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二十一章[09.24]
太子與太子妃大婚,原就令無數人矚目。一個有子嗣的儲君,和一個沒有子嗣的儲君,政治砝碼是全然不同的。這也是太後期盼太子早些給她添個小皇孫的原因。太后喜歡小傢伙是一回事,更關鍵的還是為太子考慮。
杜嬤嬤便笑道:「無妨無妨。奴婢多謝殿下關懷,殿下請放心,偶爾一兩晚,奴婢還熬得住。」她驗了元帕,便命自己帶來的小宮女保管好,依舊親自守在外頭。
杜嬤嬤堅持不走,太子也不可能逐她,便回到寢殿。
魏紫吾聽到顧見邃的腳步聲,明明兩人方才已有過一次,但她心裏卻似更緊張。興許是她的眼前什麼也看不見的緣故。感覺到太子的腳步停在床邊,她的心也跟着揪緊。好在,身體已沒有那樣疼了。
眼前重現光明,魏紫吾以為他會立即為她解穴,誰知男人只是在榻邊站着,居高臨下看着她。魏紫吾感覺到太子的目光在她身上梭巡,因為是側着身體,背對太子,她甚至看不到太子是以怎樣的眼神打量她,令魏紫吾感到尤為羞赧。
青絲散亂在少女玉膩柔滑的後背,顧見邃坐到床沿,伸手將髮絲拂到她胸前,指尖觸及她弧度優美的脊柱,引得她一陣戰慄,她忍不住喚道:「殿下……你在做什麼?」他為何沉默看她這樣久……還不給她解開穴道。
太子聞言,手慢慢上滑,好歹是在她穴位上拂了拂。
魏紫吾能活動之後,便拉過絲被遮住自己,她轉身看向太子,聽到太子的聲音毫無起伏問她:「方才,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他拿手指摩挲她幼嫩的下巴,觀察她最細微的眼神和表情變化。
魏紫吾總覺得太子的眼神像猛獸盯着獵物,晦暗深沉,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緒,比先前要更危險許多。她怔忪片刻,說:「失望什麼?我不懂殿下的意思。」
她沒好意思看自己的元帕,自然不明白太子的意思,他是在問她,拿他先前的表現,與她經歷過的其他男人相較,是不是會很失望。
魏紫吾覺得太子的眼眸中陰影幢幢,蘊含殺意,這樣冷酷的太子,與先前撫着她發頂說話的男子判若兩人。魏紫吾不由打了個寒噤。可是……他想殺誰?這裏只有他們兩個人而已。她么?不可能啊。若是想暗中殺她,對太子而言應當是易如反掌,那他為何還堅持要娶她?
魏紫吾的直覺沒有錯。太子的確只是稍作假想,便難以抑制心頭翻湧的嗜殺之意。若是真有男人佔有過她,他必定會嫉妒得發狂,不擇手段也要殺了對方。
新娘若非完璧,洞房時總要掩飾一二的,宮裏有這方面的手段。也有可能,是魏紫吾擔心用手段容易弄巧成拙,索性什麼也不粉飾,以更顯純真懵懂。不過,在先前過程中,她的表情和眼神皆沒有作偽,生澀反應並不是裝的。
但是,倘若連她自己也不知曉有人欺負過她呢?太子先是想起顧見緒,又想到顧見毓……眼裏像結着寒冰。但這樣的可能亦很小。
魏紫吾肩頭一緊,已被緊緊箍進顧見邃懷裏。
「殿下。」魏紫吾用手抵在他的胸膛,以防他沉默無言地便又要親熱,她想知道他異樣的原因:「殿下,先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還叫殿下?」他輕易化解她雙手的抗拒。
「嗥嗥哥哥?」她不知怎的突然想到這個,竟脫口而出。彷彿這樣叫可以令她安心一些,她害怕他先前陡然而起的殺意。
「……」太子看看魏紫吾不安的神情,眸底深處的戾氣漸漸消退,緩聲道:「叫夫君。」
魏紫吾看着太子,慢慢道:「夫君。」聲音雖輕,但甚為清晰。
太子輕撫她的背,說:「記得,我是你的丈夫,唯一可以親近你的男人。」
她點點頭,下一瞬被顧見邃摟着倒在榻間,他將她壓製得絲毫無法稍動,哪怕對方沒有她的丈夫這層身份,她也只能任他為所欲為。魏紫吾知道是拒絕不了太子的要求,便商量道:「那,殿下你記得輕些。若是還能再快些,便更好了。」
太子神情微妙:「婼婼的意思,是希望為夫越快越好?」
魏紫吾用力頷首,明眸轉動,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望他這回時間比上回還短。
太子淡笑了笑,回應她的是一個親吻。她並不知道,她叫人品嘗起來有多甜美。
儘管方才有過一次,她依舊難以適應他,魏紫吾緊緊蹙起了眉。她一直在心裏大致估掐着時間,上次的大半盞茶時間,應該是快到了,但男人壓根沒有停止的意思。
她起初還記得杜嬤嬤在門外,注意着盡量不作聲,但未過多時,已是淚眼朦朧,婉轉嬌啼,早已忘記置身何處。再到後來,更是被撞得花枝亂顫,泣不成聲,連目光也有些渙散。
在這樣的狂風驟雨下,她這才知先前那回他的確是憐惜她,動作多有克制,而這一次,男人更像是恣意的掠奪。
太子的聲音原就極為好聽,尤其在這樣的夜裏,他喉間偶爾溢出的享受喘息,更是沉如琴弦低回。聽着這樣的聲音,魏紫吾愈發麵似火燒,她飛快瞟一眼對方,這一刻的太子半闔着眼,目光幽暗,墨發垂落在胸膛,是一副驚心動魄的蠱惑人心的畫面。
魏紫吾再也不敢看第二眼,她向他求饒也無用,只能無助地合攏雙眸。
連門外杜嬤嬤也覺得,實在太久了些,漸漸有些焦灼。雖說太後娘娘急着想看到小皇孫,可這……是不是也該提醒殿下應當有個度。不過,太子正值血氣方剛,又是習武之人,偶爾為之,或是也沒有大礙。可太子妃……
聽到裏頭太子終於叫「備水」,杜嬤嬤便叫了兩個宮女,準備去攙扶太子妃。不料卻是太子自己抱着人進了凈室。
這時已近五更天了,魏紫吾已昏睡過去兩次。
太子本要自己為魏紫吾清洗,杜嬤嬤惟恐太子在凈室里還要胡鬧,便請太子出去,她來侍奉太子妃。
太子同意讓杜嬤嬤服侍,他本人卻沒有離開,披着個袍子在一邊看着。
的確是肌膚嬌嫩,杜嬤嬤看了看小姑娘身上的痕迹,也不禁心疼地皺了皺眉。
魏紫吾兩個眼皮早就哭成桃紅色,細長的眉始終輕擰,臉上全是委屈。她的頭歪在池壁上,迷糊中道:「爹爹……」
太子看着魏紫吾,許久收回目光。
皇太子大婚第二日清晨,太子應着冕服,太子妃着翟衣,由女官請出東宮,至皇太後宮中侍奉。
太后一早便賜下懿旨,免了太子太子妃的侍奉禮。這件事,自然是帝后、魏貴妃、顧見緒與顧見毓等人全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