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第254章 不敢抗命
“我怕養不起唄,你沒聽過,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傅健飛陰陰地一笑,眸子直向崔墨耀眨啊眨。
崔墨耀頗有同感地笑笑,一個女人已經夠受了,兩多一個,簡直要命!
傅雅軒瞪着他們,叉着腰,悍婦似的咬牙一字字道:“你覺得我很難養嗎?”
崔墨耀憨憨地點頭,但隨即拚命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說你,你是除外的,特殊的。”
“崔——墨——耀!”某女咆哮。
崔墨耀的頭皮直發麻,連哄帶騙地說:“軒兒,你別生氣嘛,我真的沒有說你。在我眼裏,天下的女人跟你比,簡直就是糞土。你這麼聰明,這麼美麗,這麼可愛,簡直就是我的天使。”
傅健飛真是同情崔墨耀啊,他這個妹妹可是萬中無一的刁蠻。不可他更同情自己,為了防止兩人的口水戰升級,他說:“軒丫頭,你知道你大嫂她為什麼要幫我納妾嗎?”
傅雅軒想了想,認真地說:“因為大嫂受不了你的自負,自命不凡。”
“說實話吧,你大嫂嫁過來兩年了,一直無所出,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她想給我納個妾,給傅家傳香火。”傅健飛嘆了一口氣,剛毅的臉上寫滿了無奈。
雅軒怪叫起來:“才兩年而已,我還以為是二十年了呢。你們倆都還那麼年輕,又沒有人逼你們要生小孩,過兩人世界不好嗎?”
“如果你大嫂能像你這麼想就好了。”他現在一見到女人就頭痛。
“我結了婚以後,一定不會那麼快要小孩,做一個孩奴。”傅雅軒的現代觀念冒了出來,一時竟忘了身邊有一雙陰沉的目光正着她。
“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一個高大的黑影朧罩在她的頭頂,崔墨耀高大偉岸的身軀緩緩地逼近她。
“說……說什麼?”她倒抽了一口氣。
“你不打算生我的孩子?”男人沉渾的咆哮,壓抑了滿滿的怒火。
她從來沒打算生小孩,更沒打算跟一個古人生小孩,生小孩多痛啊,不生小孩也不是什麼大事,喜歡了,就到孤兒園領養一個唄。
但古代的人好像特別緊張這個,還有難產的要子不要母。古代女人就只是傳宗接代的工具,多麼可悲啊。
“現在是我生,又不是你生,當然是我說了算。”她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她壓根兒不懂何謂女子矜持,更不知道什麼叫做逆來順受。
傅健飛見勢不對,立刻離開戰場,免得做了炮灰,他說:“很晚了,我要去睡了,這房間就讓給你們了。別玩得太晚,要保重身體。”說完,趕緊溜之大吉。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包青天也能斷家務事。
“你已經嫁給我了,我是你的夫君,男人是天,女人是地,當然是我說了算。”崔墨耀殘酷地笑着說。
“要生,你自己生。”
“這是一個妻子的基本責任。”崔墨耀心裏更火了,眨眼就繞過圓桌,一把擒逮住她的縴手,將之反箝在她的背後。
“那你跟安平郡主生好了,我想她很樂意為你生兒育女。”傅雅軒氣結,圓睜着水靈的眼眸,冒出憤怒的火花。
“她還不配。”眉眼一挑,他倒聞出一絲酸味。
該死的,她為什麼用一雙滿含倔強的眼睛看着他,好像視他為毒蛇猛獸。
“不許你用這種眼光看着我。”他低咒了聲。
“不要看……”天啊,她一頭撞死算了,好羞人啊。
“你的意思是讓我熄燈?”他豪邁大笑,一手揮開了床柱上的掛釣,雪白的紗帳像波浪一般的垂落,立即蓋住滿室搪旋風光,北風在屋頂上索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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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的,傅健飛就覺得頭痛欲裂,因為那對冤家從一大早就開始吵,偏偏他答應了送他們回京,看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女人為什麼一定要生孩子?”雅軒不服是仰着臉。
“女人不生,難道要男人生?”崔墨耀冷笑,挑眉斜覷着傅雅軒。
“也許有一天你會實現這個願意的。”早前不是聽說國有一男子生孩子嘛,他可以穿過去效仿,他奕王爺又不是沒錢,更不是沒身材。心念一轉,不由得想起他精健,以他的條件,人工受精應該不成問題。
“女人,你有沒有必要做什麼都那麼驚世駭俗?”崔墨耀狠眯起黑眸出言諷刺。
在下樓梯時,傅雅軒站在樓梯中間,雙手環抱着胸,饒有意味地看了他半分鐘,勾起一抹邪笑:“你說你一個男人,怎麼話那麼多,喜歡跟女人拌嘴?”
經她這麼一提醒,崔墨耀才想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說過這麼多話,若是被手下的人看見,今後還怎麼在他們面前樹立威嚴。
他們一行四人,換乘馬車繼續趕路。
在馬車上,傅健飛和韻兒在外面趕馬,崔墨耀和傅雅軒相對坐在車內,但兩個人背對着對方,將目光投往車外。
經過了昨晚,也許她跟他的緣分已經盡了。人們通常用這兩個字來表示人與人之間關係的深淺!其實,緣分是有期限的!
或許感情還有,但緣分期限到了,緣就盡了。
他的態度,他的目標,她一直都清楚,她此刻所獲得的恩寵,只是一時的迷戀。但當她完全臣服於他的時候,他就會開始棄之如敝屜,到時就不再是尊嚴或人格的問題了。她會放棄一切,卑微的乞求他的目光!但他卻已玩膩了她,看上新目標,繼續同樣的遊戲。
他不是真心的,他根本沒有心!他曾說過,她只是他的玩寵,而她,不甘心這樣的命運,不甘心在很卑微、又很羞辱的情況下因心碎而死。
古代的女人,當她被一個男子占之後,便會產生僅專屬於那男人的想法,再如何不堪的情況下,都能委曲求全,只求那男人會是自己終生所依恃的人。
她不允許自己落到這種下場!是的,她和全天下女子一樣,無法再接受第二個男人,但她不要委曲求全,死也不要等到男人厭倦之後的鄙視眼光!她寧願捨棄一切!不要丈夫、不要婚姻。
她只要想到沒有希望的未來,心頭就再也熱情不起來。
所以,從現在起,她再也沒有必要刻意的討好,去換取他無情的溫柔。
沒有結果的愛情,會隨着這條路的盡頭,而散去。
她為什麼突然變得沉默,沉默得令他不習慣。一路上,她都是吱吱喳喳,說東道西的,突然靜下來,還真難以適應。
崔墨耀端詳她好久,她的眼光放在遠處,既縹渺又疏離,彷彿天山寒冰。每當她浮現這種孤絕的神色,他就會想緊緊摟住她,以證明她仍在他懷中,沒有消失。
只是,為什麼她跟別的女子那麼不一樣?這既令他愛,又令他恨。愛她的古靈精怪,恨她的思想前衛。
為什麼……為什麼她不願意為他生孩子?她的腦袋裏,為什麼總裝了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有時候,她溫柔如水,小鳥依人;有時候,她又倔強得像鋼鐵一樣,全身都是刺兒。他該拿她怎麼辦?
冷若冰霜根本不適合她,她的微笑,是那般明艷動人,可是,她再也不笑了。
趕了大半天的路,他們來到一個小鎮,想必大家都累了,傅健飛說:“前面有個小鎮,我們先吃點東西再趕路吧。”
“不好。”傅雅軒說。
“好。”崔墨耀說。
兩人竟然同時出聲,相互一視,對方的答案讓他們不滿,不由得怒目一瞪。
“你不是要歸心似箭,要趕回去保護你兄弟的嗎?”
“你不是不急的嘛。”
“我現在又改變主意的。”怒火衝天的兩人語調竟是不約而同,一字不差,這又讓他們的心裏更惱火了。
“停車!”
“趕路!”
傅健飛的頭又痛了,問:“到底是停車還是趕路?”
“趕路!”
“停車!”崔墨耀大喝道:“傅健飛,本王現在命令你停車。”
“大哥,本……我現在命令你不準停車!”傅雅軒只想儘快回去交差,並非存心要跟他唱對台戲。
傅健飛在一家酒樓前勒住馬匹,掀起馬車帘子說:“軒丫頭,跑了半天,就算我們不餓,馬也餓了。要是半路上把馬跑死了,那我們可就慘了。”
“哼,傅健飛,你不是我親哥。”傅雅軒冷冷地瞪着大哥一眼,怒氣沖沖地下車,大步走進酒樓。
“小姐!”韻兒追上去,兩人在一空桌上坐下:“小姐要吃什麼?”
“茶。”傅雅軒不悅地吐出一個字。
“小二,上壺碧螺春。”韻兒機靈地喊。
“我要普茸。”碧螺春是崔墨耀喜歡喝的,她可不喜歡。
“小二,要普茸。”
傅健飛給了小二一些銀兩,吩咐他拉馬去喂,然後才慢悠悠地進來,對着傅雅軒對面坐下。
店小二端茶上來:“幾位客倌,要吃些什麼?”
“有什麼吃的?”
“江逝菜、魯菜、川菜都有,本鎮只此一家。這位姑娘,要不要嘗嘗本店的招牌蜜鵝?”
有川菜,就對了。想起以前一家人在家裏圍着爐子吃麻辣火鍋,那種感覺才叫過癮,可看這裏這麼落後,恐怕是吃不到火鍋的啦。
此味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甜的,本姑娘吃不慣,來個麻辣蹄筋,棒棒雞,紅燒牛肉,辣子魚,宮爆雞丁……”
她每點一個菜,店小二就點一下頭,她點的每個都是辣的,大家都聽得張口結舌。
她冷目橫掃:“怎麼,這些你們店難道沒有?”
“有有有,幾位客倌請稍等,馬上就來。”
傅健飛驚訝地盯着雅軒看:“軒丫頭,你什麼吃辣的啦?”
“從小就吃。”
她的爸爸祖藉四川,從小,餐桌上幾乎每一樣菜都要淋上辣椒豆瓣醬,甚至有的菜肴本身就是紅通通的,或者乾脆把肉塞到辣椒里焗烤來吃,最簡單的方式就是隨便抓一把辣椒當紅蘿蔔啃,連麥當勞的漢堡里也要夾泡辣椒,總之,她家裏的人沒有辣椒就活不下去了。
“我怎麼不知道。”他仍盯着她看:“記得那一次你吃了一點麻婆豆腐,第二天就長了一臉痘痘,後來你發誓再也不吃辣椒了。”
差點忘了,傅雅軒是土生土長的北方人,應該是不吃辣椒的。
傅雅軒吃吃了乾笑了兩聲,一臉無辜地說:“那是大哥你不知道,我早改了這習慣。以前是看在你們的份上,我一直忍着沒吃,現在我可是無辣不歡。”
她為什麼一直忍着?望着那一張清秀的小臉蛋,崔墨耀的心變得沉重起來。
傅雅軒知道一直有怪怪的目光朝她身上瞟,但她不在乎,看就看吧,又不會少一塊肉,她就是她,不會為誰改變,更不會為任何事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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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飯菜就陸續上來了,傅雅軒也不客氣,開始大吃起來。
這種久違的味道真讓人舒心,好久沒吃得這麼豪了,好味,大塊吃肉,大口喝茶,這感覺別提有多爽了。
“唔……好棒!”她臉上那享受的表情。
回味完后,傅雅軒才發現旁邊三個人愣愣地看着她,她望着手裏撕下的一個雞腿,問:“你們為什麼不吃?”
沒有人回答她,她也不理別人,一邊吃一邊說:“是誰剛才說肚子餓的?還是我的吃相太難受了,影響了你們的食慾,那我豈不罪過。”
她雖說罪過,但笑得一有揶揄。
“軒丫頭,你怎麼越來越沒規矩了?”傅健飛輕斥了一聲。
“肚子餓講什麼規矩,快點吃飽好趕路,我趕着回家的。”傅雅軒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怎麼說,撕下一個雞腿放到韻兒面前的碗,帶着命令的口氣說:“韻兒,這個不辣,吃吧。”
韻兒猶豫地看着那金黃誘人的雞腿,不敢抗命,用筷子夾起來咬了一小口,真的不辣,而且味道好極了。她不吃還好,吃了一口就再也忍不住吃第二口。
“你說得沒錯吧。韻兒,你該嘗嘗大口吃肉喝酒的感覺,別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