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章[09.19]

V第十章[09.19]

還記得生了大姊姊的姨娘她臉上那笑開了一朵花似的模樣,怎麼到頭來,竟是不到一年的時間,人就香消玉殞了。

後來,從下人間的閑言碎語中,她懂了。

原來那不是什麼大好的姻緣,大姊姊的那個夫婿是個傻的,還是脾性暴躁的,大姊姊就是讓那個男人活活打死的。

選擇的女婿是個傻的這件事她爹早就心知肚明,可是架不住那頭給的利益,所以便親手將女兒送上了絕路。

在明白了的那之後,向來拔尖要強的她開始變得平庸,慢慢的泯滅於父親眾多的兒女之中,再也不輕易顯露自己的能耐。

也多虧了自己聽了大姊姊的話藏着自己的才能,父親才會輕易地將她嫁給了拿不出什麼聘禮的靳家。

照理說,父親絕不會再理會她的死活,反正金家的商鋪都已經在京城站穩了腳跟,那麼現在讓徐大一接她再回金家,又是怎麼回事?

回想今天晌午徐大一來見她時,半是強硬半是苦勸的話語,金映煙再次如墜五里霧中,努力思索自己這個寡婦對父親還有什麼用處?

突然間,靜謐的院子傳來了有人踩踏枯枝的聲響,金映煙發現原該在耳房守着她的歡雀和阿圜毫無反應,她心中一緊,知道不好,連忙抄起了掛在榻上的大氅披上,雙眸緊緊地盯着門口。

只見一隻男人的手撩起了門帘,來人竟是晌午遭她拒絕、憤然離去的徐大一。

瞳孔驀地一縮,她如何也沒想到這徐大一竟大膽如斯,趁夜擅闖靳家——吏部尚書府。

「徐大一,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夜闖尚書府!」

她刻意高聲喝問,藉此提醒耳房裏的阿圜兩人,可即便如此,仍沒瞧見任何人前來探看,她便知道,在自己這流水居服侍的下人,大概都被放倒了。

「你對其他人做了什麼?」

「不過是讓他們睡得更沉罷了。」

得輕鬆而恣意,彷佛在尚書府的後院下藥是一件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完全沒有任何難度。

「那深夜來訪,徐管事又有何要事?」

徐大一打心底看不起金映煙,自顧自的往擺放在廳里的太師椅一坐,將目中無人詮釋得淋漓盡致,然後抬頭含笑瞧着金映煙。

「老爺讓我來帶三姑娘回家,雖然你是嫁出去的女兒,可老爺的意思是,你既然無兒無女,如今姑爺又走了,也不必再為姑爺留在靳家,喪禮現在已經結束,三姑娘就不得再拖延,儘快出發。」

在京中盤桓的這段時間,他已經接老爺的急信接到手軟了,一封封的書信催促,讓他這個向來很有耐心的人都變得有些急躁。

老爺下了死命令讓他半個月內將三姑娘帶回金家。

「徐管事到底年紀大了些,難怪辦出這樣的事來,早先時候我就表明,今生既已嫁作靳家婦,死便作為靳家鬼,你這會連對主子的稱呼都說錯了,是不是該回家含飴弄孫了?」

姑娘這是直接把她和靳家的關係切割開來了!

先前一邊辦着喪事,一邊讓徐書去同徐大一套交情、打探消息,但徐大一終究是金曉企的貼身心腹,知道的事情不少,可是嘴卻堪比蚌殼般緊,就算美酒下肚,也不輕易透露口風。

徐書只能隱約打探到如今金家正面臨困境,金曉企認為需要金映煙回去才有機會解決。

當聽到這消息時,金映煙剛入嘴的一口茶險些噴出來。

她不過是個毫不出色的女兒,還是早在三年前嫁出門的女兒,如今更是新寡,她如何能對金家面臨的困境起作用?

然而可以猜到的是,他們想透過她得到的,絕對不是來自靳家的助力。

「三姑娘永遠是金家的姑娘,就算嫁了人,也是老爺的閨女,不是嗎?」

金映煙淡淡一笑,因為將要就寢,她素凈着一張臉,可這幾年在靳家、在商場養出的說一不二的性子,讓她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卻又不會過分張揚到囂張跋扈。

這一刻,徐大一猛地覺得,往昔怯懦的三姑娘似是脫胎換骨一般,不再能讓人任意拿捏。

可……那又如何?

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後院婦人,有了三皇子的人手,他有的是辦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她弄出靳家,帶回金家。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父親的教誨言猶在耳,我可不敢稍有遺忘。」金映煙冷冷地說。

「三姑娘這是怎麼樣都不願回金家,只想待在靳家為夫守喪?」

「自是如此。」她毫不猶豫的說道。

對她來說,金家就是一個泥淖,旁人艷羨金家富得流油,可她卻半步不想再踏入。

此時金映煙清淺的笑容如同月華般柔軟,眸若泉水,清澈寧靜,但其中閃爍着的堅定卻讓人無法忽視。

「既然三姑娘選擇了罰酒,那也別怪老奴替三姑娘撥亂反正了。」

話說得大義凜然,卻惹來了金映煙的噗哧一笑。

即使此刻的她表情瞧起來恣意,彷佛對於徐大一的威脅丁點都不放在心上,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裏是多麼的提心弔膽,深怕自己真的被徐大一捉回去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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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財神金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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