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六章
兩人不由分說就把沈嘉魚架了進去,楚冠芳拉開她的紅木柜子翻箱倒櫃,不滿地嚷嚷:「你這都是什麼衣服啊,跟麻袋差不多,一點也不襯身材。」
沈嘉魚嗯了聲:「孝期穿的。」
本朝的習俗是百日內才用服重孝,如今離鄭氏故去早就過了百日,剩下的是她的心意,不過楚冠芳不好說這話,只得一邊翻一邊道:「花朝節領舞多榮耀的事兒啊,你要是能徹底壓過盧湄,也是給伯母長臉,對不對?」
她翻了半天沒找到一件瞧得上眼的,只得悻悻地住了手,忽的一拍手:「對了,你不是有一件鳳凰錦的裙子嗎!把它配上坦領的上衣,穿出來保准艷壓群芳。」
李惜緣卻猶豫道:「坦領的衣裳得胸部飽滿的女子穿着才好看,嘉魚……」
楚冠芳切了聲,趁着沈嘉魚不注意,一把扯開她的衣帶,把衣領拉開:「咱們嘉魚豐盈着呢,往常就是穿的太寬鬆了,這才不顯身形!」
她下手重,沈嘉魚衣領大敞着,雪白馥郁的兩團露了大半,顫巍巍地被裹腹繃著,好不可憐,裹腹都要被隨時撐破了似的。
李惜緣眼睛也看直了,喃喃地點頭:「挺好,挺好……比盧湄強太多了。」
沈嘉魚慌手慌腳地要穿好衣裳,怒吼:「你們是魔鬼嗎!」
晏歸瀾恰巧在此時進了外間屋裏,他聽見幾個小女兒在內間嬉鬧,本想先出去,可是裏間的菱花窗上能剪出模模糊糊的人影,他一眼掃過去,就看見她被扯了外衫,跌宕起伏的身段顯露無疑,前胸兩團豐盈溫軟晃的人眼暈,再加上她又不住掙扎着,兩團渾圓劇烈起伏跳動,哪怕只是模糊的影子,也能引得人遐想無限。
晏歸瀾:「……」
美景猝不及防映入眼帘,他呼吸滯了滯,身子不自覺繃緊了。
過了會兒,沈嘉魚喊了一聲,屋裏的另外兩人才消停下來,她給了兩人幾下,先把人趕到外面吃茶,等穿戴好走出來的時候,她瞧見晏歸瀾愣了下:「世子,你怎麼了?」
晏歸瀾看着確實有點奇怪,面色雖然還正常,不過額上冒出幾點細汗,薄唇也輕輕抿着。
她還記着他昨天救她的情誼,見他久久不言語,忍不住出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發燒了?」
晏歸瀾:「……」
晏歸瀾凝着她的一截柔潤皓腕,慢慢啜了口涼茶,這才覺得心緒稍稍平復:「你……」他才說了一個字,不期然又想到方才那一幕,盡量避免目光落在她胸口,半晌才道:「以後多穿些寬大的衣裳。」他自然不想方才那美景給旁的男人瞧見。
沈嘉魚等了半天,沒想到就等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世子,我最近穿的衣裳已經夠寬大的了,再寬只能套麻袋了。」
晏歸瀾在她下巴上輕搔一下:「在別人面前可打扮的素簡些,在我面前,你穿成什麼樣都無妨。」就像方才那樣……
沈嘉魚覺着男人心也夠海底針了,她乾脆轉了話題:「世子來尋我有什麼事?」
晏歸瀾覺得身上的異狀下去些了,這才問道:「盧家給你下了請帖?你若是不想去,可以不去。」
要是小女孩之間的事情他自然不會無端插手,但盧湄既然擺出這麼大的動靜來,沒有家裏人的支持難以辦到,他擔心她沒有家裏人撐腰。
沈嘉魚點了點頭,又擺手道:「冠芳和惜緣都跟我說了,盧湄不就是惱怒領舞之職被奪,想找回場子來嗎?我要是這時候不去,豈不是更要讓人說我怕了她?」她被兩個損友鼓動的也燃起了鬥志哩!
她說完又眼巴巴地瞧着晏歸瀾:「世子,盧湄也算得上你表妹,你是不是見過她啊?」
晏歸瀾挑了挑眉:「見過幾回,怎麼?」
沈嘉魚神神秘秘地問道:「聽說她容貌極美,就連宮裏的娘娘也少有能比得上的,她真有那麼漂亮嗎?」雖然對盧湄的算計不以為然,但作為女人,她也難免起了幾分比較之心。
晏歸瀾好笑地看她一眼,垂了垂長睫:「我從不答無聊的問題,你就這麼平白讓我告訴你?」他撥了撥她耳邊的碎發:「還有昨日綠蚺血的賬,我尚未跟你清算呢。」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她的唇瓣,暗示的十分明顯,沈嘉魚忍不住退了幾步,見他慢慢地眯起眼,只得又湊過去,用嘴唇在他臉上輕輕碰了碰。
他看起來並不滿意,幸好沒再刁難她,悠哉答了她的問題:「跟常人一樣,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他瞧了她一眼:「除了你,旁人在我瞧來都無甚特別之處。」
沈嘉魚差點嘔血,這答案毛用都沒有!她鬱悶完突然回過味來,心裏止不住的冒出絲絲甜意。
晏歸瀾見時候不早,便起了身,小心碰了碰她的唇角:「上過葯了?下次我會小心些的。」
沈嘉魚正想反駁他沒下次了,他已經起身走了,她只得硬把話憋了回去。
楚冠芳和李惜緣被引着到了花廳用茶,兩人滿臉止不住的興奮,拉着她問道:「方才那就是晏大都督?我還是第一次離這樣近看他呢,原來遠看就覺得風致絕佳,近看更覺得了不得了,世上竟有這樣舉世無雙的檀郎!」兩人出裏間的時候驚鴻一瞥過,可惜被他的氣勢壓的不敢多留。
李惜緣也滿臉羨慕,打趣道:「難怪你當初要調戲他了,換做是我我也忍不住。」
沈嘉魚呵呵乾笑兩聲,下意識摸了摸微腫的唇瓣,心說誰調戲誰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