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斗場
所謂的英雄是在無數惡人中臨危不懼，拯救世人與水火之中的存在，他的身軀矯健足以為弱者撐起一片蒼穹，他的能力強大，再多再強的敵人終究也會倒在他的腳下，他的精神偉大，偉大到能讓人將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英雄太偉大了，而我，不是英雄！青年咬着牙，有些顫抖地坐在廊道的長椅上，手中拿着有些褶皺的個人簡歷，甚至是一個小小的面試他就已經是竭盡全力然而一無所獲。
青年忘記自己今年到底所少年紀了，他恍惚地從醫院的病床上醒來的時候只知道自己的胸口有一個巨大的傷口，他失去了部分記憶，很多年的記憶，他忘了自己讀到過什麼學歷，也忘記了自己有什麼特長，他唯一記得的是自己叫：千流玖源！
這樣的他要在這片陌生的世界裏走向社會，去找一份能夠養活自己的工作。很可惜，沒有學歷證明的千流玖源連續面了十幾家公司都以失敗告終，這家公司是這個月的最後一家了。
父親給他贊了一筆路費讓他去城市闖一闖，幻想着孩子能為國家一直工作的老父親突然聽說千流玖源被部隊開除，他的老臉也有些掛不住，在親戚朋友面前也抬不起頭，但也不能讓他一直留在家裏啃老只能打發他上城謀生。
走進辦公室，千流玖源顫顫地遞上了手上的簡歷，面試官盛氣凌人地暏了一眼千流玖源，然後又看了看簡歷，滿是戲謔地笑了笑，“連本科都不是唄？”
千流玖源點了點頭。
“可以雇你。”面試官淡然說道，“出門左拐知道是什麼嗎？”
“廁所。”千流玖源說道。
“保潔願意幹嗎？”面試官問道。
千流玖源想了想，沒有立刻拒絕，而是問道，“包吃住嗎？多少工資？”
“包吃住？”面試官愣了愣，“這可是一線城市，你以為是你們小農村啊？隨便一平的價格你一年工資都攢不出來還想包吃住？住廁所倒是也行。”
千流玖源知道自己又失敗了，他只是想先活下來，這裏當然是一線城市，如果靠着那微薄的工資，千流玖源連個住的地方都弄不到談何生存？
準備離開的千流玖源忽然被面試官喊住了。
“土包子！”面試官正眼看了看千流玖源說道，“其實你穿着好像人模狗樣的，可我們這種上層人士一眼就能看穿你，穿着廉價的西裝，領結打得一看就知道是外行，手中簡歷更是亂七八糟，你真覺得自己在這城市裏找得到工作？”
千流玖源反問道，“我是下層人士，好吧，底層人士，可我也要吃飯，我吃的還多，工作找不到也要找，我不能讓自己餓死。”
面試官推了推圓框眼睛，微微笑着問道，“你怕死嗎？”
千流玖源本以為沒有希望了，可這一句話他忽然之間彷彿懂了些什麼，他的眼中不自覺地閃過一抹光說道，“怕死，怕餓死。”
面試官說，“很好，我有些臟活兒缺人，你干不幹。”
殺人？千流玖源已經殺了太多太多的人了，他雖然已經不記得自己殺過什麼人，但知道自己的雙手是殺手的手，他反問一句，“能讓我在這座城市生活下去嗎？”
面試官笑意更盛，從皮質的包中掏出一張名片扔給千流玖源，“這是一家外企，他們特別欣賞你這種人，只要你同他們配合飯是肯定有的吃的。”
千流玖源接過了名片，然後微微點頭，最後離開了房間。
一旁的秘書輕聲問道，“別人都是先觀察，為何他直接就給了名片？”
面試官攤了攤手，“這種人一看就知道來自農村，而且不怕死的那種，他的氣息內斂一般察覺不到，可我隱約覺得這種人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秘書嘆道，“您當面試官那麼多年了，自然是會看人，可這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呀，就要在那個暗不見底的斗場隕滅了。”
“世道如此。”面試官說，“晚上可有興趣陪我一起去斗場看看？”
“死鬼，你不怕你老婆啦？”女秘書臉一紅，但也沒有拒絕。
面試官說道，“有些樂趣是不能同家裏人分享的，只能同知音。”
千流玖源站在名片上地址所示的地方門口，抬頭看了看百層之高的大樓心裏不禁有些茫然，自己居然真的走了進來，本來一看這一連串的建築群就應該確定那個給自己名片的面試官在耍自己才對。
前台的小姐姐很是漂亮，穿着公司的職業衣裙，笑着看了看千流玖源，問道，“請問有什麼事嗎？”
“啊……”千流玖源的臉頰微紅，他從年前時候就有同女生說話會臉紅的毛病，他急急忙忙將名片遞上，說道，“我來找這位駱經理。”
收到名片的兩位前台小姐表情稍稍停滯了一會兒，彼此對視一眼，然後說道，“原來是找駱經理呀，那請稍等一會兒，馬上就會有人來接待您的。”
嗯？千流玖源微微一愣，自己這種小人物來到大公司人家居然還要招待自己。
片刻之後，一位同樣穿着公司制服的年輕女子走了出來，他的容貌清秀，戴着一副半邊框眼睛，漂亮的大眼下一刻淚痣格外顯眼。
千流玖源看到那顆淚痣的時候，心頭不由地一顫，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油然而生，眼前的女子彷彿再哪兒見過。
“請跟我來吧。”女人淡淡說道。
千流玖源微微點頭，起身跟着女人走了過去，兩人在偌大的公司走了一陣，反正千流玖源也不認得路，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走的路徑。
走了一會兒，女人將千流玖源領到一台獨立的電梯前說道，“好了我們下去吧。”
下去？千流玖源微微一愣，他的感覺很不好，周圍的環境給他一種違和感，只是一時說不上來。
座上電梯，千流玖源偷偷看了看電梯的按鈕，果然是下去呢，或者說這架電梯所顯示的層數都是負的，唯一的一個非負零層就是千流玖源他們座上電梯的那一層。
更讓千流玖源誇張的是，這個層數，零、負一、負二、負三后立馬出現了一大串的空白，最後顯示的數字是——負九十七、負九十八、負九十九和負一百！
如果一層樓算他三米高，那麼負一百層就是地下三百米呀！千流玖源當初想進一家建築公司，為此提前做過科普準備，知道要從事一項地下三百米深的建築那可是需要相當龐大的財力才能完成的工程呀！而且一般的公司會如此大費周章搞一個地下三百米的建築嗎？
“到了這一層，我也就不瞞你了，小年輕。”女人突然笑嘻嘻地說道，“我不知道你是怎麼來的，但既然分配到了我的名下，那麼你就是我的戰士，無論你以前是誰、有多麼了不起，你現在就是我的一條狗，只要叫我女王大人就好了。”
女人一邊說著，電梯的門緩緩打開，千流玖源的面前出現了四個赤裸着上身的健壯男子。
男子們的表情十分難以形容，他們冷漠地衝上來，三下五除二地把千流玖源壓在地上。
女人一腳踩在千流玖源的臉上，高跟鞋的鞋跟如針扎一般疼痛，女人哈哈笑道，“該給你取個什麼外號好呢？對了，你第一次看我的時候盯着我看了好久是吧？那我就管你叫哈巴狗好了。”
千流玖源怒了，想要從地上奮起，但是四個男人的臂膀太結實了，自己的掙扎並沒有太大的作用。
“嘖嘖嘖，不是哈巴狗，哈巴狗可聽話了，你這模樣頂多就是柴犬，那就柴犬好了。”女人看着千流玖源憤怒的眼絲毫不以為意，他說道，“黑背、短尾把他押進狗窩反省反省，晚上的混戰把他扔上去。”
兩個男人立即氣勢洶洶地喊道，“是！女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