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唯一之外的選擇
他剛才說什麼？他叫葉青？可是葉青不是那個關在鐵鏈裏面的男人么？這一點也得到了面前這個怪物的親口確認才對，可是···為什麼他要說自己叫葉青？
墨淵感覺要麼是自己瘋了，要麼是眼前的怪物瘋了，對比一下雙方的狀況墨淵覺得還是後者的幾率畢竟大。
但被怪物這麼一句話說的，墨淵暫時也沒有了離開的想法，雖然眼前的怪物看上去很危險，剛才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攻擊差點要了自己的性命。
感受着腳下再度開始的震動，墨淵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搞清楚事情的狀況，要不就算自己現在能逃的掉，只怕這片空間也維持不了多久，到時候也只有死路一條罷了。
強忍着恐懼制止了想要退後的雙腿，墨淵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你說你叫葉青？那之前那個鐵籠中的是誰？”
怪物赤紅的雙眼中帶着一絲清明，或許他本身沒有要攻擊墨淵的意思，但是那屬於他力量的血手似乎不受他的控制，本能的對周圍的生物出手。
“他是葉青。”
難聽的聲音從怪物的口中說出，猶如一個絕望的臨死之人在進行生前最後的遺言一般的語氣讓人感到十分的不適。
“他是葉青？你也是葉青？”
墨淵感覺自己幾乎快要被怪物給搞糊塗了，然而面前怪物卻是肯定的點了點頭。
“沒錯，他是死後的葉青，而我···”
話說到這裏，似乎是勾動了某種情緒一般血紅色瀰漫上了怪物的雙眸，尖銳的指甲深深的陷入自己的手臂之中，可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硬生生的開始滑動手指帶出一條條的血肉。
身上的傷口崩裂的缺口明顯的開始擴大，將怪物身上那已經不能稱之為衣服的布片染的血紅。
血液順着身體落入腳下血池中，那些血手如同是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開始暴走一般快速的朝着墨淵的方向伸長。
看着眼中不斷放大的那一隻只血手，墨淵心裏那一絲希望最終還是破滅。
不再猶豫,墨淵手捧着蠟燭，接着上面的火光分辨腳下來時的那些血液凝成的污漬。
看那怪物現在的模樣明顯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再繼續嘗試着溝通只能是白白送了性命。
雖然沒有搞清楚這怪物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以及他自稱是葉青的原因，可墨淵現在至少確認了一件事情，先前鐵籠中的那個人應該的確是葉青沒有錯了。
粗重的喘息聲在這片寂靜的黑暗中顯得格外的刺耳，身後沒有一點的聲響，也不知到那怪物有沒有追過來，墨淵不敢回頭看去，深怕自己一個回頭映入自己雙眼的會是一張猙獰可怖的面孔。
地面突兀的再次開始劇烈的震動，墨淵奔跑中的身影一晃，重重的砸倒在一旁的地面上，倉促之間墨淵只來得及護住蠟燭根本來不及其他的任何動作。
“完了！”
摔倒的時候墨淵心頭只閃過這兩個字，這麼一來那怪物絕對能追上自己要了自己的性命。
緊閉雙眼墨淵等待死亡的到來，他甚至都感覺自己能聞到那怪物身上的腥臭味了。
···
“啊！燙燙燙···”
想像中的的疼痛與死亡沒有如期而至，反而是手心出傳來燒灼所帶來的劇烈疼痛狠狠的刺激了墨淵的神經。
連忙將手從蠟燭的火焰上方移開，睜開眼，墨淵看到的被燒的通紅一片的手心。
“呼！呼···”
使勁的吹着自己的手，希望能儘快達到降溫的目的，墨淵此時的心裏稍微放鬆了一些，既然到現在自己還沒有遭到襲擊，那看來是那個怪物並沒有追來。
雖然不明原因，但少了一個要自己性命的因素，這對於墨淵現在的狀況來說未免也算是件好事。
用手支撐着地面，盡量讓自己在這劇烈震動的環境中保持着身體的平衡緩緩站起。
墨淵也明白現在最好是等這次的震動過去之後再動身，就前幾次的經驗來看每次震動的時間雖然有所加長可還是不會維持太久。
然而不知是不是那個怪物給墨淵的壓力太大，內心總是傳來一陣強烈的不安感，似乎再繼續無動於衷的在這裏待下去會發生什麼很不好的事情。
就在墨淵踉蹌着離開之後不久，黑暗重新吞噬了這片區域，從至深的黑暗中隱隱傳出詭異的笑聲和血液滴落在地時發出的粘稠的滴答聲···
漆黑森冷的鐵籠再一次映入墨淵的視線，那個男人依舊被死死的限制着行動能力困在鐵籠中。
“你回來了。”
對於墨淵的再次出現葉青似乎一點都不感到意外，無論是語氣還是神情都顯的波瀾不驚。
“那就來幫我打開鐵籠吧，我帶你出去。”
面對着語氣平淡的葉青，墨淵有些好奇：“你知道我遇見了什麼？為什麼這麼篤定我一定會回來放你出來。”
葉青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緩緩轉動血肉模糊的臉孔看向墨淵。
“我不知道你遇見了什麼，但我能感覺到這裏還有一個存在，雖然我們從未碰過面，但卻能清晰的感覺到彼此的存在。”
眼中帶着一絲轉瞬即逝的迷茫，深深的看了一眼墨淵背後的黑暗，似乎有些疑惑和不舍。
“至於為什麼肯定你會回來放我出來這個問題嘛，既然你現在站在了我的面前，你難道還有別的選擇么？”
墨淵感覺面前的葉青比之之前初見時似乎發生了什麼改變，雖然這語氣讓他感覺有些不舒服，可卻是沒有了當時的那種讓他感到不安的感覺了。
是啊，我已經沒有了選擇，雖然還有着謎團未曾解開，可此時擺在自己面前的選擇似乎真的就只有一條了。
墨淵相信既然眼前的葉青能帶自己離開，那麼那個自稱葉青的怪物也同樣可以，只是自己已經從怪物那邊逃離了過來，那麼自己離開的唯一希望就在面前鐵籠中的葉青身上了。
而且，比起那個自身力量不受自己控制的怪物來說，還是這個明顯還具有理智的葉青來的安全係數高上一些吧。
心中思緒萬千，墨淵找到那帶有鎖孔的一側鐵籠，緩緩蹲下身子從身上掏出鑰匙準備放葉青出來。
只是遞出鑰匙的手卻是再次停在了半空中，墨淵冷冷的抬頭看向注視着自己的葉青。
“其實，我還有別的選擇不是嗎？”
鐵籠中的葉青被墨淵這突如其來的話語弄的明顯一愣，隨即不屑的嗤笑一聲。
“你既然已經拒絕了他，那除了我之外哪裏還有什麼選擇，只要你不想死就得···”
說到這裏，葉青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整個表情完全僵硬住，不可置信的看向面前淡然的墨淵。
“難道你···”
“不！不可能！除非你瘋了，要不沒有人···”
葉青臉上勝券在握的淡然再也保持不下去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瘋狂，嘴裏喃喃自語的喊着一些話語。
墨淵卻是收回了手中的鑰匙，也不站起身就這麼順勢坐在地上，一言不發的看着面前鐵籠中的男子。
男子病態般的瘋狂終究還是被不知何時恢復了能量的鐵鏈強硬的鎮壓了下去。
看着重新暗淡下去的鐵鏈和虛弱無比的葉青，墨淵這才緩緩開口。
“我的確不想死，可如果說選擇的結果是我一個人死和拉上你一起死這兩個選項的話，你猜我會選哪個？”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葉青努力抬起虛弱的腦袋，讓自己的目光能看到墨淵的雙眼。
面對葉青疑惑的目光，墨淵卻是搖了搖頭。
“原本我只是一個猜測，可心裏一直環繞的不安感讓我始終無法將鑰匙插入鎖孔，直覺，聽起來似乎很可笑，可正是這種直覺已經救了我好幾次了。”
“於是，我便想要試試你，如果你真的沒什麼問題的話，那大不了我再為自己懷疑向你賠不是，可惜···”
“可惜你只是那麼一句話就讓我暴露無疑么？哈哈哈···”
葉青自嘲的笑聲遠遠的傳遞開來久久不息，墨淵沉默着點了點頭。
“所以，既然沒有任何活路，我又何必再放你出來？”
墨淵雙眼銳利的盯着葉青猩紅的眼眸，緩緩的說道。
面對墨淵的視線，大笑着的葉青卻是反常的沉默了下來。
時間就在這詭異的寂靜中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墨淵幾乎放棄準備坐在一旁等死的時候，葉青的聲音終於傳了出來。
“我要殺了那個男人···”
聲音不復開始的溫和也不復方才的瘋狂，只是平靜中帶着深深的怨毒與仇恨。
“那個不管青紅皂白只因為我的屬性是鬼就要對我下死手的所謂的聖使，如果沒有他我弟弟就不會···我要殺了他！”
墨淵看着眼前這個男人不知為何感到一陣的悲涼，明明生前沒有做錯什麼，卻只是因為一個屬性就要被人滅殺，之後更是慘遭親生兄弟的毒手。
殺死自己的兇手已然死亡，甚至於自己都無法明白對於這個兇手自己是否有所怨恨，滿腔的怒火和不甘最終都湧向那個想要對他想要除之而後快的聖使。
只是不知，真當他完成了這個執念之後，還有什麼能支持他繼續下去的動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