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七章[09.26]
王朱氏接過林婧琪遞來的梯子,爬了上去,似是很為難般,「女郎在我王府失蹤,是該去尋,眾位貴女便跟着我一起去。」到時若真出事,也可辯解是郡主施壓。
謝珵站在一群公子間,見事態發展成這般,也漸漸尋思過來,看向鍾瀾的眸子黝黑明亮還帶着一抹深思。
林婧琪以自己將和王情之定親,聽聞公子言吃醋的模樣向王朱氏施壓,整個事情都是王家自己發生的,王家婢女稟告,王朱氏做決斷,到將鍾瀾與林婧琪摘的乾乾淨淨。
若想做到這般,那必然要對王家有所了解……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花園走,頌曦裝成的王府婢女,似是在花園小道上放風,見一大群人過來,嚇得拔腿就往王情之書房跑。
「給我站住!」王朱氏大喝一聲。
自有家衛出手抓住頌曦,頌曦被擒,立刻低下頭磕頭,「夫人,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我們都什麼沒問,你到自己招了,說吧,你在這做甚?」
頌曦癱軟在地,伏着身子,細着嗓子道:「奴婢,奴婢……」
林婧琪頗有些不耐煩的樣子,「夫人,那婢女剛剛跑的路線是通向何處?我們且去瞧瞧不就知曉了。」
王朱氏的小女兒適時遮嘴,「呀,那不是兄長的書房?」
王朱氏待女兒說完,才訓斥,「瞎說什麼!」
人群中兩兩交談的聲音傳出,王朱氏見林婧琪一張臉又黑了幾分,心中快意,裝作沒有辦法的模樣,向前走去。
謝珵在人群中給了謝寧一個眼神,謝寧領會,悄悄將已無人在注意的頌曦抱了起來躲進花園裏。
待眾人均走向書房,才帶着頌曦快速的回那小房,珠株早已被謝寧待過去,換了衣裳等着頌曦,見頌曦來了,趕忙替她換衣,索性額頭沒有磕出清淤,只是沾染了些灰,兩人打理了一番,悄悄走了出去。
眾人到了王情之書房,卻都停下步子,這書房本是重地,此時卻無一名家衛,幾個素來紈絝的公子交流了一下眼神,猥瑣的笑了。
倒是林婧琪再也忍不住,她憋了一肚子的火,終於爆發了。
眾人不敢出聲,王朱氏站在門前,攔都未攔住,林婧琪箭步衝上去,一腳踹開書房的門。
灰塵四起,書房的門被林婧琪一腳踢掉,整個摔在了地上,屋內女子的尖叫聲響起。
王情之吼道:「何人放肆!」
外面的人臉色古怪,王朱氏壓制住自己翹起的嘴角,待灰塵下去,這才看清裏面情景,兩個只來得及匆匆套上衣裳的男女,露出大半肌膚,披頭散髮,任誰也知剛剛發生了什麼。
裴瑜兒也看清了外面的人,又一聲尖叫傳出,躲在了床榻的被子裏,羞憤欲死。
王情之站在地上,衣裳還未合攏,露出帶着斑駁痕迹的胸膛,看着一臉怒火的林婧琪,全身血液上涌,轟的一聲在腦中炸裂開來。
房外尚未嫁人的貴女此時才反應過來,紛紛尖叫一聲,往外跑去。
左右大家都瞧見了,悠悠眾口是堵不住了,王朱氏滿意的回頭,勸說公子們離去。
剛剛門踢開的一瞬,鍾瀾就被謝珵捂住眼攬在了懷中,此時王朱氏開口,謝珵索性帶着鍾瀾走了出去。
鍾瀾將謝珵的手從眼睛上拿了下去,「婧琪?」
「放心,婧琪的母親正趕來,想必他們的婚事不作數了。」
鍾瀾還欲回頭看去,被謝珵捂住眼睛又轉了回來,「不許看了,我們且先等着,剩下的事情,我們不便插手。」
林婧琪雙手抱胸,沒有骨頭的倚在門框上,她的腳下就是被她踢落的門,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中,說的話,卻是刺耳無比,「二郎好雅興,書房重地,美人在懷。」
王情之看了眼躲在被子中抽泣的裴瑜兒,想到太子命令他為了兵權娶了林婧琪,張口解釋道:「婧琪,你聽我解釋,我心中只有你一人的,今日,今日喝多了酒,我也不知,我和裴瑜兒是怎麼回事。」
「二郎?」裴瑜兒在被子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林婧琪嗤笑一聲,「你們兩個孤男寡女,衣不蔽體的共處一室,你覺得我會信你的說辭,喝醉?你的書房,她裴瑜兒是怎麼進來的!」
王情之一心只想挽回自己在林婧琪心中的形象,「這我真的不知,如若你不信,我可向天發誓,我是在你踢門時,才清醒過來,看到她在我床榻上,我也很詫異。」
「發誓?」林婧琪的桃花眼掃過慘白着一張臉沒有血色,震驚的裴瑜兒,她可還記得剛剛在石門后,聽到王情之忘我的對裴瑜兒發誓,只愛她一人,譏諷道,「好啊,你且發一個我瞧瞧。」
王情之臉色不變,當真舉起右手,對着林婧琪道:「我王情之發誓,如若知情,讓我天打,天打,五雷……」
「五雷……」
「繼續啊,怎麼不發了?」林婧琪一身在戰場上磨礪出的殺伐之氣,銳氣逼人的對王情之說。
冷汗順着王情之的臉上流淌下來,大晉朝人人敬畏鬼神,相信神仙是真實存在,若是發誓,定會被天道聽見,此時林婧琪竟沒打斷他,他這誓,如何也發不下去了。
裴瑜兒今日名聲算是徹底掃地,聽到王情之要將所有事都推給自己,還故作發誓的模樣,心痛之餘想明白自己不能讓勾引王情之的事確鑿。
淚如雨下的道:「郡主,郡主,瑜兒絲毫不知情,瑜兒也不知為何會在此處。」
王朱氏攆走了還想看熱鬧的公子貴女,又命人去請王老夫人和林夫人,轉過身回到房門門口,就聽見裴瑜兒的哭訴。
當下嗆聲道:「你不知情,二郎說他喝醉,你可別說是有那個熟悉王府的貴女或者公子打暈了你,準確的找到書房,將你送了進來。」
王情之看着幸災樂禍的王朱氏,冷哼:「三嬸今日怎麼這麼閑,連小輩的事都管了起來。」
「府里出了小輩苟且的大事,我當然要抽出時間管上一管,二郎不服,還是先將衣裳穿好吧。」
「三嬸,口下留德。」
林婧琪聽着他們吵成一團,腦仁一跳一跳。
「婧琪!女兒,你站在那裏做什麼,快下來,莫要污了自己眼睛。」林夫人一身水藍色寬袖長袍,發間頭飾樣式華美,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是拽過女兒,嫌惡般瞪了屋內兩人一眼。
「走,我們走,不在這裏待着。」
林婧琪看見母親的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全都湧上心頭,像是有了主心骨般,將頭埋進林夫人懷中,幾近哽咽,「母親,我不嫁了,不嫁了,我們不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