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三章
沈嘉魚忍着額頭一抽一抽地疼解釋:「我哪裏是私會,世子見過哪家私會這麼舞蹈弄棒的?再說我要是真的私會,也不可能帶上我弟啊,我都說了是正事……」
晏歸瀾瞧見她額上被刀柄敲出來的傷痕,忍不住蹙了蹙眉,還是放緩了聲音:「你們究竟做了什麼,竟捅出這般大的簍子來?」
沈嘉魚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怎麼跟他說,忽的又想起一件大事,吞了口口水:「世子,我才想起來,我方才不留神中了‘見必安’,毒性極烈,須得綠蚺血才能解毒,晏家有沒有綠蚺血這位葯?我這些年收集了不少珍寶古玩,可以交換……」
她瞧着晏歸瀾的神色,後半句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晏歸瀾抱胸冷冷地斜晲着她:「怎麼不說了?我還想聽聽你能編造多少謊出來。」
沈嘉魚再編不下去,又不敢跟他直說三叔歸京,沈家要在京中籌謀對付世家的事兒,垂頭喪氣地低下頭不言語了。
晏歸瀾其實來之前已經把她這些日子瞞着的事調查了七八,但見她這樣推搪,心裏自然惱怒,他眯起眼瞧着她,恨不得按照自己的性子,把這小紈絝按在床榻上好生懲罰一番。她覺察到危險,還沒想好怎麼跟他交代今兒晚上的事,就聽不遠處傳來兩聲呼喊:「嘉魚!」「阿姐!」
沈嘉魚忙抬頭看過去,就見沈燕樂架着沈至齊匆忙跑了過來,沈至齊前胸已經被血跡浸透了,應當是打鬥途中傷口重新崩裂開的。
兩人顧不得站在她旁邊的晏歸瀾,先確定她身上無恙,這才看見她身邊的男人,沈至齊神色驚疑不定,過了半晌才試探道:「晏大都督?」
晏歸瀾在人前已經把神色調整過來,掃了沈嘉魚一眼,這才道:「沈參將?」他淡淡道:「你如今不該駐守西北嗎?為何會在這長安城裏?」
沈嘉魚心裏一緊,正要幫着解釋,沈至齊已不卑不亢地欠身道:「家中出了些事,無奈朝上的通行令一直遲遲未下,下官這才出此下策,晏大都督就算要捉拿下官入獄,我也絕無二話,只是此事跟我的侄兒侄女無關,還請大都督放他們一馬。」
晏歸瀾唇角挑了挑,既沒答應也沒拒了,忽的又轉了話頭:「瞧你的傷勢像是中了毒?可是見必安?」
沈至齊面露訝然,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不過還是答道:「正是,大都督慧眼。」
沈燕樂已經按捺不住,他走到晏歸瀾面前深深彎腰,誠懇道:「世子,我知道三叔無調令歸京是他的錯處,只是如今這毒的解藥里還差一味綠蚺血,我三叔到底是朝廷官員,若是在世子面前出了什麼事,就怕你也有麻煩上身,我想向世子交換綠蚺血,不論什麼東西,只要世子開口,我定當竭力奉給世子。」
晏歸瀾嘲弄地看了眼沈嘉魚,她低着頭不敢看他,晏家如今正派人在西北全力對付沈家,左思右想他都沒必要把解藥給敵對庶族,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所以她方才才遲遲不敢說實話。
兩邊半晌無語,就在沈嘉魚以為他要直言拒了的時候,他這才冒出句:「沈嘉魚。」
沈燕樂一臉不解,沈嘉魚卻一下子就懂了,他問晏歸瀾想要什麼以做交換,晏歸瀾說想要她……
晏歸瀾瞥見她抿起的唇,終於鬆了口:「綠蚺血在家中,沈嘉魚一道跟我回去取。」
沈嘉魚知道沒有拒絕的餘地,雖然想到今晚上騙他的事心裏慌的要命,但還是同手同腳地跟他走了。
沈至齊目送二人遠去,這才有些不解地皺了皺眉,又彎腰重重咳嗽起來,沈燕樂慌的忙扶住她,他擺了擺手,若有所思地道:「今兒晚上多虧了晏大都督了,往常真瞧不出來他是這樣的……熱枕。」
他咳了幾聲,這才道:「裴世子怕是還在外追刺客,你去命人先把他叫回來吧。」
……
沈嘉魚本想自己騎馬,被想到半路上被晏歸瀾握住了手臂,然後一把拖上了自己的馬車。
他的馬車從不許別人坐的,沈嘉魚可能是第一個坐上他馬車的外人,卻半點榮幸的感覺也沒有:「世子……」
他按捺住心浮氣躁,先從檀木抽屜里取了藥膏,抬起她的臉,細細給在額上的傷口塗藥,還是忍不住輕輕譏誚:「裴驚蟄不是能耐嗎?有本事深夜見你,怎麼都護不好你?」
讓他最惱怒的事兒,這樣大的秘密,她寧可騙了他去尋裴驚蟄商量,也不肯跟他吐露半個字,倘若她今晚上真出了什麼事呢?
沈嘉魚的傷口被他的力道弄的有些疼,忍不住抿起唇哼了聲,他瞧見她的動作,手下微微一頓,慢慢放緩了力道,一點點把葯給她塗抹勻了。
她等他塗好葯,默默地選了個稍遠點的地方坐下,主動問道:「我三叔……世子真的願意借綠蚺血給他?」
晏歸瀾眯眼瞧着她,壓着惱怒淡淡道:「過來。」
沈嘉魚一臉抗拒,他指尖點了點車中的小几:「綠蚺血你不想要了?」
她不甘願地挑了下細細的黛眉,這才慢吞吞地挪過去:「世子,其實我可以解釋的,唔……」
她話才說了一半,就被他拽過來,直接按在了馬車的絨毯上。
馬車裏墊了厚厚的絨毯,這般摔在上頭倒也不疼。但他將她的手腕壓過頭頂,他的鼻尖輕輕蹭着她的臉頰,沈嘉魚心跳一下子劇烈起來,慌亂的眼睛都不敢眨,愕然道:「世子……」
晏歸瀾低頭看着她,氣息灼熱,盡數灑在她臉頰上:「不叫表兄了?」
沈嘉魚想說的終究是沒說出來,唇瓣已經被他貼住,不同於上回的淺嘗輒止,這回帶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強硬,似要探究到底似的,他只安撫似的親了親她的唇瓣,就用舌尖挑開雙唇,在裏面霸道地來回掃蕩,他似乎在品嘗什麼似的,還發出了曖昧的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