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章[07.25]
「小事,運功調息片刻便無礙。」冷烈尋了個角蕗,閉上眼運功,讓體內真氣運行,打通那橫滯在胸口的那一口氣。
易少凝不敢驚擾他,晃了晃手中的火摺子,亮起火光后,很快便找到那堆木柴,費了一些時間生起火堆。
融融火光帶來暖意,卻也瞬間讓身上、發上的冰雪融化成水,濡濕了衣衫,加上由洞口灌入的一陣寒氣,頓時讓她冷得刺骨。
她朝火堆又靠近幾分,伸出凍得幾乎要無知覺的十指,讓那暖意將每一根手指烤得暖呼呼。
舒服了許多,她看着仍閉眼運功打坐的冷烈,想着不知他還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恢復?需不需要一起過來烤烤火……
正思索之際,易少凝卻發現他原本已經恢復一點血色的臉龐,在瞬間起了變化。
「唔!」
冷烈因那無預期刺進心臟的劇痛,痛得一手捂着心口倒地,頎長身形不受控制的抽搐、蜷縮。
易少凝已經見過他毒發的模樣,這回鎮定許多,她伸手到袖中想拿出能抑制他毒症的葯,卻發現袖袋中空無一物。
她猜想應是方才墜落斜坡時掉了,可外頭雪已瀰漫了片刻,冒險出去找也不一定尋得回。
易少凝飛快思索,怕冷烈失去控制,又拿自己的身體去摔撞,不假思索的上前抱住他。
「冷烈,我的葯掉了,你要撐住。」
冷烈在意識朦朧間聽着她柔軟的聲嗓在耳邊回蕩,他聽見了,但那聲音卻遠得像來自遠方。
他知道自己毒症一發作會是怎生模樣,他不想傷她,吐出的聲音卻虛弱破碎如嗚咽。
「走……」
他想推開她,她卻使出最大的力量,費勁按住他的合谷、內觀二穴。
「諸病於內,必形於外」,他一發作,全身經絡脈流大亂,產生一股極兇猛的毒氣在體內亂竄,痛不欲生。
此時無葯可抑制,她只能用最根本的方法為他疏通經絡,或許只是杯水車薪之舉,卻並不是毫無作用。
易少凝順利讓他撐過那一波劇痛,但還來不及鬆口氣,卻突地被冷烈推到一旁。
她往後一倒,看着冷烈在劇痛中痛苦的抓頭,發出野獸般的咆哮,那張俊逸臉龐再度變得猙獰。
「啊!呃啊——」
他痛苦的咆哮在洞中回蕩有如轟轟雷響,震得人耳膜脹痛,心臟緊縮揪痛,彷佛多用一分力就會跟着被震碎似的。
易少凝下意識捂住耳朵,卻在看到眼前情景時,驚駭得瞪大雙眸。
他……頎長結實的身軀迅速長出褐色毛髮覆住全身,修長十指指尖竄出爪子。
易少凝震驚不已地看着冷烈由人變成一頭獸,徹底嚇懵了。
她在作夢嗎?
眼前的情景是真的嗎?
原來叼着她到石屋,在她病時給她溫暖的獸是冷烈!
腦中浮現石屋外那株梅樹,樹間掛着一條手絹,當時她覺得手絹十分眼熟,卻因為冷烈毒症發作,她沒能確定。
現在她已經憶起,在雲氤山遇到的那頭受傷的獸,當時它的肩受了傷,她把自己的手壓在它的傷口上。
這兩者的聯想讓她更加肯定,冷烈就是她當時救的那一頭獸。
莫怪她幾次追問冷烈那頭獸的下落,他只是沉默不回答她的問題。
他不敢跟她說他就是那頭獸,是怕她會因為害怕而逃走嗎?
那瞬間,易少凝的情緒有些複雜,卻在發現那變身成獸的男子又開始用身體去撞石牆。
「不,別撞!」
怕他又因此傷了自己,易少凝上前抱住他。
因為毒症變身成獸的冷烈此時的神智是處在渾渾噩噩、恍惚當中。
他看到眼前的女子,聞到她身上有一股似草藥又似花香的氣味,體內那一股幾乎要把他撕裂、既癢又痛的感覺竟神奇的被舒緩。
為什麼?
那女子身上那一股氣味是什麼?
他死死瞅着女子,鼻翼抽動地循着那股氣味的來源。
易少凝對上他的凝視,以為他鎮定下來,正要開口的瞬間,整個人卻被他壓倒在地。
「冷烈……」
不知他究竟想做什麼,她開口想問,卻感覺他那已化成獸掌的手搭上她的肩,俊美的臉貼近她,在她的頸脖處嗅聞。
他粗重濕熱的氣息吸拂在她臉上,易少凝已經沒有辦法把他當成冷烈,而是被一頭巨獸壓着的恐懼讓她的後背泛起一層汗。
他想做什麼……會吃了她嗎?
易少凝全身緊繃,拚命調整着因為害怕而變得急促的呼吸,強迫自個兒冷靜下來,好好想想該怎麼處理眼前的情況。
他的情況跟前兩次不同,前兩次她看到的獸,從頭到腳都是獸形,這次卻是人頭獸身。
她看着眼前有着冷烈俊美的臉龐、野獸身軀的獸人,除了害怕,還能有什麼方法可想?
當他伸出舌頭舔過她的臉頰,她發出恐懼的嗚咽。「嗚……不要!」
冷烈哪裏聽得到她的恐懼,他還在找尋她身上那一股可以壓抑體內痛楚的香味。
他在她的頸項邊舔邊嗅聞,卻發現那香氣淡了,於是開始往下移,沒聞到,就張嘴咬掉那覆在她身上的層層束縛。
「啊!」易少凝被他突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發現身上的外衫被扯開,她滿是驚慌的想制止他的動作,可那壓在她腰間的獸掌如鐵鉗一般。
她有種像是要被他壓碎的錯覺,卻敵不過他的力量,驚惶看着他咬開她身上的粉色對襟上衫、系在纖腰間的帛帶,丟在一旁。
易少凝眼見自己露出素白中衣,長裙被他壓在身上的身體給蹭得卷到腿根,露出裹着白襪的雪白雙腿,她既羞又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