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意外

第四十七章 意外

縱然眼前美女如畫如詩,但胡非是什麼人,傾國傾城的方飄飄也常於其為伴,眼下當然不至失態。

不過身邊那倆人已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痴痴獃呆的站在原地。

胡非只好上前擺了擺手,“你們先把口水擦一下好吧,如果給這位‘二’姐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可就太丟人了。”

潘林海忙在嘴邊抹了一把,但沒發現水漬,不快道:“小非非你又調皮,嚇我一跳。”

看着這一對活寶一樣的室友,胡非只得無奈一笑,繼續向前走去。

參觀完主樓的基本設施,潘林海又吵着肚子餓,於是又溜到食堂,每人買了個超大號雞腿。

啃着熱騰騰的雞腿,胡非覺得即將開始的大學生活十分美好,畢竟沒有奇人也沒有獨裁者。

美好總是短暫既逝,潘林海三口兩口便吃光了雞腿,目光不懷好意的瞥向胡非和侯勝。

感到了這份炙熱的目光,侯勝又攥緊雞腿幾分,快走幾步跑了開去。

潘林海只好把主意打到胡非頭上,訕笑着說道:“小非非,剛吃過早飯,你的雞腿吃的完么?”

胡非也是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校園裏總是會有這樣的人,總是覺得別人手裏的食物更香,非要嘗過之後才肯罷休。

見胡非並未吭聲,潘林海眼珠一轉,將手上的骨頭強行塞給他,“不是白吃你的,我和你換。”

拿雞骨頭換雞腿的買賣恐怕白痴都不會答應,胡非笑罵道:“滾一邊去。”說著,將手上的雞骨頭用力向潘林海頭上扔去。

潘林海笑嘻嘻的一躲,雞骨頭偏巧落在後方。

後方卻是露出一截白花花的肌膚,上面還有着一塊新鮮的油漬,正是拜胡非扔出去的骨頭所賜。

“哎呦,對不起啊。”本是無心的打鬧,卻弄髒了旁人,胡非急忙連聲說著抱歉,可當他看清那人的樣子的時候,卻又忽的愣住,不自主的叫出一聲:“二姐?”

原來面前中了一記‘飛腿’的人,正是那位開法拉利的紅衣女孩。

無緣無故的被弄上一塊油漬,對讓居然還攀上了‘親戚’,就算涵養再好,女孩也不禁勃然怒道:“你神經病啊,誰是你二姐。”

“不是的。”胡非想要解釋,但那閑聊時給人起的外號又不能只說,所以只好紅着臉低下頭去。

要說人家白皙潔凈的姑娘沒來由的蹭上一大塊油漬,這事錯本在他,不知如何彌補的胡非只好從身上拿出一張紙巾,尷尬的遞了過去。

天地為證,胡非本意只是想讓女孩將身上的油漬擦去,只不過那油漬乃是在女孩裸露的大腿處,所以這一舉動看上去,絕對不像是抹油,倒更像實要揩油。

眼見胡非的咸豬手就要遞過來,女孩雙目中幾欲噴出火來,忽的向後一步,猛地抬腿踢向胡非。

這一記事發突然,錯身踢腿一氣呵成,高度恰好、力度頗強、速度更是極快。

可惜對於經過生死角斗的胡非而言,這招更像是嬰兒打鬧。

女孩來招快,他變招更快,二人極短的距離下,只見他抬手一擋,隔住勢大力沉的一記側踢,身子一扭,瞬間又滑出一段距離。

女孩見他身手如此靈敏,也是輕咦了一聲,隨後又無比憤怒的罵道:“好個色狼,果然有點手段,看我今天好好教訓教訓你。”

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舉動有什麼不妥,這又被扣上個色狼的帽子胡非心裏也是有氣,回嘴道:“你這人怎麼不講道理啊,我不過是飛了你個雞腿,你卻要還我一記人腿,你能和雞一樣么?普通人要是被你剛才那下踢實了,非腦震蕩不可。”

“什麼雞腿、人腿。”女孩更是怒極,“你還敢拐外抹角的罵人。”

胡非也感覺到自己的話有些歧義,急忙解釋道:“我不是說你是雞。”

眼下他不解釋還好,一開口便是越描越黑,女孩再也忍不住怒氣,一聲嬌叱,縱身上前。

胡非不想傷人,只的神色狼狽的避了過去,嘴上告饒道:“這位姐姐你先冷靜點,咱們有話好好說。”

“誰是你姐姐。”

“那這位妹妹你冷靜一點。”

“我冷靜你妹。”女孩話音出口,一記橫踢已直掃到面前,胡非又是側身躲過,女孩的橫踢也隨之轉為下劈,變招迅捷無比,竟然還真是個練家子。

莫名其妙的連遭襲擊,就算是木頭也難免生出一絲火氣,當下胡非顧不得許多,順勢一把將其腳踝擒住。

柔弱無骨的手感傳來,女孩臉色一紅,想要掙脫卻覺像是被鐵鉗牢牢掐住,完全無法動彈。

胡非也覺得這個姿勢破不雅觀,急忙鬆開手去,苦着臉道:“我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女孩平日裏哪曾受過這樣的唐突,連續攻擊無果,只好嘴上狠狠罵道:“你個滿嘴污言穢語的色狼,想道歉回家跟你媽說去吧。”

胡非自幼沒見過父親,只與母親相依為命,平生最忌諱的就是被人辱及父母,當下瞬間沉下臉來,“姑娘家說話怎麼這麼難聽,我可要代你父母教訓教訓你了。”

那女孩見他身手靈活,其實心中也有點重視,但聽他這麼一說,爭勝之心更甚,嬌斥道:“那就來試試,打殘廢了我可不管。”

胡非哈哈乾笑兩聲,“好,我給你五分鐘,五分鐘裏,只要你能碰到我的任何部位,就算我輸,我任你處置。”

女孩從小到大從來沒受到過這樣的輕視,怒極反笑道:“這可是你說的。”

“可我還沒說完。”胡非又道:“要是你輸了,今天這事咱們就完全翻篇,以後大家還是相親相愛的校友。”

“鬼才跟你相親相愛!”女孩對自己的身手很是自信,斷然一句,便沖了上來。

“這話說的沒錯啊。”胡非嘀咕了一句,誰讓他有見鬼的本事,天下的鬼魂的確與他相親相愛。

其實這女孩的身手也算難得,若沒有十餘年的苦練絕達不到如今這個水平。

但要怪就怪她今天遇到的人是胡非,單憑拳腳,就算威壓近二百的陶喜都不能討的好去。

眼見女孩極衝過來,胡非早已經提前站位,雙腳微微一動,所有籠罩的攻擊全都撲了個空,前踢、側踢、下劈、橫踢,任憑女孩的動作如花蝴蝶一般如何靈動淋漓,但偏偏就是離胡非總差了那麼一點點距離。

五分鐘的時間眼見便要走盡,女孩呼吸不再平穩,深情也變得焦躁起來,有章法的動作逐漸變成了胡亂抓撓,手腳並用的簡直像是要把胡非生吞活剝了一般。

看對方生氣的樣子倒真有些可愛,胡非輕鬆的想着,早知如此,莫不如將賭約定在十分鐘更好,這樣還能多看一會。

也感覺到自己爭勝無望,女孩的動作漸漸遲緩下來,雙眼中竟然蒙上一陣水汽,也不知道是累的、氣的、還是那雙眼睛實在太大,自然帶着水靈靈的效果。

如此一個爭強好勝的姑娘,居然變得梨花帶雨,胡非沒來由的心中一軟。

這件事本是他唐突在先,惹的人家發怒也是應該,自己何苦跟這位小姑娘過不去呢。

一念至此,胡非暗自嘆息一聲,原本躲避的步法生生逆轉,上前一步,肩膀正巧挨在女孩手上。

“我輸了。”胡非微笑着站在原地,“願賭服輸,要打要罰你看着辦。”

女孩根本沒想過自己真的能碰到胡非衣角,忽然被這麼一鬧,反而手足無錯起來,但也就短短几秒,她臉上再次顯出一副怒容,“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在讓我?”

胡非的笑容也變得苦澀,“大姐,你這麼做人有點太絕對了吧,非要殺了我你才滿意?”

女孩扁起嘴巴,哼了一聲,“我不需要你讓,輸了就是輸了,這件事就算一筆勾銷,但你以後也別惹到我,不然...”說到這,女孩語聲一滯,似乎想到她短時間內絕對不會是胡非的對手,後半句狠話也就憋了回去,怒目看了胡非一眼,轉身離去。

直到女孩的身影消失不見,胡非這才鬆了口氣,轉頭看見侯勝和潘林海一副被雷劈了的樣子,上前喊道:“喂,你們倆傻了,剛才哥們被人這麼欺負,你們就不能打個圓場么?”

二人這才緩過神來,侯勝伸出大拇指,“非哥,你屌爆了。”

胡非低頭看了看,笑罵道:“別瞎說,我的挺好,你的才爆了呢。”

潘林海也嘆道:“看不出來,小非非你還是個高手。”

胡非搖頭道:“什麼高手,不過是身體反應稍微快一些罷了。”

“你就別謙虛了。”潘林海揮手打斷了胡非的話頭,“我有一位叔叔練了很多年,應該也不是你的對手。”

胡非聞言笑道:“我也有位叔叔,也練了很多年,你要是能見到他,就會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高手。”

經過了短暫的插曲,幾人也沒了閑逛下去的興緻,當下準備回寢室休息,可剛剛動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

胡非看向屏幕上的顯示,正是段平的來電。

“喂。”笑嘻嘻的接通電話,胡非正想着跟段平報以平安。

可電話那頭段平的聲音卻前所未有的嚴肅,“胡非,你在哪?”

胡非一愣,如實道:“我已經開學了。”

“哦。”段平的聲音頓了一頓,“這樣吧,學校那邊我替你處理,你馬上來找我一趟。”

要不是有事發生,段平絕不會做這樣的安排,當下胡非閃過絲不詳的預感,急道:“出了什麼事?”

段平的語氣似有些悲傷,“是小蔓,H市附屬醫院,我們見面細說。”

果然是有古怪,胡非暗罵了一句,只是他不理解,段清蔓究竟出了怎麼樣的意外,而為什麼段平又會找到自己頭上。

但現在不是亂猜的時候,胡非對潘林海和侯勝說了句有事先走,便轉身飛奔出校門,攔了一輛的士一路飛也似的趕到了附屬醫院。

風風火火的來到了住院部,門外段平的身影正焦急的來回踱步,而旁邊一個屈膝坐着的女孩卻正是許晴。

在這裏再次見到許晴,胡非瞬間又變成了什麼不會說話不會動的木頭人,好在現在並不是說這些兒女情長的時候,段平上前幾步,低聲道:“小蔓在裏面,你進去看看?”

胡非點了點頭,深深的看了許晴一眼,邁步走進病房。

醫院的房間,總是充斥着消毒水的氣息,潔白的病床上,那雙目緊閉的人正是段清蔓。

曾經那紅潤光潔的臉色此時卻是一片蒼白,雙頰甚至有些微微凹陷,全然像是個久病未愈的患者。

“怎麼會這樣?”胡非驚道,他和段清蔓也不過十幾天未見,究竟是什麼樣的意外能將一個如花少女變成這個樣子。

“醒着的時候不能講話,只是縮成一團,好不容易才剛剛睡著了。”段平語氣很輕,生怕吵到剛剛入睡的女兒,“能做的檢查都已經做了,不過沒有查到病因。”

胡非似有所悟,輕聲道:“可你為什麼會想到我?”

“我懷疑小蔓中了邪術。”段平並沒有正面回答,“但只是懷疑。畢竟前段時間跑了個神叨叨的洛虛道人。”

見段平言辭閃爍,胡非也不再繼續追問,搖頭否認道:“不是洛虛,他沒這個本事。”

其中道理很好判斷,洛虛擅長奪取亡魂,太清則是驅使屍體,這二人都要用到死人才行,如今的段清蔓雖然虛弱,但至少還活着。段清蔓的狀態,更像是許晴被月里嫦娥侵蝕之後的樣子。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段局長,把你掌握的情況一個不落的告訴我。”

段平微微遲疑,片刻后決絕道:“那好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等小蔓情況穩定一些,我帶你回去。”

胡非點了點頭,無言的走出病房將門帶上,剛出了房門,正見到將頭埋在雙膝之間的許晴。

聽到門響,許晴也抬起頭來,臉頰上還掛着淚痕。

胡非見到,又是窘迫又是心疼,好半晌,方才挪了過來,在許晴身邊坐下。

“你不躲着我了?”許晴語氣種明顯帶有一絲惱怒,但更多的是悲傷,彷彿在等着胡非的解釋。

從見到許晴的第一眼起,胡非便有對她說明真相的衝動,少年心之所屬,又怎麼會刻意去躲她。

只不過那天他曾對許向華做出承諾,胡非實在不忍連累許晴安危。要怪只能怪自己做事不計後果,一切苦果也該由自己承擔,這點委屈與許晴的安全比起來,倒也真的不算什麼。

見胡非悶着頭並不答話,許晴本已經止住淚水的眼眶再次紅了起來。

“哎呦,你別哭了。”胡非這下徹底慌了手腳,扎耳撓腮的不知如何是好。

半響之後,許晴漸漸止住抽泣,輕聲說道:“你明明什麼事都不肯與我說,可我卻仍然生不起怪你的心思,我是不是很沒用。”

幽怨的話語聽得胡非心中一痛,只能側過頭去,不忍再看。

看着胡非愣登的樣子,許晴心中暗嘆,也不明白怎麼自己就喜歡上了一塊木頭。

“你不和我說話,我卻是要和你說的,我很擔心小蔓。”

“你知道段清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許晴點了點頭,但隨後又否定道:“我也不知道,不過小蔓昨天曾與我說過要去學校調查什麼事情,如果那時我能勸的住她,後來這些也就都不會發生。”

“一定事發突然,誰也沒法預料,你別自責了。”胡非勸道。

“小蔓被發現的時候,身上還有一幅畫。”說著,許晴從身上掏出一張畫紙展開。

“畫?”胡非不解的接過畫紙,上面卻是畫著一隻張牙舞爪的怪物,披散的亂髮之中,一對血紅的雙目彷彿是要透過畫紙將一切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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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經志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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