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好頭顱

第10章 大好頭顱

望着白馬上楊孟君的背影,吳沖百感交集。彷彿回到了當時在揚威軍時的光景,當初大將軍也是這般,每逢戰事必身先士卒,只是當初那個一身黑甲的老人,換成了如今這個一襲青衫的少年。

吳衝心中暗道:“大將軍,您在天之靈如果有知的話,想必也會開懷大笑吧?”

夜幕籠罩着茫茫群山,蟬鳴蛙叫響徹山林,唯有低沉的馬蹄聲打破了這份靜謐。

西山與其說是山,倒不如說是一座比較大的土包子來的實在。除卻山下有一片片樹林外,整個山頭都是一片空地。此時西山上面燈火通明,一個個土匪杯來酒往好不瀟洒。白天的時候下山做了一票,想來這一兩個月都能舒舒服服的過下去。

這群馬賊不是很多,也就五十多人,馬賊首領也沒人知道真名叫什麼。只是馬賊首領臉上有個非常醒目的刀疤,從右眼角一直到左下齶處。再加上這個刀疤臉善用一把鬼頭大到,下面的小弟們就稱他為鬼刀老大。

此時鬼刀心裏可謂是非常得意了,當年打仗的時候被人一刀劈中了面門,他娘的也是命大,竟然沒死。後來朝廷給了一筆不菲的安家費便從軍伍里退了出來。後來聽說朝廷打了敗仗,不僅連長安丟了,洛陽也沒了。反正家裏也沒有什麼親人在世,就索性用那筆錢自己招兵買馬,佔山為王。這些年雖說還是把腦袋掛在褲腰子上混日子,可也實在是沒什麼危險,剛開始做這行的時候還擔驚受怕的,萬一那天官兵查到頭上了該怎麼辦?後來案子做的多了,也沒見官府半個人影出來管管,膽子就更大了。以往只是搶一些過路的商旅,現在屠村殺人都成了家常便飯。

想到自己馬上就有個嬌滴滴的小娘子,鬼刀便覺得一股快意直衝胸膛,大口的喝着酒,吃着肉。

半個月前去相臨的村子裏打劫的時候竟然發現了一個相貌清麗脫俗的女子,一時間喜不自勝,自己從軍多年本就沒見過幾個女人,更別說娶媳婦了,想睡覺就來枕頭啊。老天爺對咱也太好了點了,肯定是咱殺的刁民夠多,老天爺才看得起咱。之後便讓那個村子準備準備,選了今天這個黃道吉日把新媳婦送上山來,可等了一上午連個人影都沒見,鬼刀也是怒由心生。看不起咱這個大老粗?

越想越不自在,帶着人馬下山直接搶人!可沒想到那個小娘子竟然死也不從,還有那糟老頭子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敢拿着鋤頭打自己?

鬼刀可沒那個耐心跟這幫刁民打太極,直接便下令屠村!

回到山上便讓小弟們張羅着,今晚他娘的成親!

鬼刀喝了好幾大碗酒,只覺得自己到量了,再喝非得被這群兔崽子灌醉不成。便揮揮手道:“弟兄們,你們先喝着,酒不夠了就去地窖里拿,今晚喝多少都成,老子我去入洞房了,哈哈哈。”

下面小弟們眼神曖昧:“刀哥啥候也給俺搶一門媳婦?這沒個女人暖被窩實在睡不着哇。”

聽有人起了個頭,別的小弟也七嘴八舌道:“就是啊刀哥,俺也要娶媳婦!暖他娘的被窩!”

鬼刀豪氣干雲道:“好說,好說,等哥哥我入完了洞房,就帶你們下山搶媳婦去,每人都有份!”

突然一個小弟飛奔進來道:“刀哥,山下有兩人上山,一個騎白馬的少年,還有一個騎黑馬的大漢。也不知道要幹嘛,咱要攔住么?”

鬼刀道:“不是自家山頭的弟兄就攔住,老子成親可沒請那麼多人。”

小弟道:“好嘞,這就去把他們馬搶了,人趕走。”

說罷便準備往山寨下面去趕人。

楊孟君到山腰后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山寨:山頭不大,幾個木屋建在上面,外層圍了圈木籬笆,山寨大門上面歪歪扭扭的寫着“鬼刀寨”三字。

楊孟君也不廢話,扭頭跟吳沖對視一眼,吳沖緩緩點下頭。

楊孟君胯下夜照玉猛然加速前沖,吳沖也是如此。

剛去報了信的小廝帶着三五個弟兄氣勢洶洶的便準備來搶馬殺人,剛到寨子門口就發現那倆人竟然直衝了上來。

小廝看了看身邊弟兄頓時覺得心神安定了許多,揚起手中劣質鐵刀便準備喊話。

楊孟君也發現了門口的五個劫匪,馬速依舊不減,只是身子往前伏了伏,白雪沖至當頭小廝的身前,猛然一躍,后蹄重重踏在了劫匪胸口。

這個前來“搶”馬的小廝只覺得一抹白光閃過,接着五臟六腑就像炸裂了一般,然後便痛的昏了過去。

楊孟君也不管馬蹄子底下那個劫匪死活,身影如飛雀一般從馬上跳了下來。凌空一個翻身,左腿如大戟般重重掃在其他三名劫匪的頭上,三人應聲而倒。

楊孟君冷着臉撿起了地上一把鐵刀,掂量了一下便直插進一個劫匪胸膛,鮮血迸濺在少年臉上。襯的少年渾身殺氣如寒霜般滲人。

吳沖看楊孟君秋風掃落葉般就解決四五個劫匪,不由心中大嘆。而後也如楊孟君般撿把鐵刀提在手中。

寨子大堂里歡呼聲震天,根本沒人發現外邊的情況,楊孟君提着刀直衝中門而去。吳沖用刀割下倒地小廝衣服的一角,系在臉上遮住口鼻便隨楊孟君衝殺過去。

坐在靠近中門的一個小弟往外瞟了一眼,只見一個少年模樣的男子提着一把鐵刀,身上點點血跡,渾身殺氣的直逼過來。

劫匪小弟瞪着眼睛,還沒來的及開口,一刀便滑了過來,人頭落地!

鮮血如噴泉一般灑落,屋內別的劫匪也發現了情況,錯愕的望着少年。

楊孟君一刀斬首后目光如鷹隼般往堂內看去,認定了中堂案后那個黑臉刀疤男子。

少年一躍至桌上,踩着其餘劫匪的頭顱如風般直奔鬼刀而去。

吳沖也不甘落後,挺刀便殺。

這些劫匪小弟手無寸鐵,又喝了那麼多酒本就有些暈乎乎的。哪裏是吳沖的對手。而且吳衝出刀極為迅捷,幾乎一刀下去就一顆人頭落地。

鬼刀也回過神了,看着直奔自己而來的少年,不僅大怒。老子娶親的大好日子豈能讓你們給攪和了?

鬼刀取下身後掛在牆上的鬼頭大刀,立馬便是一刀揮出,堪堪擋住了楊孟君流光般的一擊,但也被振的後退了一步。

鬼刀收起心中的輕視,暗道一聲:“好大的力道。”

楊孟君一擊無果,也不拖沓,回一下力道,閃電般的揮出執刀的右臂。目標直指鬼刀項上人頭!

“好快!”

鬼刀瞳孔縮了縮,猙獰着刀疤臉大聲“啊”了一嗓子,用足了十成力去擋楊孟君這迅雷風烈的一刀。

鬼頭大刀砸在了楊孟君鐵刀刀身上,鐵刀運營軌跡不由下滑。雖讓鬼刀躲過了要害,但鐵刀刀尖也從鬼刀右胸處一路下滑,割開好長一道口子。

鬼刀抽身便退,大口的喘着粗氣,忍着胸膛上的痛感,盤算着怎麼逃出去。這少年看起來年紀不大,可刀法卻出奇的快准狠,自己完全不是對手,而且還力大無比,爆發力更是驚人。那個擋在門口處的魁梧漢子身影迅捷,明顯也是硬茬。想到此處鬼刀頓感一陣頭大,自己是招誰惹誰了?碰上這兩個煞星!

鬼刀沙啞道:“這位小兄弟,我鬼刀可有得罪之處?”

楊孟君一擊建功,也不着急速戰速決,聽鬼刀如此問,楊孟君回道:“你今天可曾在東邊村子裏殺了滿村平民?”

鬼刀明白了,他娘的這兩道交界處的光州歷來都是三不管地帶,自己在這裏興風作浪這麼多年頭從來沒遇到過官府圍剿,可今天這兩人看起來也不像是衙門的人。難道是那個村子裏外出的遊子?正好今天趕了回來就碰上這事了?

看楊孟君如此面色,鬼刀知道無法善了,咬牙道:“沒錯,那全村人的狗命就是老子下令取的。”

楊孟君淡淡“哦”了一聲道:“那你就償命吧。”說罷便挺刀殺去。

鬼刀臉上刀疤蚯蚓般亂顫,也揮刀沖楊孟君而去。

鬼刀個子比楊孟君高了半頭,而手中鬼頭大刀也比少年手中鐵刀略長一點,硬碰的話肯定是楊孟君吃虧。

就在鬼頭刀馬上便直插胸膛的一瞬間,少年忽的下蹲,一記掃堂腿便掃了出去。鬼刀手中大刀順勢力劈而下,也不管自己即將中招。比的就是誰更快!

楊孟君左掌拍地,身體雀起一般彈了起來,凌空一個轉身,右手鐵刀便朝着對手脖頸橫抹了過去。

鬼刀來不及回防,又退無可退。暗道一聲:“糟糕!”只能歪了歪頭顱,避過這一擊。

滋啦一聲,鬼刀右臂被整根砍斷,整條手臂帶着鬼頭大刀掉落在地。鬼刀也是個硬氣漢子,疼的臉都扭曲變形了也不吭聲。

楊孟君冷漠道:“血債,你就血償吧!”一刀如流星劃過夜空般穿過鬼刀脖子,割下大好頭顱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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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塞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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