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一章[10.02]

V第四十一章[10.02]

趙一鳴哀嚎:「我這幾年睡里夢裏都在想着這梨花釀啊。可憐我這些年天天在外面日晒雨淋的,連吃飯都飽一頓餓一頓的,喝的酒只能說比白水多點滋味罷了。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想要喝什麼酒不能喝?還要跟我搶這一壺梨花釀。」

其實他在藥王谷住着,陸庭宣還給了他許多銀錢,讓他很買了幾個小廝伺候,日日只用專心鑽研醫書,旁的什麼事都不用他做。要吃什麼喝什麼也只是吩咐一聲的事,哪裏有他現在說的這樣可憐?

但趙一鳴依然絮絮叨叨的在這裏賣慘。說到後來簡直他好像都可憐的三天都沒有吃過一頓飽飯,常年不曉得酒肉滋味一樣。

最後絮叨的陸庭宣額頭青筋亂跳,忍無可忍,說出來的話就跟從牙齒縫裏面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的一樣:「那裏還有一罈子。」

但趙一鳴不滿足:「我還不曉得你?千杯不倒。就那一罈子梨花釀你都能一個人全都喝了。不行,得叫謹言過來,將這一罈子酒都分兩半。先說好,你我一人一半,誰都不能多喝。」

陸庭宣給氣的。

他又不是個嗜酒的人,平常都很少喝酒的。今兒要不是看在趙一鳴進京,給他接風洗塵的份上,他都不會喝酒。

而且他之所以會千杯不倒,還不是被趙一鳴給害的!

他們陸家家規森嚴,子弟都是不許沾酒的。陸庭宣從小也是這般長大,從小不曉得酒水的滋味。

還是趙一鳴來了他們家之後,見他每日只知念書,笑話他活的太規矩,跟寺廟裏的老和尚一樣。隨後就經常會偷偷的帶他翻牆出去。

有一日趙一鳴甚至偷偷的拎了一罈子東西回來,神神秘秘的跟他說是好東西,哄他嘗一嘗。

陸庭宣以前雖然從來沒有喝過酒,但在書上也是經常看到的。也曉得以往的遊俠和文人墨客大多嗜酒,酒至酣處,便有奇妙的劍招使出,華麗的辭賦脫口而出。對酒這樣東西便也有幾分好奇。

所以明知道趙一鳴拎回來的那罈子東西是酒,但他還是忍不住的喝了好幾碗。

第一次喝酒的人,竟是臉都不紅,也無半點醉態。

趙一鳴稱奇。其後經常會偷偷的拎一罈子酒回來跟陸庭宣分着喝。他又是個對藥材感興趣的,找了古方,用藥材偷偷的泡各樣藥酒,再來哄陸庭宣喝。

也不曉得那些到底是些什麼藥酒,總之後來陸庭宣便漸漸的千杯不倒起來。

這件事終究沒能瞞得過陸父。氣的罰陸庭宣跪了三日三夜祠堂,大病了一場。至此後,非到不得已,陸庭宣就再不碰酒。

現在聽到趙一鳴的話,陸庭宣只氣的質問他:「我這千杯不倒是怎麼來的?你倒有臉在這裏說我?」

趙一鳴自知理虧,縮了縮脖子。不過面上還是笑嘻嘻的。

「哎呀,你不懂。這千杯不倒有千杯不倒的好處。譬如說你現在做官了,總難免有時候要和同僚或者上司下屬吃飯喝酒。指不定就有那壞心的人,想要將你灌醉了,然後污衊你什麼事。但你現在千杯不倒啊,論起喝酒,誰能比得過你?你大可以將他們都給喝趴下了鑽桌底,你還清醒着呢。這樣誰還敢趁機污衊你什麼事呢。」

「照你這樣說,你當時哄我喝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酒,我還應該感謝你了?」

陸庭宣都要被他給氣笑了。

說起來那時候兩個人也都是膽子大的。趙一鳴照着那些古方做出來的亂七八糟的酒也敢給他喝,而他呢,竟然也真的敢喝。

許是因着他心中將趙一鳴當做至親兄長的緣故吧。或者心裏其實也堅信趙一鳴做事還是很着調的。

趙一鳴說不過他。也曉得自己理虧,眼珠子轉了兩轉,就開始轉移話題。

「你叫我來京到底有什麼事?總不會真的是為了討好你大舅哥和岳父岳母,讓我給個孕婦日日把脈看胎兒來的吧?我可是聞名天下的趙神醫,皇帝老子下聖旨讓我進京給他看病我都不理會的,你叫我過來做這種事,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啊?」

趙一鳴了解陸庭宣。縱然要討好大舅哥一家,但也犯不着寫信特地叫他進京,肯定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

陸庭宣不語,垂眼喝了一口酒。被趙一鳴又催促了一次,這才抬眼問他:「你那裏有沒有能讓人假死的葯?」

所謂假死葯,陸庭宣以前在古書上也曾看過類似的事。約莫是活人吃下去之後,心跳呼吸脈搏全無,在外人看來只如死了一般。但其實並沒有死,過個幾日便會清醒過來。也對身體並無半點損傷。

在各類武俠話本里,這種葯經常被人用來做金蟬脫殼用。但是陸庭宣以往也只是聽說過,從來沒有見過。

最重要的是,這是件極有風險的事,他要保證萬無一失,不能出半點紕漏。又不能教外人得知這件事,所以只能叫趙一鳴親自來京一趟。

趙一鳴果然震驚。連面上一貫的嬉笑都沒有,十分的正經嚴肅:「你問這個做什麼?」

他第一反應不是說自己沒有,而是這樣反問……

「你有?」

雖然是一句帶着疑問的話,但語氣卻是肯定的。

趙一鳴不答,依然追問:「你要這個葯做什麼?」

想要自己的計劃行得通,那肯定需要趙一鳴的配合。而且趙一鳴也是他信任的人,這件事倒也不是不能對趙一鳴說。

就悄聲的將自己心裏的計劃對趙一鳴細說了。

趙一鳴只聽的目瞪口呆,好半晌才說道:「你這膽子可真是夠大的。有沒有提前跟他們商議過?」

陸庭宣搖頭:「若是提前同他們商議,一來他們未必會同意我這樣做,二來,屆時他們的悲傷也只會流於表面,恐外人見了會心生懷疑。還是等事後再告知他們的好。」

「你就不怕到時候他們會責怪你自作主張,心中怪你?特別是你的那個小未婚妻,一看就是個嬌滴滴,受不得半點打擊的,到時心裏不要恨你?」

陸庭宣一雙薄唇微抿。

他自然明白,到時候許琇寧心中恐怕會怨恨他,但是這件事,無論如何他都要這樣做。

先前他也跟沈翰藻商議過,沈翰藻也是這個意思。

而要同時保許正清和許明誠同時平安離京,目前看來只有這一條路。

至於許琇寧,中間難熬的那幾天他會一直陪着她,等到隨後他自然會告訴她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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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嫁君興家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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