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買菜，幫助可憐大娘
“小娘子，使不得，都是些尋常的青菜，就算是早上新鮮的時候，也值不了這麼多錢啊！”老婦人自己留了十文錢，把剩餘的全塞回去給馮小美。
矮胖婦人眼紅了，便冷嘲熱諷，“我說孫大娘，咱賣菜的，一天到晚累死累活也不過掙那幾十文錢，難得遇到個人傻錢多的願意多給，你還不敢要，你真是個賤骨頭！”
這人說話怎麼這麼討人厭呢！
馮小美把錢又塞進老婦人的兜里，轉身便冷冷懟了回去，“即便我人傻錢多，那也得我願意給才行。大娘是實誠，不願占顧客便宜，可總比有些人，在這兒守了一日，一根菜也賣不出去，好不容易來了個顧客，卻獅子大開口，直接把人嚇跑了強。”
矮胖婦人暴跳如雷，“你這個騷蹄子，你狗眼看人低不與我做生意還好意思懟我？再敢胡說一句，信不信我把你那張破嘴給撕爛了？”
馮小美把扁擔抓在手中，沖她冷笑道，“你有本事來啊，難道只有你會凶人嗎？我可不怕你！你敢動手，我就把你打殘！”
“你，你這個小娼婦……”矮胖婦人終歸只敢動嘴不敢動手，罵罵咧咧地離開了，那些焉了吧唧的青菜也被她一股腦全都扔了。
馮小美樂了，把青菜全都撿了回來，加上老婦人的，兩個籮筐都堆得冒了尖。可馮小美只滿足了一陣，很快便望着擔子發愁。
老婦人卻還在為收了她一百文錢而踹踹不安，跟在她後邊絮絮叨叨，馮小美有些好笑，轉身握住她乾枯開裂的雙手，“好了，大娘，我給你多少你就拿着，你把你住處告訴我，我日後還得上門找你幫忙呢。”她其實是想到何志凱以後開酒樓了，總要收購些菜的，說不定能幫幫這老婦人，把她介紹給何志凱來着。
“小娘子，你莫要哄我，你這麼有本事，哪裏需要我幫忙呢？”老婦人不信，馮小美只好說，“我雖嫁做人婦，卻還不會種菜呢。您菜種得這般好，以後我得了閑，便來找你學兩招兒啊啊！”
“呵呵，小娘子說笑了，我這菜哪裏好了。不過，只要你真的來找我老婆子，我就一定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如此先謝謝您啦。”
老婦人把地址告訴了馮小美，帶着孫子急急忙忙歸家做飯。
馮小美卻愁眉苦臉起來。不知不覺買了這麼多東西，她根本挑不動啊！好在老婦人先走一步，不然被她瞧着自己挑不起擔子，那不尷尬死了。
她在原地做起了熱身運動，而後一鼓作氣去挑擔子。可是，餓了一日，她手腳發軟，根本沒有半點力氣啊！
隱在暗處的王伯走了出來，主動去挑擔子。
“還是，讓我來吧。”馮小美弱弱開口。
王伯沒說話，挑着擔子將步子邁得飛快。
兩人緊趕慢趕，總算在夕陽燃盡天邊時，回到了街口的大榕樹底下。牛車上歪坐着兩個婦人悄聲說話，陳六坐在趕車的位置上打盹。
王伯把擔子放下，那兩個婦人卻猛的坐了起來，兩雙眼睛直勾勾盯着那擔籮。馮小美抬不動籮筐，她們也沒相幫的意思。
陳六醒來，忙下車幫忙，“哎喲，挺沉的，看來今天你們置辦了不少東西。”
籮筐搬上板車后佔了大半位置，左臉上長着一顆碩大黑痣的那個婦人就怪聲怪氣地說道，“有些人就是了不起啊，去趕個集都有專車等着接送，真是同人不同命！”
不過是陳六在這最後一趟車多等一會兒罷了，況且王伯預先給了定錢他才等的，怎麼到了這女人嘴裏，就全變味兒了呢！
馮小美忍着不快上了車，可等王伯上來后，就真的太擠了。陳六說，“大家靠攏些，擠擠就好了。”
兩個婦人卻大呼小叫，“那怎麼行？我們又不是某些人，整日裏跟男人同進同出，隨便得很！跟王伯這個糟老頭擠得這樣緊，我們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就是！陳六，你也忒不靠譜了，別個一人就佔了兩個人的位置，還加兩個大籮筐，就這麼點地兒，你讓我們怎麼擠？”
陳六將牛鞭甩得啪啪作響，不悅地道，“你們不用眼熱，馮氏這邊兩個人加兩個籮筐就給了五個人的車錢，換作你們肯嗎？而且，這是最後一趟車了，擠不下也得擠！除非你們當中誰想在鎮上過夜！”
長黑痣的婦人把手裏的草帽沖陳六的後腦勺扔去，“憑什麼啊！方才陸五叔和兩個兒子過來問位置，你說沒有了！這馮氏既然有錢，恐怕連馬車都買得起了。你幹嘛不攆她走，把位置讓給他？不要告訴我，你捨不得！”
陳六被草帽砸中，氣得用竹鞭子指着婦人怒吼，“你給我下車！”
婦人發達的胸脯一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你趕我下車就坐實你與馮氏不清不楚的關係了，你可想好了，我這一下車，明日我就去找里正主持公道，把你們這對狗男女綁去浸豬籠！”
“你……”陳六氣得說不出話來！
馮小美真是活久見了，她從頭到尾都沒說過半個字，竟又被冠上了罪名！只是，像這樣的潑婦，她罵不過，打不得，可如何是好？
王伯看了馮小美一眼，倏地站起來，“別吵了，我下去。”
說著縱身一躍。
“哎，王伯你……”馮小美根本來不及阻止，便看到王伯穩穩地站在了地面上。牛車逐漸遠去，馮小美着急大喊，“王伯，你上來啊，天這麼晚了，路又這麼遠，你一個人不安全……”
王伯沒有回應，逐漸成了一個遙遠的黑點。
牛車上的兩個婦人，被王伯輕飄飄跳下馬車的樣子嚇着了，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馮小美心裏擔心着王伯，沒有去管這兩人。
陳六將牛車趕得飛快，暮色四合時，便回到了村外的驛站。驛站通往幾個村，有的村子在這附近，有的還隔得很遠。石窩村就在那大山裏頭，馮小美需得走過長而崎嶇的山路，才能到家。
馮小美下車就犯了愁，她忘了她挑不起這擔子，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