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夜闖
“很大很空曠的廠房嗎？”柳然望着遠處的某一點問道。
“感覺上是的。”其實林方有些心虛，自己這一路的表現太不合常理，柳然卻一直完全信任的配合自己，並且什麼都不問。
“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林方還是忍不住不自在的問柳然。
“你願意告訴我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我才懶得問！”柳然盯着林方的眼睛說出前半句，後半句卻話鋒一轉，抬起傲嬌的小下巴一副我才懶得理你的樣子。
林方忍不住颳了刮小姑娘的鼻子。
“謝謝你！”林方發自內心的說出這句話，說完，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像自己跟小姑娘發自肺腑的道謝次數有點多了。
“以前這一塊有些不合規的化工廠，好多年前就被關掉了。隨着這幾年雲池治理初見成效，雲池水位有所回升，原來的路都被淹掉了，我們可能要花點時間才能找得到。”柳然臉紅彤彤的，清了清嗓子，快速回復到工作狀態。
“大致是哪個方向，我走前面探路。”林方緊走幾步走到柳然前面，率先淌進了水中。
雲池邊上是濕地，都是一片一片的泥潭，柳然憑着記憶，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往水裏淌，沒走多遠，水已經沒到林方腰部了。
“手給我。”柳然拉住林方的胳膊，林方不明所以的轉過頭，“咔”一聲一副手拷扣到了林方手上，手拷的另一端扣在柳然的手上。
“小，小丫頭，挺，挺會開發手銬的，的用途的。”林方本想逗逗柳然的。結果牙關打顫，不聽使喚，把好好一句話說成了結巴。
雲城四季如春，哪怕是最熱的天氣，也基本沒人洗冷水澡，水溫都偏涼。
而且雲城屬於高原地區，早晚溫差很大，現在這個點，出門都得穿件薄棉襖，剛入水的時候不覺得，甚至覺得水裏有些溫溫的。
但泡了這一會兒，再加上夜風一吹，林方一開口才發覺根本控制不了的在顫抖。
柳然嘿嘿笑了兩聲，沒有接話，女孩子更講究些，不願意結結巴巴的鬧笑話。
難怪剛剛問自己要手的時候只說了三個字。
好在水位沒有再往深了去，林方跌跌撞撞的拖着柳然淌了一路的水，隱隱約約看見前面有燈光。
這個地方的確隱蔽，正是西山往內凹進去的部分，三面都有阻擋，站在大壩那個位置根本看不見這裏，而且原來的路已經被水淹沒了，一定要淌着水，從大壩往裏繞半個圈來才會發現，的確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雖然雲池的水一浪接着一浪的拍在山腳下，但很富有節奏感，所以林方兩人不由的放輕了動作，生怕鬧出太大的動靜，驚動了對方。
但對方的警惕遠遠超出林方兩人的估計。
兩人摸摸索索再前行了一小段就發現前面被一片鐵絲網攔住了去路。
鐵絲網連在兩側的山體上，固定得嚴嚴實實。
鐵絲網露出水面差不多兩米左右，爬也沒辦法爬上去。
林方走上前用腳探了探，鐵絲網下面密密麻麻打了很多膨脹螺絲將其固定在原來的路面上，兩人沒帶工具，看樣子根本就沒辦法闖過去。
“跟我來。”柳然輕聲示意林方跟着自己沿着鐵絲網向邊上的山體而去。既然水裏會有鐵絲網，林方相信山體上也一定有所佈置。
即便是夜裏光線不好，林方也隱約能看見山上也同樣佈置着鐵絲網。
雖然不認同柳然的想法，但自己沒有更好的辦法前，林方聽話的跟在柳然身後。
離山體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柳然停了下來。
“會游泳嗎？”柳然問道。
林方搖了搖頭。
雖然上學的時候學過很多次，但林方怎麼也浮不起來，老師總笑話林方是浮不起的稱砣。
“能憋氣嗎？”柳然退而求其次。
這次，林方點了點頭。
柳然深吸了口氣，示意林方跟着自己的動作，接着就直接潛進了水中。林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柳然直接拖進了水裏。
好在林方做為資深稱砣，有着豐富的嗆水經歷，雖然是猛然間被柳然拖入水中，但只被嗆了一小口水，吐了個大泡泡就控制住了因為嗆水而引起的劇烈咳嗽。
柳然拖着林方沿着鐵絲網下向沉去，原來在這個地方，路面與山體之間有個深坑，空隙雖然不大，卻很深，鐵絲網只安裝到一定的位置，再往下就是空的了。
柳然游泳的姿態很美，像條優雅的美人魚。
林方卻無心欣賞。
入水前準備不足，猛吐了兩上泡泡之後，窒息的感覺撲面而來。
好在，柳然拖着林方順利的通過了鐵絲網的空隙處，接着兩個猛蹬浮出了水面。
“咳咳咳咳！”在水中被林方強行壓下的嗆咳聲在露出水面后的深吸氣后再也控制不住的暴發出來。
“唔！”柳然猛的捂住了林方的口鼻。林方的嗆咳聲變成了低悶的哼哼聲。
好一會，林方才緩了過來，衝著柳然點點頭，拿開了小姑娘捂在自己口鼻上的手。
柳然看起來一副女漢子樣子，手卻不粗糙，纖細柔軟，讓林方的心跳猛的漏跳了一拍。
“我們輕點淌過去。”林方低啞着嗓子輕聲道。
“嗯。”柳然此時也感覺有些不自在，兩人有些過於親密了。
林方走在前面，盡量的讓自己的心思都放在應付水中各種各樣纏繞的枯枝殘葉中，不去想身後柳然凹凸有致的身形。
這片廠房的位置稍高，兩人漸漸靠近廠房，水位也越來越淺，剛剛兩個潛水過來，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濕噠噠粘在身上，隨着水位漸漸變淺，柳然姣好的身形都顯露了出來。
等到路面完全從水中顯露出來，林方背朝着柳然，示意她解開自己手上的手銬。
將外套脫了，用力擰乾水，又用力甩了幾次，背着身子反手遞給柳然：“趕緊穿上，別感冒了。”林方的聲音有些不自然的低啞。
身後悉悉索索的一陣聲音過後，林方覺得自己總算能恢復正常的思考了。
夜風中隱隱約約傳來孩子的啼哭聲。
“孩子果然在這裏。”柳然也聽到了孩子的哭聲。
“孩子的確在這裏，只可惜，你們永遠也見不到他了。”黑夜裏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