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三十章[09.19]
蕭可苦笑了一聲:「皇兄勿要怪朕,朕和那楚易詳談了甚久,答應他考慮開啟兩國之間的商貿,也答應了讓芷姐姐得空了可以正式回大楚省親。」
蕭子裴一怔,長嘆一聲說:「唉,你不說我也知道,小芷一直想去大楚看楚天揚那廝。」
蕭可取笑說:「皇兄難道還在擔憂芷姐姐會移情別戀不成。」
「陛下你不知道,這種事情,一定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連一丁半點的可能都要扼殺在苗頭之中。」蕭子裴一本正經地說。
兩個人相視而笑,顯然心有戚戚焉。
「接下來這兩日會十分忙碌,皇兄一人獨力支撐,要辛苦了。」蕭可拍了拍他的肩膀。
「陛下放心。只是陛下心裏可有十分的把握?龍體安康是頭等大事,需不需要廣傳天下能人,為陛下醫治?」蕭子裴頗有些憂心忡忡。
蕭可搖了搖頭,哂然一笑:「不必了,朕覺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更何況余先生的確是高人,幾位太醫未曾看出來的癥狀居然落入他的眼中。」
蕭子裴凝視着他:「陛下看起來神清氣爽、喜形於色,必然是文淵的功勞。」
蕭可點了點頭,嘴角難掩幸福的笑容:「是啊,皇兄,朕快活得緊,比打了一百場勝仗還快活。」
蕭子裴頓時念及遠在京城的言芷,也笑了:「陛下快活臣就放心了,趕緊多去過過佳人在懷的癮吧,這裏萬事有臣,陛下請放心。」
不一會兒,蕭可便回到寢帳,一踏進羽林軍的值守範圍,便聞到一陣撲鼻的葯香,寢帳外架起了三個葯爐,三個小童正在煎着葯,馮太醫正和余定風一起,研討着藥方。
「老朽老了,是該是你們這輩人的天下啊!」馮太醫捋着鬍子感慨說。
「在下只是略有浸淫,與太醫剛才的一番話,在下也頗有收益。」余定風誠懇地說。
「哈哈哈,你這孩子,就不要謙遜了。」馮太醫拍着他的肩膀,一臉的讚賞。
蕭可衝著他們倆打了個招呼,便一頭鑽進了帳中,方文淵早就在帳里看到他了,躲在旁邊,從背後抱住了他,將臉貼在他的後背蹭了蹭,低聲埋怨說:「怎麼去了一整天?」
「好多事情要交代。」蕭可享受着這歷盡艱辛才得來的溫情一刻。
「你生病了,不要這麼辛勞。」方文淵喃喃地說。
「好,以後回宮裏都聽你的。」蕭可滿口應承,「以後朕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方文淵臉頰緋紅,嗔怪地在他的後背咬了一口:「那你豈不是又成了昏君,我成了妖后。」
「正好配對。」蕭可笑嘻嘻地轉過身,攬着她說。
「小可,我有些害怕。」方文淵靠在他的胸口,良久,忽然低聲說。
「你怕什麼?」蕭可奇道。
「定風他能拔除你體內的毒素嗎?會不會有什麼不適之症?你這樣引蛇出洞,會不會有什麼危險?這件事情,會不會有什麼陰謀?我們倆現在這麼……幸福,會不會惹老天爺嫉妒……」方文淵的話連串珠地吐了出來,顯然這一天她憂心忡忡,思慮了很多。
「你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這件事情,朕心裏已經有了點譜,放心,要是這點事情都解決不了,朕還算什麼天子!」蕭可傲然說著,從桌上拿起了李公公早就備好的一套衣衫,笑着說:「來,文淵,看朕一起來演場戲吧。」
天氣忽然沉悶起來,陰雲密佈,儼然是雷雨的前兆。大軍中的幾個高級將領和隨軍的文臣都聚在一起,往蕭可的寢帳走去。中書令田汝令憂心忡忡地說:「這一月之期將至,可陛下卻忽然得了這樣的怪病,這可怎生是好。」
朱定匡亦是滿臉憂色,朝着蕭子裴問道:「陛下這樣,此間簡陋,不如回宮慢慢休養。」
吳潛滿臉的不屑:「朱將軍此言差矣,萬一路上顛簸,加重病情,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蕭子裴一臉的心事重重,只是強笑着說:「諸位不必憂心,我已經派人去請了術士和名醫,雙管齊下,必能奏效。」
吳潛賠笑着說:「王爺做事雷厲風行,下官不得不佩服。只是陛下到底是什麼病?馮太醫診斷不出來嗎?」
蕭子裴看了他一眼,嘆氣說:「診不出來,此病來勢洶洶,無從着手。」
說話間就到了蕭可的寢帳,眾臣們站在遠處,只見羽林軍層層把守,帳中傳出了一陣刺鼻的藥味。不一會兒,楊名走了出來,沉聲說:「諸位大人請進,只是馮太醫說了,陛下精神不濟,只能見小半個時辰,請諸位大人們長話短說。」
眾人魚貫而入,只見寢帳內點着幾株佛香,四處隱隱散落着術士做法剩下的香灰,蕭可的床前站着李公公和一個帶着帽子的術士,低着頭,攪着一碗黑乎乎的什麼東西,床前的紗帳半掩着,蕭可半靠在床上,頭上包着白布,臉色慘白,神氣全無。
吳潛哀嚎了一聲,搶上前去,撲通一聲跪在了蕭可床前,把床前的那個小術士嚇了一大跳,差點把手裏的東西打翻了。
「陛下,陛下你怎麼成了這幅樣子!」吳潛慟哭流涕,「讓臣替你受這份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