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九章[09.19]
單福才一臉大男人的脾氣:「之前我想的挺好的,那白家姑娘無父無母的,又算是遠嫁,為了能夠在這個家立住,她也得當一個孝順懂事的媳婦,可偏偏白家人想着幫她立女戶,我這主意,也就行不通了。」
說著,單福才還嘆了口氣。
王春花感動了,她怎麼都沒想過,兒子看中白家那丫頭的原因居然還在於她,這個兒子她沒白疼,是個孝順的。
被單福才的話觸動的王春花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是啊,她要是還想在這個家好好過日子,就不能娶一個太強勢的兒媳婦,最好就是找個和她類似的,溫婉賢惠,又能吃苦耐勞的,嫁妝太多,反而不見得是件好事了,還有娘家絕對不能人口旺盛,不然一群娘家人找上來,她也吃不消啊。
所以能幹活,嫁妝少,家裏人丁單薄,這三點,一下子就成了王春花挑選媳婦的首要條件。
看他娘不再張口閉口毛家姑娘了,單福才悄悄鬆了口氣,果然堂妹這招,真的靈驗。
「你可想好了,我那二伯娘算不上難纏,但時不時噁心你一下,也怪煩人的。」
福寶能做的,就是幫他們應付完眼前這一劫,等成親以後,兩個家庭的磨合,更多的還是得靠他們倆人。
說實話,福寶心裏還挺愁的,也不知道幫他們這個忙,是對還是錯。
「你放心吧,我懂得。」
符秀蓮表情堅定,其實就算是不嫁單福才,她這個娘家對她而言都算是拖累,這一點,她早就所有準備了。
至於王春花,村裡比她更難纏,壞地更外露的婆子有的是,比起被她爹娘為了高額彩禮盲婚啞嫁一戶人家,她更願意麵對王春花這個婆婆,至少,她身邊還有一個她愛的男人幫她分擔。
說來這些日子對單福才態度的轉變,符秀蓮也覺得像做夢一樣,明明一開始沒什麼接觸的兩個人,就這樣漸漸看對眼了,符秀蓮隱約察覺到對方似乎是喜歡她某一種特性,她也順着對方,將自己往他喜歡的模樣成長。
對於符秀蓮而言,單福才是她目前能夠找到的,最好的對象,她實在是太想要脫離符家那個泥沼了,她怕自己再在那個家裏生活下去,會做出什麼樣無法挽回的錯事來。
單福才出現的剛剛好,就在她最需要解脫的時候出現。
「我會好好過日子的。」
對於現在的這一切,符秀蓮無比感激,單福才是一個好男人,她會努力過好自己的好日子,至於之後會有什麼磨難,她就當是菩薩對她的考驗吧。
她的態度洒脫又決絕,福寶看着她堅定的眼神,也只能送上她的祝福了。
在這個社會,又有幾個她這樣的幸運兒,能夠有父母長輩無條件的寵溺,萬事順遂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呢,多得是符秀蓮這樣無奈地在俗世間漂浮無依的浮萍。
對她而言,有個二伯娘那樣的婆婆是難以忍受的,可對符秀蓮而言,未嘗已經不是她最好的歸途。
不知道為什麼,福寶又有些想念那個剛分別不久的大木頭了。
也不知道他胸口那「傷」好了沒有,她是不是也該抽空,再去給他送一回傷葯了。
「都到了說親的關卡了,哪有女孩子主動上門的。」
親事是單峻海自己許下的,可到頭來最膩歪的還是單峻海,自從得知閨女要親自去鎮上給嚴家那小子送藥膏后,單峻海就哪哪不得勁了,不是喊着腰疼,就是喊着頭疼,要麼,就是胸口疼。
反正就是咿咿呀呀往炕上一趟,想要裝病拖延閨女去鎮上的時間。
憑什麼啊,自己當寶貝似得養大的閨女再過幾年就是人家家裏的了,嚴家占他便宜佔大發了。
「爹,妹妹也不單單是去看山生,這不還得和娘幫我一塊去學舍收拾房間嗎。」
嚴山生那是單福德的兄弟,這個時候,他怎麼樣都得站出來幫兄弟和妹妹說話,好讓他爹這毛病能夠歇歇,不要見天的犯了。
可他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單峻海就將矛頭對準了自家這個大兒子。
「我還沒說你呢,多大的人了,還得你娘還有你妹幫着收拾房間,你這兩條手是廢的啊!」
單峻海剛剛還病懨懨的呢,下一秒直接從炕上蹦起來,拿着枕頭對著兒子的腦袋瓜子重重鎚了一下。
這話實在冤枉,從六歲啟蒙時就時常住宿在學舍的單福德早就已經有了足夠的自理能力,這不是之前大雪封路,他們這些學生將書塾里的東西全部帶回,這也導致了這一次書塾複課后,他們需要帶去學堂的東西也變得格外多了。
除了厚重的書籍,還有床鋪褥子以及禦寒的棉襖,還有一些乾糧炭火,蘇湘這個當娘的,總覺得不放心,非要自個兒跟過去幫著兒子整理,福寶也是藉由幫哥哥打掃這個理由,順帶着想要去找嚴山生。
「還想頂嘴!」
單峻海看兒子還挺不服氣的,當即又拿滿是棉絮,軟乎乎的枕頭重重鎚了兒子一下,其實他心裏清楚,用這樣的枕頭打人,再大的力氣也不疼。
「你爹白養你那麼大了,沒見着人家家裏的豬都學會拱白菜了,你倒是也學着供株白菜回來啊。」
單峻海心疼,捂着胸口誒呀誒呀直叫喚。
人家家裏的兒子怎麼就那麼精明,知道把全天下最好的那株白菜拱回家,而他家兒子還傻傻木木的,不知道何時才能拱白菜回來。
想着被他許出去的閨女,單峻海覺得自己病入膏肓了。
「爹這是想喝媳婦茶了,哥,你可要努力啊。」
福寶一點都沒有兄妹愛,看着自家親哥因為她受了無妄之災,不帶心疼不說,還在一旁拱火,拍着哥哥福德的肩,跟偷到米油的小倉鼠似得。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