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落花有意
張小丫錯愕！
難以置信看向林大華。
他後來折回去過？
她怎麼不曉得？
“他親口說的，小夥子，我沒冤枉你吧？”李掌柜問向林大華，“你說的時候，我們鋪子裏可不止我一人聽到了，也可以找他們來問。”
林大華抿唇默不作聲，也不敢看張小丫，垂眼站在那裏。
默不作聲就是默認。
張小丫：“......”
她也無話可說了。
她還一直以為是她將那件袍子忘在桶里沒拿，他才誤會是送給他的，原來，他一早就誤會了，從做袍子的時候就誤會了。
他怎麼就會覺得是送給他的呢？她可是隻字都沒說過，也沒有說過么事會讓人混淆誤會的言語啊。
至此，在場的眾人基本上都明白了是么樣一回事。
張若蘭唇角微微一彎，朝李掌柜禮貌恭敬地頷了頷首，以示謝意。
張若梅亦是一臉得色，側首朝楊氏挑挑眉，楊氏忍住想笑的衝動，卻也掩飾不住眼角眉梢的竊喜。
“夢柳，過來！”一道威嚴的男聲響起。
是站在堂屋門口的幾張陌生面孔中的其中一人，看年紀和貌相應該是女方的父親。
鄒夢柳咬唇看了看林大華，一臉猶豫。
“過來！”男人再度朝她招手，聲音里已明顯帶着不悅。
鄒夢柳這才不得不挪着步子，朝男人走過去，輕輕喚了男人一聲“爹”后，就乖順地站在男人身邊，垂眸頷首。
男人再度出聲，這一次是對着林嬸的。
“大華他娘，你應該曉得當年我跟大華他爹定的盟約？”
林嬸陪着笑臉點頭：“曉得曉得。”
“我們兩家若同時產下兒子，則結為兄弟，同時產下女兒，則拜為姐妹，若一家產子一家產女，則日後結為夫妻，若哪家違背，需拿紋銀百兩以作賠！”男人將當日盟約口述了一遍，末了，問林嬸：“我可有說錯之處？”
“沒......沒有。”林嬸的臉已經失了血色。
在場的眾人都驚呆了。
包括張小丫。
竟然要賠一百兩銀子。
因為一直跟文打交道，對銀子還沒有太多的概念，腦中快速換算了一下，一錢銀子等於一百文，一兩等於十錢，也就是一兩銀子一千文，百兩就是十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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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
張小丫差點爆粗口了。
鄒父，以及鄒家的幾人全都看着林嬸。
林嬸心中早已慌亂成一團：“我......不是......事情不是這樣的......你們誤會了......絕對不是......”
她也不曉得自己要說么事，急得很，又是跺腳，又是撓頭，又是扶額。
見她這般六神無主、慌亂無措，林大華皺眉走過去，輕輕扶了扶她的手臂，以防她有個么事意外：“娘。”
轉眸，林大華剛準備跟鄒家幾人開口，他娘一把將他的手甩開，搶在了他的前面出聲：“夢柳她爹，夢柳她娘，你們聽我說，事情不是這樣的，我向你們發誓，真的不是這樣的。袍子的確是小丫的，小丫出錢買的布，小丫出錢去裁縫鋪做的，是小丫送給大華的，但是，卻絕對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係。是因為小丫這段時日，一直乘坐我們家的牛車去鎮上做買賣，這個村裏的人都可以作證。為了感謝我們，小丫才做的這件袍子。”
鄒父輕輕笑：“是嗎？僅僅為了感謝嗎？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就這樣隨隨便便送一個男子成衣？小姑娘不懂？難道沒有爹娘？難道爹娘也不懂嗎？”
這話張小丫就不愛聽了，說她就說她，做什麼扯她的爹娘？
“請問我是觸犯了哪條王法嗎？”她直接問向鄒父。
林嬸嚇得不輕，連忙呵斥她：“小丫！”
示意她不要做聲。
然後，就又接着給鄒父陪着笑解釋：“我們原本也是不打算收的，我還跟小丫說，一旦傳出去的話，對她一個姑娘家的名聲可不好。她跟我立誓，說自己絕無任何其他意思，只是感謝，僅僅感謝，然後我想着吧，這袍子做也做了，退回去，她家也沒人能穿，肯定就作廢掉了，畢竟是花了錢，那太糟蹋了，就做主收下來了。為這事，大華還怪我了，我做了他半天思想工作，他才收下的。”
鄒父沒做聲，似是在想她這句話的真假。
接着，又看看林大華，末了又眼梢一掠，瞥了眼張小丫，最後才將視線收回，復落到林大華的臉上。
“那他在裁縫鋪跟那位掌柜說的那句話么事意思？他說，這袍子是那小姑娘送給他的，說明，他老早就曉得這件事。”
“是啊是啊，他曉得，所以，他回來還跟我打過招呼，說小丫好像做了件袍子送給他，他不打算收，如果小丫送到我手裏，讓我也不要收，但......我見小丫也沒有別的想法，就還是收了。”林嬸一臉懊悔的樣子。
張小丫垂眸彎唇，心裏說不出來的感覺。
說實在的，若不是親眼所見，她都不敢相信林嬸如此能說會道，能編會撰，還如此能演。
好吧。
都是她不好，是她不懂事，用么事感謝不好，非要用件袍子來感謝。
這鍋她背就背了吧，林家與她有大恩。
見林嬸說得有鼻有眼，且言辭懇切，鄒父一直鐵青的面色這才微微有些鬆動。
徵詢的目光看向左邊的自家娘子，鄒娘沒做聲，他又看向其他幾位親戚，見其他幾位親戚也沒有說么事，他將視線收了回來，睇向張小丫。
“行吧，既然大華娘敢跟我鄒家發誓，想必也不會胡說，不然，蒼天有眼，報應不爽，對吧？你們林家的態度，我曉得了，只不過......”
說到這裏，他拖長了尾音，頓了頓：“這小姑娘的態度我就不清楚了，畢竟，想要感謝送么事不成，偏要送件袍子，誰曉得會不會是落花有意呢？”
張小丫想笑。
這言下之意是雖林大華流水無情，但她落花有意？
見張小丫啟唇作勢要說話，鄒父揚手阻止：“不重要！你承認與否不重要，你的態度如何也不重要，你么樣的一個心思，同樣不重要跟我鄒家結親的是林家，只要他們的態度明確，其餘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