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們不是人
“天虞的道友，這是十二塊傳送牌。賣家正在來的路上，一會兒你們問清傳送牌的來路，再與賣家商量傳送牌的歸屬吧，我匯福拍賣行不再插手此事。”
匯福掌柜把十二塊傳送牌放在拍賣台的桌上，一句話把自己摘了個乾淨，並不打算再接手這燙手山芋。
“這就是我天虞的傳送牌，不需要商量歸屬。”
元初玉淡淡開口，看了眼身旁的化神修士。一道靈力包裹拍賣台上的傳送牌，傳送牌順着靈力朝三樓雅間飛去。
“不需要商量？天虞好大的口氣。”
傳送牌飛到一半，一柄銀白色的骨刃突然飛了出去來，切斷那股化神靈力，傳送牌被一股黑色的靈力接了過去，落進一隻修長蒼白的手中。
眾人轉頭看去，就見門口站着一個黑衣人，帶着一頂黑紗斗笠，露在外頭的手修長漂亮，但比尋常人要蒼白幾分，像是許久不曬太陽的那種蒼白。
“掌柜，賣家來了。”拍賣行的店小二和掌柜稟告了一聲。
掌柜問他，“店裏貴重的東西都收好了嗎？”
店小二忌憚地看了眼門口的黑衣人與上方的紫金葫蘆，連忙點了點頭。
“我們先離開，此人敢偷天虞的傳送牌，想必來頭不小。我們要是再捲入這件事情，只會損失更多。”
“那這個店面.......”店小二看了眼拍賣行豪華精緻的裝修，心中不免覺得可惜。
“一個店面而已，如何能和性命比較？天虞仙府有四名化神修士，我才剛晉級化神，遠不是天虞的對手，及時止損才是王道。”掌柜領着店小二往拍賣行後院走去，語氣有些唏噓，“我原先就奇怪這人怎麼有那麼多傳送牌，沒想到果然出事。貪心害人啊！早知道不該接這筆單子！”
元初玉看見黑衣人，便知道他是那賣家。她的注意力都在黑衣人身上，倒也沒管拍賣行的人離開。
她撫了撫袖擺，慢吞吞從位置上站起來，走到窗邊，俯視着門口的方向，“敢偷拿天虞仙府的東西，我倒敬你是條漢子。”
黑衣人聞言，輕笑了一聲，“若非一些意外，這傳送牌本就該交到我的手裏，何來偷拿一說？其實，我只是拿回我該拿的東西啊。”
男子的聲音有些低沉，漫不經心中還帶着幾分嘲弄。元初玉只覺得他的聲音十分熟悉，她沒再說話，神識想要去探查男子的容貌，卻被擋了回來。
黑衣人的視線掃過他們的窗口，如幽冷的毒蛇盯上了什麼獵物，令人心生寒意。
元初玉皺了皺眉心，御駛金龍虛影朝黑衣人衝去。黑衣人腳尖一點，身影從原地消失，金龍虛影撲了個空。等到眾人再發現他的身影時，就見他已經來到了紫金葫蘆的旁邊，修長蒼白的手微微張開，尖利的指甲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指尖劃過，那聖品紫金葫蘆竟是被他的指甲劃出了一道裂痕。
天虞仙府的所有人當即變了臉色，元初玉眯了眯眸子，口中念出一道咒語，紫金葫蘆金光大盛，金龍虛影也變大了幾倍。
元初玉橫了眼身邊的化神修士，“余師兄，你現在不出手，還在等什麼！”
余清神色一正，連忙拋出一把拂塵，朝黑衣男子打去。
黑衣男子不躲不避，盤膝浮在空中，膝上多了一把白骨製作的五弦琴。婉轉低沉的琴聲從他指尖流轉而出，透着幾分詭異。
沒一會兒，余清的拂塵便到了黑衣男子的身邊，他像是沒看到一樣，繼續彈着手裏的曲子。只見拂塵的攻擊要落下，一道殘影從黑暗處沖了出來，一把抓住那柄拂塵，當場折斷。
那可是聖品的法器，用稀有材料製作，並且刻着諸多防護法咒，就這麼被這人給徒手摺斷了，那得需要多大的力氣啊......
這人一身灰衣，也帶着一頂黑紗斗笠，他站在黑衣人的前面，其餘人隱隱能透過那黑紗，看到裏頭藏着兩道紅光。
“他...他是.......”
余清不敢置信地看着黑衣人，就見他附近出現越來越多灰袍戴斗笠的人。即便這些人都帶着斗笠遮蓋容顏，可化神修士還是能通過神識看到他們斗笠下那張慘白的臉龐與猩紅的眸子。
元初玉的眼底閃過一絲瞭然，她思量了一番，果斷拂袖轉身，“我們不是他的對手，先離開這裏。”
說著，她直接走到了門口，推門而去。其餘天虞的弟子見她離開，只能連忙跟上。
“元師妹，他們根本不是人！可能是姜池在背後指揮了這件事情，我們必須要把傳送牌搶回來！”余清快別人一步，追在元初玉身後和她說道。
“余師兄，你覺得你是他們的對手么？”元初玉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余清想到那灰衣人徒手摺斷他的法器，臉色不免有些尷尬，“他們數量有些多，我們可以通知府內的師兄師伯們過來。”
“剷除屍人，乃是仙府宗門共同的任務，我們何必先派人來送死？此事先回稟道君再說。”
元初玉轉頭看了眼拍賣行的方向，便直接踏上一葉靈舟，往天虞仙府的方向飛去。余清想想她的話，覺得有些道理，便也帶着其餘弟子先跟着她回去。
靈舟上，元初玉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一塊傳送牌，放在手上把玩了一會兒，眼底帶了幾分思索。
“果然是梁伯懿順走了傳送牌，雖然我只需要這一塊傳送牌，但天虞的弟子要是無法進到邙澤荒境，剩下的計劃便無法展開了。”
她眯了眯鳳眸，心裏盤算何處可以拿到大量傳送牌。
方才她沒有搶奪梁伯懿手裏的傳送牌，並非沒有勝算，只是不想梁伯懿暴露罷了。梁伯懿指揮那些屍人的事情如果暴露，可不就證實姜池當初沒有煉屍？
姜池當年要是死了就算了，可她偏偏沒死，元初玉便要她繼續背着這個罵名。
在拍賣行的不遠處，姜池帶着陶靈歡去追雁山真人，可剛要出城，她便隱隱聽到了梁伯懿彈奏的招屍引。陶靈歡的腳步瞬間停了下來，整個人僵直在原地，姜池就見她愣愣地盯着前方，眼底有絲絲紅光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