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

姆將府,馬車停住,有人走進來不由分說拉着馬匹往裏走,阿丑慌忙的跟了上去,攔住了那人的路,不滿的推了那人一把,拉住了車子“你們想幹什麼?”

“不想去可以住在門外”來人像是家院,一身僕人裝,只是眼睛裏沒有半分友善“你們這樣的客人,我們姆姜不歡迎”

“你··”甚是惱火的,阿丑剛想說話,被車裏的庄亦楚攔了下來。

“阿丑”車簾掀開,庄亦楚出乎意外的掀簾鑽了出來,艱難的從車子上下來,對着那家院躬身“有勞了”

“哼”重重的冷哼,那家院不屑的轉身走進府內,領着他們繞過幾道院子,最終在一處破舊的庭院處站了下來,對着他們冷冷道“身份高貴的住院子裏,身份低下的在外面搭帳篷,帳篷一會兒送到,想吃好吃的,外面有米有鹽,有鍋有灶,也有柴火,不想吃好吃的,就等着府里的人來送”

“···”無聲的咬牙,阿丑盯着那家院囂張的模樣,想說話時被庄亦楚拉住了衣袖。

“我們不勞煩各位了”謙遜的躬身,庄亦楚對着那家院福身“已經很麻煩了”

“知道就好”重重的甩着衣袖,那家院瞥了眾人一眼離去。

“哎”無奈的輕嘆,正寧看了這些人一眼,轉身想離開時,被庄亦楚拉住了衣袖,不解的轉身,正寧看着庄亦楚皺眉“您有事嗎?”

“阿丑受傷了”帶着焦急開口,庄亦楚拉過一旁的阿丑,真誠的看着正寧“似乎很嚴重。姑娘救死扶傷,您看看··”

“··”稍皺眉,正寧盯着庄亦楚許久之後怔怔的開口“您··受這麼大屈辱,為的··是子冉的傷嗎?”

“您快看看吧”似乎沒有理會正寧的問話,庄亦楚聲音里滿滿的慌張看着正寧“這些都不重要,現在,好好地看看阿丑吧”

“太子妃”握緊庄亦楚的手,阿丑有些哽咽的轉過身,背對庄亦楚,許久之後轉過身,含着一層淚花對着正寧輕笑“正寧姑娘請”

“···”緩緩地點頭,正寧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庄亦楚,抬起腳往裏走,只是剛動身,庄亦楚的身體直直的倒了下來。

“太子妃”身邊的人一陣驚呼,走在前面的阿丑,慌張的回身,看着倒下來的庄亦楚,慌促的往前走了一步,只覺得胸口一悶,一口鮮血,竄了出來,緊接着眼前一片模糊。

一天一夜的行程,莫說是個弱女子,就是個男人也未必經得起,她知道太子妃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從太子妃蒼白的臉上,她知道了感動,她覺得做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哪怕粉身碎骨。

…。

再次醒來,已是後半夜,躺在冷硬的床板上,庄亦楚靜靜地聆聽着窗外的蟋蟀聲。

有個臉龐一直在腦海中纏繞,攪得她不能入眠,卻也不想出聲。

獨孤震贏,那個她曾死也不願提及的名字,這一刻,深夜時分的這一霎,在她的腦海中那樣清晰。

外族入侵,那會是怎樣的劫難,殘殺天撅的百姓,那是怎樣的痛楚,獨孤震贏不來救她錯了嗎?平心而論,沒有錯,她能理解,跟所有的感情都無關,說句不吉利的話,就是自己真的在死了,她也不會說一句獨孤震贏無情的話,事總有大小,就像今天在城頭上那個多統領,她也不曾怪過,因為多統領說的句句在理,沒有一句是空話。

豫親王

那個美麗如畫的臉龐闖入腦海時,她的唇角微微的上揚,只因為那個男人有一個暖如春天的笑容,那樣溫暖,那樣美麗,很多時候,她真的想過,真懷念那個最艱難的時期,虎峽谷的時候,其實人人都責備她不該出來,天知道,她有多不想出來,出來了,就意味着,再也不會有那樣的機會,再也沒有光明正大留在他身邊的理由。

可是沒辦法,她必須離開,因為那個男人,因為不想看着那個男人再那樣痛苦,為自己。

真的很想他

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這個腦海闖入腦海的時候,卻是兩個臉龐在腦海中輪流閃現着。

想他,想獨孤震贏,她明白跟愛情無關,只是還是有着一抹蝕骨的想念,想念他現在過得可好,李侍衛他們到了沒有,獨孤震贏他是不是真的被外族的兵馬給困住了,會不會受傷。

想他,想豫親王永欣,這個是來自她心底的渴求,哪怕她知道這只是南柯一夢,可是還是不受控制,就像是溪水潺潺,卻也總沒有乾涸的時候,因為溪水的來源是大海,而她的那種思念是來自心底。

外面有風聲,帶動了樹枝,在月光里搖晃着,月兒已經快半圓,照亮了大地,明媚的令人感動,就像某人的笑容。

“···”門外有動靜,庄亦楚在聽到輕微的腳步聲時,閉上了眼睛,微弱的燈光點亮,放在了一旁的破桌之上,來人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輕輕的關上了門。

“睡著了嗎?”見正寧回來,阿丑躺在破舊的床上,臉色有些蒼白的開口問。

“··”緩緩地點頭,正寧在阿丑床邊坐下,拿出銀針扎進阿丑的脈搏,有些短嘆“子冉這是何必呢?”

“··”低嘆,阿丑看着扎在脈搏上的銀針,美麗的的眼眸垂下“沒有理由”

“···”微笑,正寧把上了阿丑的另一隻脈搏,仔細的看着阿丑的血管“這支箭不像是軍隊裏的··”

“是”垂眸,阿丑開口“是天下第一幫,他們來了”

“··”有些驚訝的抬起頭,正寧愣了許久之後低下頭輕嘆“所以我說,你應該聽太后的,在大燕,他們不敢怎麼樣”

“···”輕笑,阿丑盯着那些針,短嘆“想當初,家師派我去大燕伺機行動的時候,我也想過,這世間可有對錯,我手上也都是鮮血,想回頭怕也沒那麼容易,太后仁慈,這麼多年來,子冉··受益匪淺,知道,事有當為當不為,太子妃是個好人,從我見她第一眼我就知道,那時候有個丫頭叫秀兒,太子妃她為了秀兒給那些夫人下跪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這輩子,可能要栽在她手上,果然··果不其然啊”

“···”輕笑着,正寧轉動着銀針,看着那條脈搏,無聲的抿唇“永欣也是這樣吧,我不記得,永欣是愛管閑事的人,以前似乎什麼事兒,都怕砸着他,現在這麼積極,應該有這方面的原因”

“沒錯”低眸,阿丑看着銀針輕嘆“那時候主子一心想除掉太子妃,曾經想過銀蛇輸血法來為趨毒,太子妃被太子抓着進寒潭的時候,我曾經去求過豫親王,那時候,王爺的神色很淡然,看的很是淡,有一席話,氣的李侍衛自己去了寒潭,可是沒有救出太子妃。

王爺有變化是在太子妃被銀蛇侵入血脈三天兩夜之後,他··為了安慰太子妃說了個慌,太子妃才活了下來,要不然··其實那時候太子妃在昏迷中,已經算是死了,沒有了呼吸,算是豫親王把她叫回來的··王爺那時候應該很內疚,就這樣,一步步的到了現在~”

“···”輕笑着點頭,正寧的眼睛始終垂着,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我相信,這種事,永欣做得出來,可是我要提醒你一句,沒有惡意的,得告訴太子妃一句,跟豫親王什麼都能動,就是不能動感情,要不然,就是一世的劫難”

“··”緩緩地點頭,阿丑在心中嘆了口氣:誰不知這是一世的債,只是感情這種事,又豈是誰一兩句話說了算的?~

“天下第一幫你想怎麼辦?”轉開話題,正寧慢慢的開口問。

“還能怎麼辦?”抿唇,阿丑看着燈下泛着光的銀針冷起臉“他們不敢再次妄動了,只是目前的形勢有些冷峻,敦楠派他們來的,這件事··就不那麼單純了”

“不覺得不盡然”拔着銀針,正寧微皺眉“以我對敦楠的了解,他應該不會做這種事,跟獨孤震贏,永欣他們差不多,他對這個殺手組織,應該是很排斥的,再者,百萬大軍緝拿一個女人傳出去已經夠不聽,況且還是在天撅受難的情況下,現在還請天下第一幫,除非是敦楠瘋了,要不然,絕不會做這種事”

“那只有一個可能了”冷靜的開口,阿丑抬頭看着爬滿蜘蛛網的房頂,冷冷的開口“他們要清理門戶,就是說,這次天下第一幫,針對的不是庄亦楚,是我”

“哎”幫阿丑纏着砂帶,正寧低嘆“這不奇怪,你沒有完成刺殺大燕太后的任務,他們··自然也不會留着你,不如··你就聽太后一句話,回到大燕去,太后··等着你呢”

“。”淡笑,阿丑坐起身,對着窗外拱手“太后的大恩大德,子冉這一生都無以為報,只是現在,有更需要我的人,子冉不能走,可能這輩子都走不了”

“好吧”收拾着銀針站起身,正寧拉了拉阿丑的被角,溫和的笑着“歇着吧,我也去休息了”

“好,有勞了”對着正寧拱手,阿丑滿是感激。

對着阿丑擺手,正寧轉身走出門口,消失在院子裏。

“哎”輕嘆着,阿丑躺下來,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天下第一幫,該來的,還是來了。

天未亮,門口的一陣嘈雜聲驚醒了原本已經疲憊不堪的人們。

姆姜城昨日出現了命案,城西一個大戶被滅了滿門,雖說此家的主人平時為人不善,但是一夜之間被滅門,這在姆姜城算是一樁大案了,起碼在豫親王接手后,這樣的事情就沒有發生過,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一夜之間算得上是人心惶惶。

穿戴整齊后,庄亦楚跟阿丑相互扶持着走出姆將府,兩人的裝束都極其簡樸,看不出半點破綻。

大街上很是熱鬧,來來往往的人馬在街中央奔着,身後拉着一輛輛車,街道兩旁議論紛紛,正午時分,街道上出現的一道身影,使人群中的鼎沸瞬間降溫,豫親王一身藍袍,一臉謹慎嚴肅的騎着白馬出現在人群正中的街道上,身後的馬匹上跟着的是多倫,多倫似乎正在向豫親王說著什麼,豫親王的臉色極其的難堪,只是不經意回眸間,在看到人群中一身淡紫色衣裙的庄亦楚時,明顯的愣了一下,隨後對着多倫耳語了什麼,不着痕迹的對着庄亦楚招了招手。

帶着滿滿的疑問,阿丑在看到豫親王的動作時,看着策馬走過來的多倫,轉頭看身邊的庄亦楚,只是在看到庄亦楚的臉龐時,心跳漏了幾拍,那是種不好的預感。只為庄亦楚此刻的笑容··那樣的,幸福,像是一個新婚的妻子,見了自己闊別已久的丈夫。

“···”多倫策馬過來,對着庄亦楚冷着臉拱了拱手,翻身下馬,示意阿丑帶着庄亦楚去追上豫親王,自己則站在原地賭氣。

看了多倫一眼,阿丑也沒有多問,只是帶着庄亦楚翻身上馬,追了上去。

靜靜地喘着氣,多倫翻眼看阿丑走遠的背影,不屑的別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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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情王爺的囚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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