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大結局完
陳解鞍目眥欲裂,他怎麼都沒想到在這兒站着的人會是季湘。他左右探尋,也沒找到阿慶的身影。
文兒呢,他讓他們拿文兒作騙的,是誰擅自改了主意。
陳解鞍,你自視甚高,在南安時就瞧不起自己。林胥錦得意的想着,如今被人奪取所愛的滋味如何?不管季湘是不是情願了,之後都與你陳解鞍無關了。
他欣賞着陳解鞍的神情,似乎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在季湘屈辱的跨向他時,林胥錦的嘴角都翹到了極致。
看吧,他想得到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美人如此,江山又何曾懼怕。
在場賓客寂靜無聲,當然,嘴裏塞着東西,也沒法發出聲音。即便有凳子擊地的響聲,也被林胥錦當做是祝福之意。
一拜天地。
簡陋的山洞,昏暗的燭光。
季湘想起初見陳解鞍,病怏怏的,似乎活不過春臨。如今卻是活蹦亂跳,讓她見着就心生歡喜。她扭頭,看着陳解鞍。
欲語還休的眸子喊着一絲淚光,陳解鞍心一疼,似乎明白了什麼。
二拜高堂。
林胥錦的阿姐並未趕來,水牢之中的男人,歸根結底是他的仇人。
坐在上首的居然是柳俞意,原來在山洞的另一邊也有個進口,混亂之中,柳俞意被抬到高椅上。她神色獃滯,似乎是遭到了極大的衝擊。
陳顧北為何沒來?
季湘如此想着,林胥錦便開口,“湘湘,這個女人也算你的長輩,讓她見證我們,你說好嗎?”
“隨便。”季湘冷淡的轉身,沖柳俞意做了個隨意的禮。上首的人似乎也沒什麼表情,機械的端過媳婦茶,她到底怎麼了。季湘皺起眉頭,心裏隱約覺得不好。
她下意識要往陳解鞍那邊去看,林胥錦已經拿身體擋住她。“湘湘,還有夫妻對拜。”
拜就拜,季湘白眼。
不過,她筆直的站着,指向那一桌人。“林胥錦,我不信你。你先放了他們,這禮我才能繼續完成。”
孫薇唔唔兩聲,應初一盲着眼,無神的看着一邊。
林胥錦點頭,“好,但我不能全放,你說先放誰?”
這下,誰都沒有說話。
不,季湘落在莫凝身上,她神色着急,似乎要說些什麼。“把他們嘴裏的東西取了。”
林胥錦一個眼神,喜娘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莫凝活動了下嘴巴,她依舊不記得季湘,眼神似乎未及。“放了我和駙馬,求求你了。駙馬身子一直不好,我阿爹說,只能日日吃藥,如今已有近一月沒吃,他真的熬不住的。求求你了,我可以給你我的一切。”
季湘看着應初一,想起以往與他的相處。當時他還是個大胖子,痴迷金蓮。也不知怎麼了,居然與莫凝成了一對。
不過,能得如此一妻,應初一也算是因禍得福。
“放了他們兩個,還有廖阿爺。”季湘咬住下唇,默默對相公和孫薇說了句對不住。那三個是病弱殘之人,留在這裏,只會影響相公。
“好,”林胥錦指了指那幾個,就有人出來將他們帶離。季湘有些慌,便口不擇言。“你帶他們去哪裏,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暗中想殺了他們。”
到不知湘湘如此想自己,林胥錦哭笑一聲。“若你安分守己留在我身邊,餘生都不會騙你。”
誰信。
當初說從不會騙她,後來不也是將她當猴子耍。
季湘鼻間哼出一聲,躲避開林胥錦的手掌,退後一步和他保持距離。
這一步,刺疼了林胥錦。
禮成之後,季湘被送進洞房。
桌上只剩下孫薇,陳解鞍,蘭芝,還有一隻沒用的豬。
林胥錦不知怎麼,他沒有跟着去,而是留在酒桌上。摘下兩人嘴裏的東西,就聽見孫薇破口大罵。“你想對季湘怎麼樣,我告訴你,別亂來。不然老娘毒死你!”
氣死她了,虧她那時還以為林胥錦是個好人。畢竟湘湘信任,也沒怎麼防備就跟着一起來了。沒想到啊,這個人就是狼子野心。挑起戰亂不成,還想把湘湘騙走。
“有種單挑,你放開我,放開我,我讓你腸穿肚爛,求死不能。”
“你個膽小鬼,你不是男人。你連我一個女人都怕,你有種把我放開我。沒用,廢物,膽小鬼。”
“槽你娘,我說槽你娘,聽見沒有。你居然連女人都怕,我真是懷疑你娘是不是撿來的你。”
“閉嘴。”林胥錦勃然大怒,他最恨別人提到自己的娘親,“孫薇,別以為我不敢對你怎麼樣。若不是湘湘,說了,要留着你們的命,不然你們還有什麼資格看我和她成親。還有,你的激將法顯而易見,傻子才會被你所騙。”
他挑起眼角,沖一言不吭的陳解鞍舉起濁酒。“我知道你肯定還有后招,所以等我和湘湘洞房之後,撤離秋墨山時,才會將你放走。我想你心中並不好受吧,不過你放心,我會好好對待季湘的。”
他一飲而盡那杯酒,興高采烈的離開,從始至終,陳解鞍未發一言。
“陳解鞍,你是不是男人。”孫薇怒火起來,於是見陳解鞍也同樣的不爽。湘湘等着他去救,他居然連個屁都放不出來。“我要是你,我就衝上去,就是死也得讓那個林胥錦付出代價。”
孫薇說了很久,陳解鞍才沉着臉。
還不是時候,他的人沒有佈置好,阿慶到現在也沒有出現。
被遺忘的柳俞意不知何時到了陳解鞍身後,這山洞中的人似乎也隨她解開繩子。
“?”
陳解鞍疑惑的看她,柳俞意怎麼會如此好心,是又有何陰謀。
“陳顧北……你父親去世了。”短短一句話,竟讓陳解鞍氣短,他喉嚨乾澀,鼻間有了一股酸意。只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柳俞意低沉着聲音,冷靜的繼續說道:“他臨死前告訴我,這山洞之內的某一處,藏着火藥。那些東西都是林胥錦從幾個勾結的皇子手中買來的,威力不小。”
火藥?這裏居然有火藥。
陳解鞍也不知為何自己不驚訝父親與林胥錦勾結,反而釋然。
“你!幹什麼,主子沒說把他們放了。”一個看守的人突然過來,柳俞意並未緊張,而是直起身子。她偷偷的遞給陳解鞍一把劍,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吧,阿慶在等着你。”
你的人,都已經準備好了。
是時候,把季湘搶回來了。
孫薇瞪大眼睛,“你有后招?不早說。”
話音落下,那幾個衝進來的侍衛已經人頭落地。其他人反應過來,立馬來抓孫薇,柳俞意和蘭芝。但這三人都不是好惹的,一把把毒藥如同天女散花一般,落在旁人的眼中,更是五光十色。
“謝了。”柳俞意被蘭芝拉了一把,孫薇護着,擺擺手。“不用客氣,夫人算是救了我們,快走吧,不然引來更多的人,就不好衝出去了。”
她拉住蘭芝,卻被後者拽了一下。回頭,看見柳俞意反方向走去。“夫人,你幹嘛去?”
孫薇指了指這邊,“我們得跟着陳解鞍走。”
去救季湘啊。
柳俞意淡笑一聲,“有你們就夠了。還有,替我對昱兒和季湘那丫頭說一聲,對不住。希望他們不像我,過的如此辛苦,兀自堅強,不解別人心意。”
說罷,她已經離開。
孫薇擋住一個男人的劍,只好帶着蘭芝離開。
陳解鞍此時已經衝到林胥錦的婚房門口,但這兒人實在太多,一時半會根本沒法進去。
“主子,我們來了。”
是阿慶。
他冷冷的瞥了一眼,“湘兒的事情,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阿慶慫的往前就沖,“主子,我來開路。”
只希望夫人沒有吃下假死葯,不然,主子會發瘋的。
古義,郁南也匆匆趕來,那些人再不敵。洞前燃着半盞燭,林胥錦早已經離開。
床上的女子美的如畫,陳解鞍看第一眼,便將她刻在了自己的心裏。
“湘兒?”
他連跌幾跤,跪在了床前。
火紅的婚服,似乎勒住了女子的身體。她不動了,鼻息微弱,“湘兒,你別嚇我。”
他一直知道,湘兒是個剛烈的人,她定是不想被林胥錦侮辱才會……
“殺,給我找到林胥錦,殺了他,殺了他!!”
阿慶磨蹭了半天,終於是怕的推了一把古義。後者在陳解鞍面冷,抱住季湘的時候,說出了假死葯的存在。
陳解鞍聞言,掃視了一圈。
“湘兒沒有醒來前,去懲戒堂領罰。”啊?郁南哭着拉住了古義的衣袖,別啊,每日十大板,死不了,但人難受啊。
“是。”
但最終還是沒有違背。
一年後
季湘睜開眼睛,一隻八哥便叫了起來。
“湘兒,湘兒,醒了,醒了,相公鋤地去了。一枝紅杏出牆來……”
張暴富不知所蹤,其他人也好像不在。
這兒的擺設,既不是京都也不是雲安。她愣了下,自己這是一夢千年了?
渴的要命,她軟着四肢,強撐着自己倒了一杯茶。
八哥又叫了起來。“吃,吃,就知道吃。睡醒了也不知道問相公……”
嗯?
季湘一個眼刀,不知這個聒噪的八哥誰家的。自己才剛剛醒來,到底是什麼情況。
“松下問童子,言師採藥去。”
“雲深不知處,只在此山中。”
季湘正要去揪八哥羽毛,外頭響起一道聲音。
“陳大哥,你們家八哥又開嗓了,該不會是弟妹醒了吧。”
與陳解鞍同行的是北林城大庄村的一個獵戶,他和陳解鞍同路,自熱熟悉些,也知道他有個癱瘓的夫人。每天辛苦的很,所以獵戶就想着把家中妹妹介紹過來,誰知陳解鞍不識趣。
“唉,你如今身強力壯,不如重新找個……”
“林大哥,別說了。我夫人若是聽見了,會吃醋的。”
他將手放在柴扉上,笑着打斷了林獵戶的話。
待一轉身,一個哭啼啼的女人已經衝到了他的懷裏。
他驚喜的愣在原地,只有季湘一聲脆甜而又委屈的相公。
“你醒了。”
他摸了摸那顆亂動的頭。
懷裏的人使勁的點頭,“久等了,陳相公。”
“不,湘兒。”
是我讓你久等了。
田園風光無限好,幾隻翠鳥湖邊靠着。柴門種滿了花,那片地里也栽起了難得一見的鳶尾。
大庄村的人都在一輪這對一年前突然定居的夫妻,他們整日都在家裏遊手好閒,卻頓頓能吃肉。
時常能從屋裏聽到小孩笑,卻誰都沒見過。更為奇葩的是,這家的男主人俊朗好看,而女主人容貌醜陋。
當然也不知是誰傳出來的,只是一個這樣講,其他也都傳了起來。
此時,季湘正沖陳解鞍發火。
“你都把黑騎給了叢雲霈和雲天朗那兩個狼人了,怎麼不把玉瓏坊給出去。給了就算了,你是不是傻,還幫人打工啊。”
“湘兒,別生氣。”
季湘抱着胸,“我怎麼不生氣,我們都幫別人養孩子了。”
嗚哇嗚哇。
小孩又哭了起來,她捂住臉,怎麼都沒想到她不打算生孩子,老天也給她送一個。
不過,她心疼的看着這孩子,標緻的眉眼居然看出來幾分苗如意的樣子。
“唉,算了。”季湘抱起孩子,“這孩子的娘和我有緣,唉,只是性格善良單純了些,如今被自己親妹逼得把孩子送到這鄉下地方來。相公,你說孩子叫什麼好。”
見季湘應下,陳解鞍鬆了口氣。“隨你。”
“叫,陳星兒吧。願她如一顆啟明星,能照亮自己的路。”
陳解鞍攬過季湘的肩膀,一同看陳星兒。
孩子停了哭聲,笑了起來。
“咕嚕咕嚕。”外頭滾進來一個抱着肚子的小童,見到季湘就大聲叫道:“餓死了,餓死了,沒想到做人這麼難。噫!哪裏來的娃娃,細皮嫩肉,比我還好看。”
季湘打掉他亂動的手,“張暴富!你的手這麼臟,怎麼可以碰星兒。”
委屈的張暴富哦了一聲,沒想到星兒嗚嗚的叫起來,手去抓他的衣服。
“豬,豬豬。”
“星兒叫什麼呢?”季湘驚喜的叫道,這麼小的孩子,會說話。
似乎為了驗證,星兒又叫了幾句。“爹爹,娘~”
季湘的心被融化了,“星兒真棒,相公,咱們日後要好好培養這個神童。”
“嗯。”
星兒眨了眨眼睛,天邊的帝星忽然亮了一下。
遠在京都的葛雲章忽然從沉睡中醒來,“星宮亮,臨帝姬。難道,救世主不是季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