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八章[09.24]
不知過了多久,孟長安才退離寸許,眸色深暗地凝着她,大掌在她背上游移,劃過她美好的腰線時,停留了片刻,緊接着向下掌心重重拍在她微翹的柔軟處。
「你欠本督的必然要這般抵才有誠意。」
秦綿懵然,臉上迅速爬上一片紅暈,她不知哪來的力氣伸手將孟長安再次推倒在地,慌亂地與他拉開距離,自己也因為扯動膝蓋上的疼痛而向一邊倒去。
孟長安黑着臉站起身,秦綿已經雙手捂着臉不敢看他。
「還不起來?地上涼。」孟長安皺眉無奈道。
秦綿聲音嗡嗡的,羞怯道:「我膝蓋疼,起不來。」
孟長安俯身將她抱起來,坐在了她剛剛坐的那把椅子上,秦綿如同一個小孩子被他抱坐在腿上。他碰了碰秦綿的膝蓋,聽見她發出抽氣聲。
他眉心微擰,將她的褲腿往上擼起,見膝蓋上紅紅的,還有些腫,用手輕輕按了按,秦綿痛得嘶一聲。
「來人……」孟長安還未說完,秦綿便抓住他的衣袖,聲音祈求:「我不回去。」
孟長安輕哂,捏了捏她哭得微紅的鼻尖:「沒讓你回去。」
德喜聽到聲音進來看到的便是這一幕,他微低着頭,內心感動,今日之後終於不用整日面對陰晴不定的督主了。
「德喜,去庫房把白玉膏拿過來。」
德喜應聲出去,沒一會兒就拿着一個白色的瓷瓶進來交給了孟長安,孟長安往手上倒出一些,抹在秦綿紅腫的膝蓋上。他掌心熱熱的,揉的時候微微使力,秦綿疼的掙了掙,軟聲喊道:「你輕點,疼。」
孟長安手上頓了頓,板起臉道:「你還知道疼?下次再敢這樣,你的腿就別要了。」
秦綿眼睫眨動,又開始掉淚,不過,這次顯然是疼的。
孟長安面上雖凶,但到底放輕了手上的力道,揉到最後,秦綿睏倦,靠在他肩頭昏昏欲睡。孟長安低頭,湊近去看她的睡顏,痴迷地去聞她的鼻息,她的唇近在咫尺,他卻只是深深看着,並未再向前。
「秦綿,這樣便好。」他已經不願奢求再多,只要她能一輩子留在他身邊。
德喜匆匆走進來,見秦綿睡着,壓低聲音在孟長安耳邊道:「督主,秦夫人來了,在大門口等着呢。」
孟長安不喜別人隨意進出廠督府,因此德喜也沒敢讓曹氏進來。
孟長安嗯一聲,示意自己知道了。他抱着秦綿起身,讓德喜拿了他的披風過來給秦綿蓋上,之後就抱着她一路走出廠督府。
曹氏帶着秦柔和秦文淼在廠督府門口焦急地等着,聽見腳步聲回頭一看,頓時愣在原地。孟長安抱着秦綿走到曹氏面前,曹氏回過神剛要開口,便聽孟長安壓低聲音叱道:「噤聲。」
曹氏抬頭對上他陰寒的目光不禁身子發抖,孟長安冷睇她一眼,徑直走向秦家的馬車,把秦綿輕輕放在座位上,又把她身上的披風緊了緊,做完這一切他對秦柔招了招手,秦柔微微一驚,但還是反應迅速地走過去。
「照顧你姐姐。」孟長安示意她上車,秦柔點點頭,上車之後讓秦綿靠在她懷裏睡着。
孟長安看了熟睡的她一眼,剛要離開,便聽見她的囈語:「督主,救我,我害怕。」
她在夢中低泣,小臉哀凄地皺在一起,孟長安心中狠狠一顫,想上車將她抱在懷裏哄,但曹氏和秦文淼已經走過來了,他深吸口氣,將車簾放下。
車簾下落的那一瞬,孟長安眼底的溫柔盡數掩藏,面對其他人,他依然是令滿朝上下聞風喪膽的東廠督主。
「秦夫人,有事?」
曹氏期期艾艾地開口:「孟督主,不知我家綿姐兒她?」
孟長安隨口答:「睡著了,回去的路上不許吵她。」
曹氏心慌意亂地點頭,猶豫地看了孟長安一眼,孟長安挑眉,開口承諾:「秦夫人放心,秦大人明日必定平安回家,回去等着吧。」
曹氏心裏頓時湧上欣喜,但隨即想到孟長安對秦綿的態度,她的情緒又低落起來,孟長安肯幫忙也許是女兒妥協了什麼。
她越想越難受,對孟長安懇求道:「孟督主,綿姐兒她……」
然而面對孟長安冷凝的面色她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秦夫人,你該回去了。」孟長安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曹氏緊抓着一臉憤怒的秦文淼,落荒而逃一般爬上馬車。
夜風裏,孟長安涼涼的聲音飄來:「小聲些。」
曹氏立刻動作放輕,拉着秦文淼坐在角落裏,一點也沒碰到熟睡的秦綿。
深夜,孟長安獨自進了東廠的刑房,身邊連德喜也沒跟着,長長的走廊只有他一人的腳步聲,陰森而空寂。
走廊盡頭的那間牢房裏,兩個番役盡職盡責的把守着,臉上不見絲毫困意。孟長安到來時,他們躬身行禮。
「他還醒着?」
「回督主,醒着呢。」
孟長安揮退他們,推門進了牢房,牆邊的一張木床上,秦翰靠牆而坐,眼睛透過狹小的窗戶看着夜空。
孟長安看了他片刻,嗤笑道:「秦大人如今不怕本督了?」
秦翰沒看他,聲音空洞無力:「快死的人了,怕什麼呢?」
孟長安古怪一笑:「你這麼懂得明哲保身的人,連本督母親生前繡的一扇屏風都要藏的好好的,怕被本督發現惹來殺身之禍,為何遇上太子的事就如此奮不顧身了呢?」
秦翰搖頭:「可惜啊,太子生不逢時,他赤子心性,不善弄權,若不然一定是個明君,至少不會放任閹豎禍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