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雙手交叉在胸前，陸汀瑤歪着頭，從頭到腳打量着對方，嘴角輕揚，“窮酸，不過，靳家怎麼從沒聽過，你就是個騙子吧，白哥哥，我幫你打發了吧，白氏集團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

轉身面對白錦川，陸汀瑤馬上換了一副面孔，聲線異常甜美。

助理楊林剛要邁步，去制止陸汀瑤，他完全了解陸小姐的脾氣秉性，被白錦川一句話止住腳步，“別插手！”

白錦川大大方方的轉過頭去，手指按下電梯，單手抄兜站立着，聲線低沉而富有磁性，“楊秘書，現在離九點半還有多久？”

“白總，還有四十五分鐘，”楊林微彎着腰，順從的說道，老闆都事不關己了，他一個助理再胳膊肘往外，就會死的很難看。

他有些看不懂了，白總甚少在女人身上花費心思，逼靳淺淺跟自己求婚只是為了滿足虛榮心？

絕望的閉上眼睛，這是在給自己倒計時嗎？

靳淺淺輕咬下唇，眼眸晦暗，男人明顯是要隔岸觀火，明明是他讓自己來的，現在又不管好他公司的人。腳掌發麻，她真想就這樣轉身離開。

陸汀瑤輕笑一下，轉身面對着待宰的小羊羔，輕挑一下眉毛，“靳家？那我今天就見識了一下什麼叫差距！賤女人，不要擋路！”

她揚起手，一巴掌就扇了下去，靳淺淺頭髮都凌亂了。

這還不算完，她又扯住靳淺淺的頭髮，大聲叫囂，“靳家、張家，還是王家的，你照鏡子看好自己，”反手又是一巴掌，“呼，”她輕拍下手，心裏的氣消了大半。

“白哥哥，我來了，”陸汀瑤處理乾淨，邁着歡快的步子趕上白錦川，“距離開會還有一段時間是吧，那我們邊走邊說，我爸讓我來告訴你……”。

細碎的腳步聲傳來，白錦川對於陸汀瑤嘰嘰喳喳的叨叨一個字沒有聽進去，用餘光往後看去，眼底掀起一絲漣漪。

靳淺淺臉上紅一塊、白一塊，身體搖晃，還是一步步往前走着，淚水就要奪框而出，她強忍着不要自己情緒失控。

“你還敢來，”陸汀瑤瞪了對方一眼，伸手還要去打人，這時候，電梯門剛好打開了，白錦川一臉冷峻，邁步走進去，楊林和陸汀瑤見狀，趕緊跟了上去。

靳淺淺沒有反應過來時，電梯門關上了，她張大嘴巴，光潔的電梯上映照出自己的身影，剛才白錦川明明暗示了自己，現在怎麼翻臉不認人了。

“丟人了吧，小姑娘好好工作，不比什麼都強，偏偏想着攀龍附鳳，有錢人的床是那麼好上的？嘖嘖嘖，”一個年長女人穿着深色套裝，路過靳淺淺身邊時議論着。

旁邊人接過了話茬，“這年頭，社會上這種人太多了，人各有志，你好心提醒她，人家還聽不進去了，王姐你就別白費心思了。”

女人們紛紛附議，白總是什麼人，吃人都不吐骨頭的，精明老辣，有着不符合年齡的成熟，怎麼會讓這麼嫩的毛丫頭得手。

男職員上下打量着靳淺淺，凹凸有致的身材，脖頸、胳膊處肌膚白皙透亮，看上去就十分可口，這樣的女人確實有些資本，無奈漂亮的女人千千萬萬。

靳淺淺獃滯站立着，小手一點點攥緊，頭微低着，兩側頭髮垂了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周遭的聲音特別刺耳，她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昨晚，她唯唯諾諾的乞求，為了借貸奉獻自己，所有的行徑看起來跟妓/女沒什麼分別。現在是上班高峰，靳淺淺堵在電梯門口，被職員們推來推去。

“什麼人啊，太不要臉了，堵在這裏真煩，上班馬上就遲到了。”時間流逝，快到九點鐘。

靳淺淺咬了咬牙，轉身朝門口走去，白錦川根本不會幫自己，她已經放下自尊，他還用這種方式羞辱自己。

他是想告訴自己，白氏集團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他也不是什麼人都會幫的，那就一拍兩散吧。

靳淺淺後悔萬分，傷害了一直幫助自己的夜子恆，從小到大一路扶持自己，這樣的恩情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比的。

神情落寞，靳淺淺沒有注意到手機一直在響，走到外面，四周安靜下來，鈴聲異常突兀，她才在路人鄙夷的目光中接起了電話，“喂？”

“靳小姐，您現在還有二十分鐘，這個機會確定不要了？”楊林一開始就直奔主題，“如果靳小姐都不在乎了，靳氏集團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咯噔，”靳淺淺聽了這話心驚膽戰，“這是白錦川讓你這麼說的，對不對？”

情緒已經到達頂點，她不顧路人眼光大吼出來，“他就是個惡魔，折磨我，就讓他心裏這麼痛快嗎！”

楊林並沒有失控，語氣如剛才一樣平靜，“靳小姐，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用手捂住嘴巴，靳淺淺往後一倒，靠在冰涼的牆壁上，眼淚決堤，肩膀不停的抽動，躲在角落裏痛哭。擦乾眼淚，她看了一下時間，九點二十三分。

時間緊迫，窮人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世界冷漠到不會在乎個人喜悲。靳淺淺匆匆整理下自己，大步往廳內走去，前台小姐看見是她，趕忙出來攔截。

“小姐，不好意思，您有什麼事情嗎？”雖然沒有直接趕人，但是前台小姐說話時目無表情，擺明就是不招待、請你馬上離開。

靳淺淺臉上一僵，唯唯諾諾的低下頭，“我……沒有時間了，等一下再解釋”，她繞開前台，衝到電梯旁邊，快速按下電梯。

“門怎麼還不開，”靳淺淺手指顫抖，回頭往前台去看去。前台正在呼叫保安，“這邊有人闖入了，趕緊過來兩個人，把人帶走。”

剛才世紀撕/逼大戰，白氏集團還有幾個人不知道，前台能掂量不清楚，如果人放進去，她還能在這裏混下去嗎？

兩名體型彪悍的保安走過來，“小姐，您不能上去，跟我們走吧。”

一開始是口頭說服，靳淺淺直接趴在電梯門上，兩人面面相覷，知道自己遇見瘋子了。兩人走上前，一人拉住一隻胳膊。

“放開我！我真的有事，”靳淺淺眼含熱淚，扭過頭正好對上前台的視線，她從中讀出了譏諷、不屑一顧。

前台鬆了一口氣，“總裁電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你就不要做夢了，拉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