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王爺受過情傷啊？
程公公難過地搖搖頭，一雙精明的眼睛精準的抓住了楚小萌眼中的擔憂，魚兒上鉤了，就等他引線了。
“不瞞你說，咱們王爺之所以不近女色，對貼身丫頭都要精挑細選是有原因的。王爺以前受過很重的情傷，曾經為了一個女子將自己陷入危險之地，等我們找到他的時候，王爺一身都是傷，對那個女子也忘得一乾二淨了。這些年，我和黃嬤嬤對安排在王爺身邊的人十分小心謹慎，王爺卻再沒對誰動心過了......”程公公說話的語氣婉轉起伏，該煽情的地方使勁煽情，抑揚頓挫，總之一番話停下來，就連心如磐石的楚小萌也動容了。
沒想到雁王爺還是個痴情種啊，難怪雁王爺二十六歲了還沒有老婆呢！楚小萌在心裏暗道。
“為此，我曾找過不少信得過的姑娘，想能讓王爺放下情傷能重新去喜歡一個人，只可惜雁王爺一點也不體諒老奴這顆要操碎了的心。”程公公說著說著語氣逐漸低落，卻在這時猛的抬頭看向楚小萌，一雙眼睛彷彿閃着光，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直到雁王爺遇到了你......”
“我？”楚小萌獃獃的指了指自己，不太確定的問道。
因為程公公的眼中閃着的光實在是太亮眼了，楚小萌有一種自己被聖光包裹的感覺，活了這麼多年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是發著光的嗎？
“對啊！小萌！你不覺得咱們王爺對你真的很特殊嗎？”程公公心思百轉，看着楚小萌那丫頭一臉懵的樣子真是想敲一敲她的腦袋，這麼明顯的事情，這丫頭都看不出來嗎？這要是換個人，能得雁王爺如此對待，估計早就奮不顧身的貼上去了。
只不過，他家王爺就是這點叫他操心啊，他太君子了，從不接受別人的諂媚，也不屑於給別人多餘的眼神，這要不是本就生了一副刀削斧鑿的好皮囊，又加上天資過人，又是大梁國的大功臣，恐怕這些姑娘家見到他家王爺一張冷冰冰的臉就給嚇跑了。
說起來，要不是因為那件事，他家王爺也不至於淪落至此，他也不至於操這份心。到底還是旁人都不願意多花一點心思去懂他啊。
楚小萌揪着一邊上下的兩隻虎牙有一下沒一下的撕舌頭上的皮，今早喝粥的時候太急了，燙的她舌頭到現在還有些不舒適，好像這樣子能減緩一些難受一樣，楚小萌撕着自己的舌頭樂此不疲。聽了程公公的話，也問起了自己，有那麼特殊嗎？
就她目前所接觸來看的話，她覺得雁王爺確實是一個不錯的人，不管是從雁王府的下人口中得知的，還是她跟他相處之後的出來的，她覺得雁王爺不管是相貌還是家世、舉止在她這些年遇到的異姓中都稱得上是最好的。人嘛，愛美之心人人有之，何況還是雁王爺這樣難得一見的風度翩翩，帥氣又多金的男子，不說做不做伴侶了，就是看着也很養眼讓人心情大好啊，如果他不陰沉着一張臉的話。
一番猜測，楚小萌仍然沒察覺出來雁王爺哪裏對她特殊了啊！她不還是一個小小的丫頭，乖乖的幹活賺錢嘛。
程公公恨鐵不成鋼的瞅着楚小萌，恨不得拋開這丫頭的腦袋看她裏面裝的是什麼。程公公覺得他可真是不容易，原以為他家雁王爺在這些事情上面缺根筋就算了，機靈如楚小萌也應該懂的啊。
“丫頭，咱們雁王爺對你可太特殊了！你動動腦袋想一想，咱們王爺可曾讓誰住他院子，可曾對誰這麼溫聲細語過......別說是別的丫頭了，就連我這個看着他長大的程公公也不見得王爺對我溫聲細語過，小萌，你再仔細想想！你真的沒察覺出什麼異樣來？”程公公真是操碎了心，誰能想到有一天他作為一個太監還要來給別人開導感情的事呢。
楚小萌搖搖頭，程公公那迫切又殷勤的眼神她看着莫名害怕，有一種要被人推入深坑的感覺。
“程公公，咱不糾結這個問題。不說我這輩子和上輩子都是個母胎單身狗，就說雁王爺那麼帥氣又多金一男的怎麼可能看上我？程公公，我看你就是想多了吧，京城美女如雲，我前陣子在街上逛的時候就見過不少美女，王爺要喜歡也應該去喜歡她們去。”楚小萌覺得自己快要給程公公繞進圈子裏去了，急忙跳出來，雖然楚小萌對楚阡阡這張臉蛋還是有些自信的，在一乾女子裏面必然是出眾的，可是現在她還是選擇隱晦自己的光芒較好。
別看楚小萌和程公公兩人相處得很愉快，而程公公對自己也很好，但是楚小萌都是活過一輩子的人了，怎麼也不可能被表面現象給蠱惑。雖然她面上看起來啥也不懂很好騙的樣子，可是楚小萌的心裏卻是一直提防着的。畢竟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當然感受到了程公公對自己的不同，在用勤院看那些丫頭婆子們對程公公和黃嬤嬤都是恨不得見了繞道走的，而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位小兄弟，可不就是惹了程公公不愉快么？
但她也是真心實意的把程公公當成好朋友那樣對待的，畢竟在這王府，能和她聊得這麼開懷的可太少了。她不僅是需要一個依傍的人可以幫她應對一下針對她的黃嬤嬤，另外她還是挺喜歡和程公公聊天的。
程公公氣惱，這丫頭怎麼還不開竅？程公公突然懷疑他這三寸不爛之舌是不是不管用了。
“小萌，公公和你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你這小丫頭是真得人喜歡，小鬼機靈的，這會兒沒準還是故意和公公裝蒜呢。竟然你不願意回應公公繞着圈說的話，那公公就給你敞開了說吧。小萌，程公公想讓你幫個忙，就算是為了王爺，為了我這點小心思，也想請你幫這個忙。”程公公一改原來的不太正經的神色，臉上的神情透着些許說不出來的無奈。
楚小萌這性子在職場中磨得圓滑，是什麼輕重的語氣，有幾分真幾分假，她差不多都能看得出來，而如何回應便也還是公式化的。程公公這下很顯然並沒有再開玩笑，或許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正經的和自己說話，也可能他還從未和誰這麼說過話。
“程公公不用拐彎抹角了，小萌聽着呢。”楚小萌笑着，眉眼彎彎的。他人若以真誠待她，她必然也真誠待人。什麼樣的玩笑話，笑外話，在她這裏不管用。當然，她也可以用這這種玩笑話或者校外話來回答你，可你想聽么？
程公公輕嘆了一口氣，一下午的時間心情時喜時悲，道出心中事的時候卻像極了一個暮年的老者，眉眼處彷彿帶着一層揮之不去的憂傷，好像是一個很深的無底洞，你若是試着去了解去知道那些故事，是不是也會變得這樣呢？楚小萌淡淡地想。
“王爺本該是一個值得萬民敬仰的人......”程公公徐徐說道。
他家雁王爺什麼都好，從小到大都不哭不鬧，小小的身子，心裏想的卻比好多大人要縝密了，他家王爺吃喝嫖賭一樣不沾，文武皆全，做什麼事情都很自律，想一個從小就已經長大的孩子一樣，性子從來不曾變壞，可卻是越來越沉默，越來越不肯向他們敞開心扉，哪怕他們還是他最親近的人。
除去他自己的那些小心思，他還是想他從小看着長大的雁王爺能遇到一個真心待他的人，能夠走近他的世界，能去了解他，能切傾聽他，這些是他和黃嬤嬤不能給的，也是無法代替的。
可無奈於他家王爺一門心思全都撲在了國事上，越是遭人否定的，越是讓人不信服的，他都會努力的去做好。可到頭來，又有幾個能懂他，也能心疼他呢？
坊間的傳話，誰人不誇一句雁王爺年少有為，小小年紀便護得這片土地的和平，有他在的大梁國像是讓人撐起了一根足以頂天立地的支柱，而那支柱的重量全都讓雁王爺一個人去背。
可是...這又如何？
人們敬他卻從來不愛他，越是強大越是讓人心慌，令人恐懼。
雁王岑子陌出生那天，白天有日食，晚上有月食，天上星宿隕落，此為大不祥之兆。母儀天下的瑜皇后挨不過這一劫難，只留了唯一的一個孩子取名子陌便撒手人寰了。皇帝與皇後向來恩愛，又體恤民生，深受百姓愛戴，一朝聽聞皇后已去，舉國上下哀悼了整整七天，原來還有人可憐小皇子年幼喪母，誰知這後來又發生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於未滿月時，有天資聰慧的小國師斷言，這小皇子終有一日屠城，一朝殺盡天下人。
這麼一句預言在人群之中炸開，這是生了一個災星啊，難怪生出來便奪去了母親的性命，天象大變，若真如那小國師所言，這便是一個危險又可怕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