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新的開始
對於度陰九的這種反應,我們大家都是眉頭一擰,不過依舊是默默的朝着度陰九那走了過去。
這要回去估摸着路上還得好幾天的時間,薛玲瓏的腿受了傷,想要留在附近的醫院治療腿傷。
只不過,這樣看似十分合理的要求卻被度陰九一口回絕了,度陰九發動了車子,我們依舊如同“牲口”一樣在車的后槽里坐着,這裏已經放了幾瓶水,以及一些饅頭大餅之類的食物。
不過,大家現在反而是沒有了胃口,都默默的坐着,任由身體隨着車來回的顛簸。
來的時候,我們大家可是連站都快沒法站了,如今回去車空了,心裏也變得陰霧繚繞,這就是青門的“入門”禮么?
一條條鮮紅年輕的生命,就全部都被掩埋在了沙漠,和那冰冷的小島上了。
我回過頭朝着那平靜的海面最後看了一眼,突然覺得累極了,靠在白流年的臂膀上緩緩睡去。
模模糊糊醒來好幾次,看到大家都在安靜的睡着,我便又閉上了眼眸。
只是,一直都睡不安穩了,原本那劫後餘生的喜悅,在看到度陰九那冷漠的面龐時,我的心頭就好像壓上了一塊大石頭。
他那陰冷的眼神,就好像是在告訴我們,一切才剛剛開始而已。
“別怕,無論什麼時候,我都在你的身邊。”
如今,白流年只要看我的眼神就知道,我的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我抬起頭望着他,要說這一次的比賽,白流年可謂是出生入死,他才是最後的優勝者。
車子在路上開了多少天我不知道,我們大家就是機械的醒過來吃東西喝水,然後下車解手,每一天都是重複的。
翻過山,越過那些崎嶇陡峭的路,終於遠遠的看到了高樓大廈,我知道,我們終於要到市裡了。
這一路上,我經常悄悄的看向無名。
他很照顧薛玲瓏,薛玲瓏因為之前挾持蒙天逸的事兒,被我們大家隔離到小角落裏,無名就一直陪在薛玲瓏的身旁,我沒有機會跟他說上一句話。
最後,車子一路開到之前我們集合的木屋前頭停下來,這路上用的時間估摸着就快一個星期了,我有種昏昏沉沉的感覺。
白流年躍下車,伸手將我從車上抱了下來,大家也都挨個下車。
度陰九已經立在了那木屋的前頭,依舊是冷着一張臉,看着我們大家。
看着他那陰冷的表情,我還以為他會宣佈什麼不好的消息,但是,沒有想到,他開口就說了一句:“我宣佈,大家通過選拔賽,晉級宗人,給你們一周的養傷時間,一周后,我們會通知你們入青門“敬茶”。”
“敬茶?”就是胖子所說的,可以跟青門的前輩見面?
“如果沒有其他的事,大家就解散吧。”度陰九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可以走了。
“度陰主,吳老的遺體在島上,你們?”我是希望,青門可以派人去給吳老收屍。
而這度陰九不等我把話說完,直接就抬起了手:“這事,青門內部會處理,你們回去吧。”
度陰九說著,就轉身準備上車。
“無名,快走。”薛玲瓏趴在無名的背上,這一路的顛簸,我們身上的葯和紗布都用盡了,她的腿拖延了這麼長的時間,在我們看來,一周之內肯定是好不了的。
無名回過頭,看了我們幾個一眼,就準備背着薛玲瓏離開。
“無名!”我大聲叫道。
無名回過頭,看向了我。
我疾步朝着他走了過去,將口袋裏頭一直藏到現在的鈴鐺遞給了無名。
無名看到鈴鐺愣了一下,然後,蹙眉看着我,那眼神既熟悉又陌生,憂鬱中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倔強。
“這個還給你。”我望着他說道。
他聽了之後,眼中的神色立刻暗淡了下來:“這不是我的。”
說完,他就背着薛玲瓏轉身離開了,遠處,已經有車在等着他們。
我看着他們上了車,那轎車朝着前方駛去,無名悄悄的降下車窗,看向了我,是他吧?我將手中的鈴鐺握的更緊了。
白流年見我落寞的站着,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默默的站在了我的身後,一隻寬大的手按在了我的肩頭。
“嘟嘟嘟。”
又一輛車駛到了這空地上,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劉叔的車。
果然,劉叔從車上下來了,不過看到蒙天逸之後不是喜悅,反而是一臉心疼的表情。
蒙天逸現在確實是有些狼狽,衣服褲子都是破破爛爛的,臉上髒兮兮的,原本來的時候是光頭,如今已經長出了好多的頭髮,一路上度陰九也沒有給我們洗漱的機會,所以整個人看起來都是狼狽不堪。
“蒙少,走,回家吧,陸爺已經在等着你了。”劉叔走到蒙天逸的面前,勉強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蒙天逸則是撇了一眼阿奴,對劉叔說道:“正好,我有事要問問舅舅。”
劉叔看了一眼阿奴,阿奴立刻微微低頭,一副僕人的姿態。
劉叔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緣由,立馬笑了笑,對一臉怒意的蒙天逸說道:“那走吧蒙少,陸爺這些日子可一直都盼着你回來呢,今天早上接到消息,這不,立刻就派我來接蒙少你了。”
“師伯,小犀,冰塊臉,那我就先回去了。”蒙天逸看向了我們,我衝著蒙天逸點了點頭,他跟就着是劉叔一起走了。
阿奴跟蒙天逸和劉叔他們一起上了車,師伯打了一個哈欠,看向了一旁呆立着的徐傲然。
她在這路上恢復的倒是不錯,現在不用扶也能站着,只是氣色太差,一副氣血兩虧的樣子。
“這一路上多謝你們的照顧,我先走了。”徐傲然說罷衝著我們俯了俯身,也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我還有白流年和師伯就只能步行到外頭的大路上,攔了車,趕往算卦一條街。
路上,那司機回頭看了我們幾個好幾次,等紅綠燈的時候,還悄悄的在後視鏡里盯着我們幾個。
也難怪他會這樣,我們幾個不但衣服髒兮兮的,白流年還光着上身,關鍵是身上還有好多的傷。
那司機猶豫了許久,開口問道:“三位是在路上被打劫了?還是出什麼事兒了?”
“沒事,你開你的車就是了。”師伯說著捋了捋他的鬍子。
司機沒有再問話,駕車帶着我們回到了算卦一條街的路口,就停下了,我們都習慣了,現在是沒有人敢把車開到這街里的。
“這小范兒,我們今天回來,他肯定是知道的,怎麼也不知道來接一接。”師伯嘴上隨口一說,就疾步朝着胖子的店門口走去。
這店門口虛掩着,我們還想進去給胖子一個驚喜,結果,師伯一推開門,倒是把我給驚着來了。
“姐姐?”我看着姐姐就坐在店裏,和胖子說著話,胖子見我們來了,立刻就眉開眼笑的站了起來。
“小犀,你怎麼?”姐姐看到我這灰頭土臉的樣子,有些驚着了。
我衝著她尷尬的笑了笑,趕忙岔開了話題:“姐,你不是要參加高考么?怎麼跑這來了?”
“高考早就結束了,小犀,我被錄取了!”姐姐拿出包里的通知書,遞給了我,一臉抑制不住的喜悅。
我一看,還真是,上頭寫着是重點名校。
“怎麼這麼快就收到通知書了?”我拿着通知書,看了又看,心中不禁有些羨慕。
自己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踏入大學的門檻,也沒有辦法跟姐姐一樣過普普通通的生活。
“小犀,你們去了兩個多月,現在已經是九月份了,她們可不就是要開學了么?”胖子說完,就指了指樓上,讓我們一個個的先去樓上洗漱,一會兒下來吃好吃的。
我放下姐姐的通知書,先上樓洗漱,這水流淌在地上都是渾濁的,取下裹在臉上的眼罩,和破爛的紗布,好好的先將臉頰沖洗了一翻,那種粘膩的感覺頓時褪去,換上乾淨衣服,就聽到外頭房間裏傳來了白流年的聲音。
他已經洗漱好了,正等着我出去,給我換紗布。
我趕忙從浴室出來,他穿上了白色的T恤上衣,和淡色的褲子,清洗過的頭髮蓬鬆的垂在眼前,那股淡淡的薄荷氣味兒,又回來了。
他幫我將濕發擦乾,又幫我小心翼翼的裹上了紗布,這才滿意的點頭。
“走吧,你一定餓了吧,下樓吃飯。”他拉着我的就準備出房門。
“白流年,那鑰匙在你的手上對么?”我望着他,開口問道。
白流年的手立刻就僵住了,回眸看向了我。
“你拿那鑰匙,想幹什麼?”我追問道。
“我不知道,但是,直覺告訴我,那鑰匙,我必須拿到手。”白流年望着我,一臉的嚴肅。
“難道,你也想找到真棺?”我望着他。
他遲疑了幾秒,又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真棺裏頭,躺着的,想必就是真真正正的閻世子妃,白流年找她的棺槨做什麼?
不等我再追問,姐姐就已經上來了,見我們在說話,衝著我和白流年笑了笑:“去吃飯吧,范大師做了好多菜。”
她說完,將自己的行李放在了我的房間裏,今夜她打算跟我一起住,因為明天她要去大學報道,開始她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