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章
完事後,他直接下床洗澡,白萱綾則又像只蝦米一樣蜷縮在被窩內,無聲啜泣。
陸琮璽回來之後,輕推了她一下。
「去洗澡。」
這時的白萱綾已經哭累睡過去了,猛然被他推醒,人震顫了一下。
他的嗓音冰冷,使她似身在北極。
拖着酸軟的四肢下了床,每走一步,撕裂傷口就折磨着她。
見她行走的腳步踉蹌,陸琮璽本欲起身去抱她,稍一猶豫又坐下。
他不能一開始就表現得太明顯,會被看穿他的心情的。
他必須循序漸進,製造出日久生情的樣子。
他低眉垂眼,強逼自己別去看,上床背對着她的方向躺下,做足了一個冷酷的模樣。
踏進浴室,她在大面鏡前看到裸身的自己,白皙肌膚上滿是他凌虐過的紅痕,尤其是兩顆被他吮得又紅又腫的乳尖,依然像小石頭硬挺,大腿根部隱約可見血流過的痕迹。
已經回不去了。
她已經脫離以往那個對未來還充滿信心,積極努力生活的白萱綾了。
她成了幫不認識的男人生孩子的母豬,如果真懷孕生了他的孩子,他就要娶她……
不。
粉拳暗暗握緊。
她才不要把未來葬送在他手上。
她還有大好的年華,這兩年只會是漫長生命中的一段小插曲,她會讓它過去的,會遺忘它的。
絕對!
她毅然決然踏入浴室,眼神有着來時所沒有的堅定。
半夜,靠着床鋪邊緣而睡,與陸琮璽保持了一個人空間的白萱綾突然張眼。
她悄悄起身,凝神注意陸琮璽的動靜,確定他熟睡着,才緩緩下了床。
來到一樓,客廳角落的落地燈雖昏暗,但已給了她足夠的光亮。
她小心翼翼的把放在門口的行李箱平放,指尖捏起拉鏈頭,往左右滑開。
嘶。
拉鏈滑開時造成的輕微聲響,在偌大寂靜的空間裏,特別清晰。
她蹙了緊張的眉頭,凝神等待了一會兒,確定樓上的男人沒有被擾醒,這才以更慢的速度將其拉開到可伸手入夾層的空間。
她從裏頭拿出一盒葯錠。
那是避孕藥,一共有二十八顆,她已經吃掉七顆了。
他不準留下她的行李,讓她沒有機會把避孕藥拿出來,只能趁他睡着時偷偷摸摸地在明天幫傭過來扔掉前,趕忙救出來。
避孕藥捏在手上,她起身找尋廚房的位置。
廚房就在樓梯後方,半開放式,但是客廳的燈光離這兒太遠了,裏頭幾乎是一片暗,她不得不開了燈。
取了水杯倒了半杯水,掐出一顆葯錠正要吞下,下巴猛然被箝住。
個知何時來到她背後的陸琮璽繞來她前方,冷着一張俊顏,伸手入口,把邵顆樂錠撥出來。
「這是什麼?」盯視着她的目光冷峻。
「維……維他命。」她回應的嗓音發顫。
陸琮璽一把搶過她手上的藥盒,一看到上頭的藥名,目光更深冷,尤其裏頭有七顆是空的。
「我說過,兩年內沒懷孕,你什麼都沒有。」
白萱綾咬了咬唇,「我不屑要。」
偷吃避孕藥避孕,是她跟母親想出來的法子。
她不要把未來葬送在一個不知道哪兒有毛病的男人身上,她才二十二歲,兩年後也不過二十四,要從頭再來,還來得及。
「那你爸有沒有告訴過你,若讓我發現任何不屬於天生因素關係而無法懷孕,我會收回所有投資?」
白萱綾聞言,心一凜。
「不要想違逆我。」下巴上的手指警告的重重一掐,白萱綾疼得差點掉淚。
他拿出捶肉用的肉槌將葯錠敲個粉碎,聲音極響,嚇得白萱綾心頭震顫。變成碎粉的葯被扔入垃圾桶,陸琮璽轉身就走。
「為什麼是我……是我們家?」白萱綾對着他高壯的背影大喊。「你想要孩子,不是應該去找一個你喜歡的或喜歡你的來生嗎?」
陸琮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僅是語氣冰冷的命令,「上樓睡覺。」
白萱綾實在不想跟個冷血動物共睡一張床,可想到他的威脅,不得不跟上。
思及自己的坎坷命運,內心倉皇的白萱綾縮在被窩內,哭了好一會兒才暈沉沉的睡去。
在她睡着后,背對着她的男人忽然翻過身來,掀開蓋住她頭臉的軟被,撥開黏附在她頰上的髮絲。
長指輕輕揩掉小臉上的淚痕。
「我這找的不就是我喜歡的嗎?」低喃的嗓音幾乎難以聽聞。
由萱綾是在烤麵包香中醒來的。
迷迷糊糊的睜眼,望着陌生的環境,她發了好一會兒呆才清醒,左手邊的位置早已空,也就是說,陸琮璽已經醒來了。
「糟!」
白萱綾想她既然不是過來當少奶奶,那肯定除了生孩子的事以外,家務活也是要做的,她竟然起得比他晚,真不知他會不會又借題發揮,搞不好還會揍她一頓。
只是他怎麼沒像昨天叫她去洗澡一樣推醒她呢?
而這麵包香味又是從哪來的?
該不會是他昨天說的那個幫傭吧?
幫傭也負責煮早餐喔?
腦子裏塞了一堆疑問的白萱綾進浴室快速漱洗,套上了昨天穿過來的衣服,急急忙忙下樓。
原以為陸琮璽應該會在客廳,沒想到卻不見人,她連忙轉入廚房,只見穿着休閑家居服的男人背對着她,正在倒咖啡,而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
「抱歉,」下樓太匆忙,她上氣不接下氣,「我睡過頭了。」
陸琮璽轉過身來,面上依舊面無表情,白萱綾完全看不出他到底有沒有生氣。
「吃飯。」他淡聲命令。
沒生氣?
或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喔。」忐忑的她拉開離自己最近的椅子,「我坐這裏可以嗎?」
「嗯。」
陸琮璽拿起咖啡杯,不慎碰着了剛才拿麵包時燙傷的食指指尖,眉頭抽疼跳了下,迅速收緊掌心,在她對面坐下。
「我可以喝杯咖啡嗎?」白萱綾小心翼翼的問。
「自己來,不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