咕着。
“少爺你說什麼？”採薇問。
“沒啥。”
這個時候有一個人上台來了“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我們第二階段的斗詩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再將一遍規則，一次上台兩人，依次宣讀自己的文章和詩篇，由我們的主持先行點評，然後由我們的大人們點評，最後得出優劣，優勝者的文章就會被留在台上，最後文章會再一次的進行選拔，最後得出我們賽詩會的前三甲，由知府大人們頒獎。”
感情這個活動是知府們在辦理的啊，既然這樣為什麼沒有人邀請我來參加呢？難道我的職位比他們的要低不成？周若成心裏琢磨。
“那麼現在有請我們的主持人，我們江洲第一才子！陸岳庭公子上台！”
頓時台下一群姑娘尖叫起來“陸公子我愛你！”“庭庭看這邊”的話層出不窮。
台上，一個穿着一身白衫的傢伙上台來了，道貌岸然，甚是雄偉，上台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向台下行了個禮，又是薄的一群姑娘的尖叫。
再向幾位知府大人行禮，最後，“啪”的一聲打開扇子“諸位！我們開始吧。”
又是一群得了失心瘋似的尖叫，周若成邊上一個太妹教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我要找那個傢伙退票。。。”周若成咬着牙說。
“有請選手上台。”
台下，兩個人就抱着自己的文章上台了。
由左邊的人先開始朗讀文章，上面的大屏幕也漸漸的把他的文章做成字幕展示給眾人。
陸岳庭坐在中間，閉着眼睛慢慢的聽着。
等到兩個人都讀完文章，台下依稀的傳來一陣掌聲。
在周若成看來，第一個人講的是遊記，講的是他去泰山遊玩后的有感而發，雖然平淡但是發自內心，也講了自己內心的報復，但是文筆確實有待提高。第二個人，一看就是有人潤色過的，文筆用詞之艷麗，排版之嚴謹，不像是這十五六歲的孩子能寫出來的，還有就是大肆的稱讚了在場的大人們，一篇文章三成都是在歌頌大人們的讚詞，簡直就是一篇馬屁文。
陸岳庭合上扇子，開始點評“閣下寫的遊記，雖情感發自內心，但對泰山的崇拜知情依舊是可圈可點，如果說您對泰山只有這些見解的話，那麼您的報復也就只有這麼一個高度了，文章還得修改，希望您下次努力。”
這個點評還算中肯，換做是自己怕是要把他好好嘲諷一番，周若成心裏想。
“然後這第二位。。。您寫的是什麼狗屁不通的文章？”
周若成愣了一下，我靠你牛逼啊，這怎麼說也是歌頌在座知府大人的吧，你就是要批評也稍微的留點面子好么？
“文字華而不實，文章斷章取義，一篇文章下來，起碼三四成是在說無關緊要的廢話，這種文章，你交到月旦評上來做什麼？！”陸岳庭拿着扇子指着對方，大聲質問。
“就是！”“上來做什麼？！”“真給這舞台丟面子！”台下一群姑娘符合。
周若成一臉嫌棄的看着這群姑娘，你們知道個毛線。。。
最後那篇沒被人看好的遊記被送上了台，陸岳庭回頭向幾位知府行了個禮“學生剛才神情有些激動，還請大人見諒。”
幾個知府大人都擺擺手“陸才子文采斐然，對文學頗有敬意，如此不堪之文章入耳，有些火氣也是自然。”王知府說道。
“來來來，繼續繼續。”楊知府擺擺手。
接下來幾組上來，文章雖然也不是什麼上品，但都在伯仲之間，陸岳庭都給出了非常中肯的評價，指出了文章中的不足，最後在不足之中加以取捨，最後得出了最讓人接受的文章。
這個路公子有點東西的啊？周若成心裏嘀咕。
“最後一組，江紹知府之女王洛凝，江杭趙員外嫡女趙青媛~”
一聽這話周若成來了興緻。
台上，兩個女孩慢悠悠的上台來，走在前面的女孩走的落落大方，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著不一樣的氣質，到底是知府的女兒，外表也是不俗，上台來的時候也是引得台下尖叫連連。
陸岳庭見了王洛凝相互行禮，台下掌聲雷動。
而趙青媛上台就顯得有些緊巴，但是她在極力的剋制着自己，跟上步伐，站在王洛凝的對面。
“那麼，請二位開始宣讀自己的文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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