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三十七章[09.28]
周山海蹙眉:「不小心?」
他知道,何秀婉就不是這麼粗心的人。
何秀婉沒再多說,只輕輕點了點頭。
夫妻是最親近的人,周山海十分了解何秀婉,立刻就明白何秀婉沒說實話了。但有沈嬤嬤在,他便道:「既是這樣,那等下我去問問看他傷勢如何,醫藥費總歸得咱們出的。」
說是要去問沈軒傷勢如何,但周山海還是在家安生吃了午飯,等飯後沈嬤嬤回何秀蘭住處午歇了,才趁着洗碗時間問何秀婉情況。
何秀婉一向是什麼事都不願瞞周山海的,只沈軒這事兒……猶豫了下,她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他撿了戒指問是不是我的,那會兒倒是正常,只我說不是他卻湊上來,我覺着他像是要拉我的手。當時正好我手裏有鍋鏟,雖然快要打到他了,但若及時拿走也是可以的,我想看看是不是我誤會了,就沒拿。而燙到他后,他竟沒跟我生氣,山海哥,你說我到底有沒有誤會他?」
怎麼沒有生氣,只不過氣是朝別人發的罷了。
而家裏的後院也就數日前沈柔來過一回,若是沈柔當時丟下的戒指,這些日子早就被發現了。這段時間家裏沒有富家太太小姐來,好好的怎麼可能在院子裏出現戒指?
別是沈軒自己買的戒指,想以此接近秀婉。
周山海面上隱隱露了怒意,但這還什麼事兒都沒發生,真不好直接跟沈軒撕破臉,尤其是這古代對女人名節看得尤其重,若是因着何秀婉鬧出事來,他是不介意,但難保外界會指指點點。
他皺眉想了想,實在不願因為沈軒在就把何秀婉困在後宅不讓出門,接受了多年現代的教育,看過了多年現代女性的生活方式,他沒法想像把女人一直關在後宅的生活,尤其是原因僅僅是外界有男人對她有覬覦之心。
這不是她的錯,是那男人禽獸不如。
「這個不用管,若日後他再找着機會問你什麼首飾是不是你的,你就直接說是接過來。」周山海說道:「如今咱們也賺了些錢,而你一面要和沈嬤嬤學化妝一面還要顧着家裏一應家務也太累,我看看去找廖有為買個老媽子回來幫你。」
正好也有人陪着何秀婉,不怕沈軒再找來。
「不用,我忙得過來,不累的。」何秀婉忙拒絕。家裏還有多少錢她是清楚的,買了那麼貴重的首飾后,新來的男客又沒補足餘款,所以如今家裏錢並不算很多,起碼若是請來大夫錢就不夠。
周山海卻一直都有這樣的想法,就好比在現代工作忙又能出得起錢的人都會請家政阿姨一樣,在這古代若是有條件,當然也該請人來做這些活。而自己有更多的事去做,沒必要事事都親力親為。
他道:「請了人來干這些活,你正好多點兒時間學化妝,沈嬤嬤不能一直待在這邊,你學會了馬上就該請女客過來,隨時都要用的。秀婉,別心疼這個錢,你學會了用上了,賺的錢可比這個多多了。而咱們日後若是去縣裏買了大宅子,那肯定也是要下人的,宅子大了,下人少說也得十個八個。」
何秀婉從前是沒想過這種日子的,但周山海說的多了,她倒也信了,畢竟如今的日子都是她以前沒想過的。
她點點頭,道:「那行,那你去問問,要是太貴就等等,也不是那麼著急,我最近除了做飯洗碗需要點時間,其他時候都在跟沈嬤嬤學呢。」
周山海應下,趁着午休時間出去了。
沈軒早已經回來了,只是手疼的他沒心情過來吃飯,便在隔壁梅花那裏吃了點然後歇下了。周山海過去跟他的小廝說了兩句話,見那小廝一直躲閃的不敢看他,只問候了聲,並沒進屋看沈軒。
見着周山海出來,梅花一邊嗑瓜子一邊哼道:「不是我說,人家沈少爺花了一百兩到你這邊來做鍛煉,你們不好好把人伺候好了也就算了,居然還傷了人家。這也就得虧沈少爺心好不跟你們計較,若不然啊……哼,也不知道你們家那位是怎麼做事的!」
話里話外,滿滿是對何秀婉的看不上。
張根坐在一邊陪着孩子打盹,聞言重重咳嗽了一聲:「孩子他娘!」
梅花撇撇嘴不吭聲了,但眼角眉梢卻飛揚着。
她這會兒高興的很,說動了周小如,就等着看王氏什麼時候帶周小如過來了,到時候她可就有好戲大戲看了。
周山海也懶得跟梅花計較,只不過想到梅花長得還不錯,而那沈軒人品竟那般低劣,他們住在同一個上房的東西側間,張根一直在前頭總有顧不上的時候,可別回頭鬧出什麼醜事來。
說起來他倒挺同情張根的,自個兒本身人不錯,但偏偏娶了這麼個媳婦。他難得好心提醒了一句:「張老闆,有時候自己的媳婦自己得看緊點啊,可別鬧出了無法挽回的錯,到時後悔就來不及了。」話落不等張根回答,抬腳走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根沒多想,只低聲說梅花:「你少說兩句行不行!人家的事兒,你非插那嘴幹什麼?」
梅花卻鼻子都要氣歪了,一把將手裏的瓜子撒了一地:「你可真有意思,人家當著你面說你媳婦的不是,你不跟他吵不說,竟還跟着怪我?」
張根有些氣短:「他也沒說什麼……」
「哼,就快指着我鼻子罵了,還叫沒說什麼!」梅花拍拍手直接扭身,「懶得理你,我去後面睡一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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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山海見到廖有為的時候,發現不過才兩三天沒見,他的臉好像又小一圈了。自打文氏的消息傳回來,周山海隔個兩三天就要過來看看廖有為,不得不說,這短短十天不到的功夫,廖有為瘦的比之前費勁力氣少吃多動還要多。
不過今兒看着狀態倒是還不錯。
文家的人還沒到,廖有為帶了周山海回他的院子裏,叫人上了茶,端起來一口把溫熱的茶喝盡后,才道:「沒啥意思,人家在京城不定過得多快活呢,我這裏要操辦她的假喪事不說,還要為她傷心難過,想想就覺得忒不值當!」
是挺不值當的。
周山海欣慰,廖有為能這麼想挺好,說明他大概很快就要徹底走出來了。
「沒錯,等這事兒結束,你也不用為她守孝,直接就可以再娶了。我瞧來瞧去,縣裏沈家的沈小姐倒是個挺不錯的姑娘,不僅長得好人品也好,最關鍵家世和你也般配。」他道:「怎麼樣,你喜歡她這樣的女孩子嗎?」
廖有為受不了的笑:「我哪配得上人家呀!像你說的,長得好家世也好,又和沈軒不是一樣的人,那沈柔在縣裏行情好着呢,哪能看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