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八章[07.12]
他挑了一部愛情電影,選了最後一排角落的位置,她坐在角落裏,他則是坐在她旁邊,將她和人群隔開。
但電影院裏的燈暗下來,他的手忽然伸過來,牽住她的手,把玩着,時不時地捏一捏她的掌心,時不時地輕刮一下她的掌心,弄得她根本沒辦法專註看電影。
她湊向他,壓低了聲音,「彭宇,你放開。」
「什麼?」
「你把我的手放開。」
「不放。」他很無恥地說。
她耳根子紅了,被他捏着的手像是被火燙到了一樣,可她想甩開又甩不開,他乾脆就十指相扣了,指尖相間,緊緊地扣在一起。
她軟着聲音跟他商量,「彭宇,你放開,可不可以?」
「為什麼?」他反問她。
「我、我想上洗手間。」
他輕哼一聲,「又上洗手間?」
好像這個借口用的多了,她紅着臉,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又說:「靜靜,你的腎不好。」
「我才沒有!我腎很好,你才腎不好。」她惱怒地說。
「你又沒用過,我的腎怎麼不好了?」他邪肆地靠在她的耳邊輕語,「要不要使用了再下定論?」
彭宇不正經起來,她快被嚇壞了,臉一下子紅一下子青,她恨不得將他踢出去。
「你們聲音小聲一點。」終於有人受不了他們的竊竊私語。
郭靜靜無奈地閉上嘴,宇牽着她的手,緊緊的,壓根沒有要鬆開的意思,她為時已晚地發現,不管她說什麼,他都不會放開她。
心中升起一股複雜的感受,她以為他一直沒跟她聯絡,或許就淡了,沒想到他還是對她這麼偏執。她偏着腦袋在想,她到底有什麼魅力讓他緊追不捨?
這一場電影,不知道演了什麼,她整個人迷迷糊糊地看着,也不知道在看什麼,最後兩個人一起離開了電影院。
她的手還被他牽着,直到上了車,他終於鬆開了她的手,她低頭,看着手心微微的汗。
他抽了幾張紙巾,捧着她的手,反覆擦了一遍,「好了,乾淨了。」
車內燈光下,他的側顏陷於光與影之間,瞧不清他的神情,卻又能感受到他的專註和認真。
「彭宇。」
他抬頭,英俊的臉完全露在了光明之中,她看着他那雙深沉的眼,「我換部門的真正原因,是在遠離你。」
他聽到了,勾起唇,「我知道。」
她一怔,他反問她,「你知道我為什麼同意嗎?」
他有權利讓她再回到秘書室,但他默認了她轉去人事部門的決定,她眨着秋水般的大眼,「為什麼?」
「你在,會讓我工作分心。」他的目光落在她雙膝上,潔白無瑕,圓潤的膝蓋看着就像在誘惑他,「看着你的時候,我會硬。」他、會、硬!
她整張臉倏地一下紅了,啪的一下往他的肩膀上一推,整個人往後縮。
他低低地笑了,「這麼怕我?」
「你這個變態!」她反手脫下高跟鞋,往他的身上敲,「硬你個頭!」
「喜歡你,會硬,不是很正常嗎?」
「正常你個頭!」
她雖然很氣,但是用高跟鞋敲他的時候,她還是稍微有控制住力道的,但奈何他根本不想防禦,直接將臉湊過來讓她敲。
啪的一聲,鞋跟在他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紅印,看起來怵目驚心。
她拿着高跟鞋呆住了,他依舊笑着看她,好像沒有痛覺一般,「你是傻瓜嗎,你不會逃?」
「為什麼要逃?」他問她。
「我要是拿着刀呢?」她兇巴巴地問。
「讓你砍呀。」他渾不在意地說。
她根本鬥不過他,他一句色色的話就將她特意割分出來的距離感給完全打掉了。
他伸手將她手上的高跟鞋拿下來,彎下腰,拾起她的腳踝,將高跟鞋套在她的腳上,她的腿型纖細又柔美,看得他亂了神智,低頭在她圓潤的膝蓋上親了一口。
他的唇帶着溫涼,一點也不燙,可她身體的溫度升高了,她漲紅了臉,不知道該怎麼說他這種變態的行徑。
他抬起頭,意猶未盡地看着她,「好甜。」
肌賡上殘留着他的觸感,他的唇好像不是熔在她的肌虜上,而是烙在她羞澀的靈魂上。
「彭宇,你這個變態!」她將他推開。
他並未反駿,點頭承認,「對着你想變態。」一片的坦然。
她反身就想推開車門離開,但車門被他給鎮住了。
彭宇從她的身後貼了上來,「靜靜。」
她僵硬得不敢動,他輕輕地提住她,「你要是一直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可真的會受不了對你更變態了,轉了部門,蠻好的。」
不,她轉部門和他同意她轉部門的理由完全不一樣!
「你在怕什麼?」他貼着她的耳廓,輕聲道。
她在怕什麼?她深吸一口氣,「我沒有怕。」
「有,你怕你愛上我。」
「鬼才怕愛上你這個變態。」她推開他,鼓着腮幫子。
她以前為什麼會拒絕他,她記得是因為他們兩個人家庭背景差距太大,可現在她很清楚,他並不是她以為的那種有錢人,眼高於頂,做事只為利益,功利心很重,更不會為了讓彭氏發展得更好,去跟人聯姻。
欣玫姐跟她說過,他說要解除婚約,是要追一個女生。
那個女生就是她。
但他也不是被愛情沖昏頭的人,為了一個女生就不顧工作,每一次秘書室的人都走光了,他才走,他是一個負責任有事業心的人,每天都是最早到辦公室,最晚離開辦公室。
他不是那種刻板無情的企業家,他的父母驟然離開,他會和普通人一樣傷心難過,但他會挺直腰板,堅韌不拔地將父母的後事做好,穩住彭氏上上下下員工浮動的心。
一點一點地想着,她忽然發現,當初堅持的理由,早就站不住腳了,他身上有吸引她的閃光點,就像吸引着飛蛾去撲的燭火。
車子緩緩地開動,彭宇唇角始終勾着,心情很好,她不承認,可她在思考,思考就意味着轉機。
他知道,她現在不討厭他了。
一路無話,不久之後,彭宇開車送郭靜靜到了她家樓下,看着她上了樓,這才開車離開。
郭靜靜默默地思考了很久,忽然啊的一聲,往床上一滾,最後噙着一雙涙眸,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一個令她不爽的事實。
她好像沒那麼討厭彭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