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為老不尊，倚老賣老
那兩個丫頭便是今早負責看着楚小萌的人，已經讓楚小萌從她們的手上溜走了一趟，如今陪她在大太陽底下站着也是黃嬤嬤對她們的懲罰。算起來她們也是無辜的，要是楚小萌好好配合她們的工作，她們也不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
“楚小萌，你應該知道黃嬤嬤是什麼人吧，王府上上下下沒有誰敢不聽她的話，她做的事情向來都不需要向王爺彙報的，所以勸你最好還是乖乖聽話，沒準黃嬤嬤還能留你在王府呢。”
心煩意亂的楚小萌這個時候根本聽不進什麼勸告，別說她並不認為自己有做錯什麼事情，就算有，她的耐心也被磨得夠夠的了。什麼黃嬤嬤綠嬤嬤紫嬤嬤的她一概不關心，原先在心裏提醒自己好多遍的什麼先來後到的原則也都被拋到瓜窪國去了，一門心思就想着趕緊逃離這裏，楚小萌覺得再這麼站下去，她都能融化了。
“你們黃嬤嬤就是這麼待人的么？把人叫到這裏來，然後又晾在一邊。不，是曬在一邊。這就是黃嬤嬤的處事原則？你們不是被罰着陪我一起站的嗎？怎麼也幫她說話？”楚小萌疑惑地看看一左一右兩個丫頭，心想着這古代人怎麼這麼不懂變通？
兩個丫頭和楚小萌差不多大，是才剛剛調到黃嬤嬤身邊的人，聽過黃嬤嬤的手段如何殘忍，在她手下工作如何艱辛，早就被訓得乖巧，做事也不敢偷懶，更不可能讓楚小萌一兩句話策反。
“這是黃嬤嬤的命令，我們認真執行就好了。楚小萌，黃嬤嬤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算我們都是王府的下人，我也好心提醒你一下。黃嬤嬤最看重的便是雁王爺，你敢到接近王爺就該做好準備，像你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黃嬤嬤都不知道收拾了多少個了。”楚小萌右邊的丫頭擦擦額角的汗水，末了又抓回楚小萌的手上。
楚小萌的心裏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什麼叫接近王爺？楚小萌一臉懵逼，不是你們王爺自己開口讓我來王府的哦？
楚小萌無語，如今王府沒有誰是不認識她的，她竟然也當了一次紅人，只不過連她也沒想到是以這樣的方式讓人認識她的。不過她也不是沒有想過會如何，只不過沒想到黃嬤嬤竟然這麼見不得她，甚至連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讓人這麼對她冷暴力了。楚小萌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可是若是別人這麼不講理，又何必怪她不講理呢。
楚小萌窩着一肚子的氣沒處發，但這兩個丫頭也還是奉命行事，楚小萌便忍下一肚子的怒火，就等着一會兒見到黃嬤嬤了再和她正面剛。
雙手一擺掙脫了兩個丫頭，嚇得兩個丫頭以為她又要跑了，做好了喊人的準備，下一秒便見楚小萌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兩個丫頭讓她們低下身子，兩人覺得楚小萌的舉動有些莫名其妙，但也跟着蹲下身子。
楚小萌嘴角一勾，計上心頭，一雙圓溜溜的眸子寫滿了興奮，胡咧咧地跟兩個丫頭商量起來了，“咱們這麼站下去也不是辦法，黃嬤嬤估摸着就是想折磨我們三個呢。這樣，一會兒我就在這裏躺着假裝暈過去，你們去和黃嬤嬤稟告，我就不信她還能讓我在這裏活活曬死。”
楚小萌說得神采奕奕，大大咧咧的挽起過長的衣袖露出兩條白嫩嫩的手臂，捲起的衣袖還不管不顧的往臉上擦，一點兒淑女的樣子都沒有。
兩個丫頭相對一眼，雖然這麼做有違她們做事的原則，可是楚小萌說的也不無道理，黃嬤嬤就是想這麼晾着楚小萌讓她吃吃苦頭呢，只不過她們倒霉也要跟着受罪罷了。
兩人果然聽取了楚小萌的建議，不過這次只讓一個人去和黃嬤嬤稟告去了，留了一個人在這兒看着楚小萌怕她一會兒又給跑了。楚小萌擺擺手，讓人趕緊去，她擺了個合適的姿勢閉着眼睛裝死，就等着黃嬤嬤來收屍了。
果然不出楚小萌所料，不到一會兒便見到黃嬤嬤帶着一排丫頭過來，四個丫頭手忙腳亂的將楚小萌搬到了院子內，有人端水，有人遞毛巾，有人負責給楚小萌臉上敷上冰涼涼的毛巾。
楚小萌任着她們伺候着自己，差不多時候才睜開眼睛，一眼便對上了黃嬤嬤那深邃而凌厲的目光，見此，楚小萌無所畏懼的迎面而上。
“楚小萌，你可知罪？”黃嬤嬤身邊的一個年紀較大的婆子盯着楚小萌，出口便是問罪。
楚小萌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坐直了身體，伺候她的幾個丫頭隨即退到黃嬤嬤的身後，皆用一種戲謔的眼神看着自己，彷彿在等着一場大戲發生。
她總算明白雁王爺的貼身丫頭為何總是頻繁的更換了，要想當上雁王爺的貼身丫頭恐怕也不容易，就算當上了能當多久又是一個問題，就這樣的場面不知道有多少像她這樣的丫頭經受過了。
“何罪之有？奴婢剛到王府不久，規矩或許還沒學全，不過黃嬤嬤的為人處世倒是見識了。”楚小萌意有所指，目光直直地盯着黃嬤嬤，似乎要那人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卻見黃嬤嬤上上下下將楚小萌打量了一番，面對她的質問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老謀深算的臉上看不見一點神情，楚小萌想着，這老婆子果真不好對付。
從她的眼中便可以看得出來，略顯老態的幾層眼皮被撐開，眼珠子深邃而凌厲，看不見一點情緒，頗有一些讓人猜不透的心思。她就是不怒，可這麼看着你卻又帶着十足的威嚴。
“楚小萌，你倒是說說，本嬤嬤為人處世如何？”一句反問扔到楚小萌的身上，看起來似乎是在討教，實則是讓楚小萌接了話頭，想看看她能說出什麼所以然來。
黃嬤嬤是在宮中伺候過娘娘的人，什麼大風大雨見過不少，從來都處事不驚，說話更是不怒自威，她說的話可比程全那老傢伙頂用多了，還真沒見過誰敢跟她說教。
在雁王府，想要接近雁王爺的人不少，誰有什麼小心思都逃不過她的法眼，若是真有一兩個能力強一點的能舞到王爺身邊去，敢有什麼壞念頭，沒多久她便能讓人走人。楚小萌也不過是其中之一，只不過比較特殊一些。
楚小萌可一點也不客氣，開口便說道：“為老不尊，倚老賣老，以大欺小，小肚雞腸，毒婦心思...”
“大膽！楚小萌，也不看看你是誰，就敢對本嬤嬤指指點點，我看，你是在楚府的時候苦頭吃得太少，見王爺對你多加容忍便得意忘形。看來本嬤嬤今日罰得太輕了，還不能治你這小妖精。如月，將她關到柴房去，柴房的柴都讓她一個人劈了。”黃嬤嬤趾高氣揚的看着楚小萌，彷彿要從楚小萌的眼中看出一些憤怒來。
楚小萌差點被氣笑了，讓她說的人也是她，如今她說了又說她大膽，這老婆子的腦迴路這麼獨特的嗎？
“我還以為黃嬤嬤是個虛心受教的人呢，如今我把你的問題指出來了反而不讓人說了。”楚小萌笑着迎上，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末了還補充了一句，“不過，本姑娘也不是讓人隨便冤枉的。您自己心思惡劣惡意揣測別人這我不管，可您既然都做到這個份上了，本姑娘覺得還是要澄清一下，您擔心的問題真是多餘的。”
這還是楚小萌在經受了幾天謠言之後第一次這麼回應，雖然知道這些人不會相信，可是她的態度就是這樣，清者自清，別人怎麼認為她不管，可是她不能忍受被人這麼指着鼻子說教。
楚小萌得一時最快，換來這樣的結果也不後悔。雖然她才剛穿越到古代來不久，可是這裏的有些事情還是有了一定的了解，在這個王權至上的世界，她一個小婢女人微言輕，就算她任人擺佈也是同樣的結果，今日讓黃嬤嬤叫到這裏來，她就知道她不會讓她輕易離開。
黃嬤嬤是吧，楚小萌這人是典型的記仇，記性或許算不上太好，可是陳年舊賬沒有一樣是她能輕易忘記的，只要她有一天在這王府中，就不怕報不回這仇。
“你的心思本嬤嬤一眼便猜得出來，先前也有不少丫頭自視清高，久而久之便原形畢露。本嬤嬤也勸你一句，心比天高往往命比紙薄，早些去掉那些沒必要的念頭為妙。”黃嬤嬤說完之後便有幾個丫頭上前拉扯楚小萌，楚小萌一手將一旁的水盆打翻，好巧不巧就落在黃嬤嬤的腳邊，濺起了不少水落在黃嬤嬤一干人的身上，楚小萌仍覺得不快，大熱天的可真讓她們白白涼快了一把呢。
“你這死丫頭，怎麼這麼無理取鬧？”方才為黃嬤嬤說話的婆子一臉厭惡的盯着楚小萌，楚小萌白眼一翻世界與我無關，踢了踢腳邊的鐵盆子先人一步出了院子，負責看着她的丫頭才後知後覺的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