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三十三章[07.28]
她那幽幽的嘆息勾跑了殷驥驍最後的理智,他再度低首掠奪,微涼的薄唇落在了雲淺淺那光潔飽滿的額頭,輕輕的、柔柔的。
然後是她的眼瞼、小巧的鼻樑、豐潤的粉頰、小巧玲瓏的耳垂,最終銜住她那柔軟的雙唇,他的動作宛若蝴蝶振翅一般,溫柔輕憐,與他平素那種霸氣招搖的感覺完全不同。
初時,他不敢深入,只敢淺嘗,就怕自己心中的慾念會因為她的甜美而一發不可收拾。
雖然他曾威脅自己的皇帝老子,說要帶着淺淺私奔,可私心裏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待她如此輕慢。
可理智是一回事,當那誘人的香唇在他的眼前輕輕顫動時,心中的慾念就像爆發的洪水一般,再也無法輕易壓下。
殷驥驍那暗沉的目光似乎有着吞噬一切的瘋狂,又有着說不完道不盡的溫柔繾綣。
雲淺淺原本還勉力維持的理智被他的瘋狂捲入了驚濤駭浪之中,在他的誘哄下,她不由自主地微啟朱唇,無助地任由他攻城略地。
微微地闔上了眼,將他眸心中蕩漾着的繾綣溫柔全都收攏在自己的心間。
一眼足矣!
若是天意如此,縱然眼前是刀山火海,除了迎難而上,她還能如何?
細想從前到現在,或許她早已陷入殷驥驍佈下的漫天大網而不自知。
若說對於他小心翼翼的呵護沒有半點的心動,那是騙人的,而她向來不喜自欺欺人,但究竟情深情淺,此時的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說是隨波逐流或許太過,但他的護持澆灌了她總是孤單的心是不爭的事實。
在瘋狂而迷亂的一吻之後,他在她的耳邊沙啞的低道:「你放心,今日之事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將來任何人想要欺你,必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
很簡單的一句話,甚至沒有什麼高低起伏,但奇異的,雲淺淺竟然信了,她微微地翹起了唇角,滿足地笑了。
巍峨的寺廟裏,沉沉的鐘聲和誦念佛經的聲音讓她幽幽轉醒。
若非那被蹂躪得微微腫脹的紅唇,那種恍然如作夢的感覺會一直在她的心裏縈繞不去,說不定她會當這一切是夢。
尤其當他發誓般地低喃着不會再讓她受任何人的委屈的言語,更讓她的一顆心暖得不象話,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耳旁彷佛還回蕩着他昨日擁着她時的低低絮語和保證,她知道以他的個性,絕對不會讓先前的意外輕飄飄的過去。
待在普濟寺那座專屬於殷驥驍的院子裏,雲淺淺單手支着自己的下顎,一手輕輕敲着石桌,腦袋瓜子裏不斷的想着究竟是誰會對她痛下這樣的殺手?原本,她第一個懷疑的是駱景福,可想到昨日那些殺手的氣息和舉動,雲淺淺就覺得這樣的人不似平常的殺手,反而更像是前陣子她與殷驥驍見面時,那個來無影去無蹤的暗衛。
若真是暗衛,顯然就不是駱景福能夠支使得動的,難不成是宮裏的?
但以她的身分,宮裏頭的那些大人物又怎會將她放在眼底,還派出這樣多的人只為圍殺她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閨閣小姐呢?
一直以來,在世人眼中她就是個乖乖待在後院的閨閣千金,想要在她身上找事的除了駱景福之外,她還真想不出第二個。
但別說駱景福沒有這麼大的能力,就是傾整個駱家之力,只怕也沒有這種財力可以養這麼多的死士。
那些死士的狠勁,到現在她還心有餘悸,她很清楚若非殷驥驍到得及時,她的這條小命只怕就要交代在那兒了。
畢竟就連殷驥驍派來的那些暗衛都受傷不輕,她這個身子弱又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又怎可能幸免於難?
所以究竟是誰想置她於死地呢?
百思而不得其解之際,她的眼角餘光忽爾岀現了一抹燦艷的紅,她抬頭,就見平素颯爽的花素錦依舊身着一身耀眼的紅色,而她的眼眶也明顯殘留着明顯的紅腫,彷彿哭過一般。
雖然花素錦極力遮掩自己的心情,依然表現出一身颯爽氣息,笑靨如花,可是細心的雲淺淺還是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笑意在她的臉上漫着,雲淺淺並不多加刺探,只是伸手拉着花素錦坐下,然後抿着一抹淺笑,自顧自地替她煮茶、斟茶。
「喝點吧,茶雖然不比酒,但有的時候喝點茶還是能讓你舒服些的。」
「就說你的眼兒利,還是被你瞧出來了?」
自從她的身分被雲淺淺識破之後,花素錦與她的往來便自在了許多,她真心的把這個命運多舛的姑娘當成自個兒的妹妹一般,所以也不會在她的面前刻意遮掩自己的心情。
「是啊,瞧得出姊姊心緒不好,只不知是為何?」
「情之一字,自古難解唄!」她懶洋洋的坐下,然後接過雲淺淺遞過來的茶,豪邁地飲了一口,並沒有隱瞞關於自己的心事。
「姊姊有心儀之人嗎?」有些驚詫的問道,雲淺淺望着花素錦的眸子中閃滿了好奇的光。
「嗯,有一個。」
「是誰?他現在在哪兒?」
「就在這普濟寺裏頭。」舉目眺望,花素錦的語氣有些幽幽。
昨日雲家后宅之亂,花素錦聞訊後到的較晚,所以只來得替雲淺淺帶出了在一陣慌亂之後飽受嚇的蘇嬤嬤和紫蘇,然後便找到了普濟寺來。
心中本來還帶着些許的期待,希望能見看那人一面,可惜的是,他一如往常的躲着她,她出現在普濟寺,他便說要閉關。
「咦!」雲淺淺眼睛一亮,難道是……
想到那日在竹林見着的凈空大師,思緒再轉了圈,忍不住詫異地驚呼道:「是凈空大師嗎?」
對於雲淺淺的聰慧,花素錦並沒有太驚訝,點了點頭,印證了她的猜測,現在的自己的確也需要有個人能說說話。
「你怎麼猜到的?」
凈空大師看起來不似出家人那樣無欲無求、氣質空靈,還有他對待四皇子的態度也不一樣。
不得不說雲淺淺是一個很觀察入微的人,僅僅只是這些觀察,再加上花素錦的神情就猜到了。
「是啊,他哪裏像個出家人,出家人就該萬事皆空,他哪裏有萬事皆空呢?出家不過是他逃避心裏虧欠的蠢法子罷了!」
有些話一旦出口,再接著說下去就簡單很多,花素錦望着西北方說著,而那裏正好是凈空大師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