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初春的曉雪是那樣的冰冷,凝凍的黃土堅硬無比,白日的冷輝席捲大地。天地間彷彿被一層荒蕪的銀帷所包裹,颼颼的寒風如針細射,城府幽遠而寂靜。
這清冷的一切,在廣闊的黃土高原上敘寫着江湖的傳說。
鳳翔野外的黃土之上,身穿厚厚的貂皮大衣、頭戴圓形裘絨帽的王誠正忙碌地奔波於,正焦急地尋覓着果子狸、穿山甲等美味獵物的蹤跡。這三年來,他與如冰正是靠着這種男獵女織的生活方式來“虛度餘生”。
突然,從前方不遠處的土凹里鑽出了一隻高原蝟,王誠貼在身邊的巨石旁不動聲色,用敏銳的視角清楚地觀察着那隻刺蝟的逃跑路線,待那隻刺蝟一停便可上前捕捉。
果然,那隻刺蝟跑了一會兒之後,小心地探出尖尖的腦殼向四周望了望,未發覺有任何的危險,便停下來用長長的小嘴舔撓着痒痒。
看到這裏,王誠的上身突然向前一傾,雙腳往地上一蹬後向后一提,整個人便橫到了半空中,瞬間滑地而飛,向刺蝟的方向無聲無息地擦了過去。眨眼工夫,王誠在即將飛臨刺蝟棲身處的時候快速地從背上拔出了一把生鐵劍,然後扭刺一劃,那隻刺蝟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失去了小小的頭顱。
王誠彎下腰去輕輕地捏住刺蝟的小腿,慢慢地把它撿了起來,然後用清澈的眼神望着它說了句:“刺蝟刺蝟你莫怪,你是人間一盤菜,殺你只因無處買,祝你來世投人胎。哎……”然後搖了搖頭地將刺蝟扔進背後的竹籠里,準備轉身回家。
沒走多遠,只見前方溝壑縱橫處不知從哪裏突然冒出了兩伙人來,那兩伙人正在進行殊死的群戰。
雙方打了一陣子,突然有人喊“停”,其中一方的領頭人用刀指着對方的頭目說:“你們的膽子是不是太大了點,連我們凌岳山莊的人都敢惹,看來今天爺要大開殺戒了!”另一邊的頭目長相倒是很和氣,但本質卻更狠,他伸出中指點着對方的領頭人呵斥道:“哼,少跟我來這套,我只知道,阻礙我們東林寺辦事的人都得死!凌岳山莊是什麼東西,呵,我照殺不誤。”雙方又轟轟烈烈地大幹了起來。沒打兩下子,凌岳山莊的弟子不敵,被對方給徹底屠殺,十餘人瞬間全部死絕。
看到這裏,王誠心生悲嘆之情,畢竟是十餘條人命,這麼短的時間裏,說沒就沒了。但一想到如冰還在家中等待自己的歸來,便也懶得理會這種江湖恩怨,立即掉頭欲走。突然,那伙打贏了的人群中的其中一名嘍啰望着這邊大聲叫喚道:“啊!德哥,你快看,那邊有人看到了我們殺人的經過。”於是,為了殺人滅口,在那個“德哥”的指揮下,十餘名東林寺帶發弟子發了瘋似的沖了過來。
王誠耳朵一顫,聽見了那伙人衝過來的跑步聲,便立即向後一轉身,抬起一隻腳往黃土上用力一蹬,濺起的無數粒泥沙藉著順吹的風力,向那伙奔來的人迎面灑去。那伙人中的極個別一不小心被沙鑽進了眼睛裏,就急忙停下來揉眼睛。而“德哥”和其他同夥及時地抬起袖子一擋,沒事。
一走近,“德哥”猛然發現有點不對,這個人怎麼這麼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仔細一看,當場嚇了一大跳,高聲尖叫起:“王……王誠!”王誠一聽,心想此人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甚是詫異,仔細一看,終於認出了他,便驚訝地問:“阿德?你不是被我爹調到趙師叔父家中當管事嗎,怎麼會在此持刀行兇?”此時的阿德已經是四五十歲的近老頭兒,一臉的滄桑。
阿德一聽完,二話沒說,調過頭去撒腿就跑,動作極快。跟隨他的手下莫名其妙,也跟着阿德瘋跑。王誠不解地大呼:“喂,阿德,你跑什麼呀?”
聽到了這一句,阿德猛然想起:對了,我偷“死生丹”的事除了趙府的人知道其他人毫不知情,正好王誠對我沒有了戒備,說不定還可以趁機殺之。
於是,阿德“捲土重來”,又帶着眾手下跑回到王誠的面前,笑顏以對,慢慢的又哭喪着臉說:“二公子,多年不見了,真是想死老奴了。趙府早就已經沒了,這些年,老奴可吃苦了,嗨嗨嗨……”阿德的手下雖不知其用意,卻也跟着一起哭,嚎着:“是啊,我們德哥可吃苦了哦!嗚嗚嗚……”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