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二十章[09.17]
真是奇怪,她明知青壑是沈令安喜歡的女子,卻仍是發自真心地喜歡她,並且因成為她的朋友而感到喜悅,而秋善公主不過是沈令安曾經拒絕過的一個人,卻被她莫名地影響了心情。
「我倒是有一件事想做。」沈令安看着孟竹,開口道。
「什麼?」
「夫人姿容美如畫,讓為夫突然覺得手癢,想要為夫人作一幅畫。」沈令安說著,已經開口喚道:「來人,筆墨伺候。」
沈令安話音剛落,便有家僕端着筆墨紙硯走了上來。
「你、你要畫我?」孟竹呆了呆,一時說話都有些不順暢了,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沈令安已然起身走到另一張案幾前,拿起了畫筆,看她一副緊張的模樣,不由笑道:「夫人放鬆便好。」
孟竹哪裏能放鬆?連表情都僵硬了。
沈令安見了,擱下畫筆走上前去,俯身將孟竹圈進懷裏,眸光盯着她的臉,笑問:「有這麼緊張?」
孟竹有些好不意思,臉蛋微紅,「從來沒人這樣畫過我。」
「那看來你要從今日開始習慣了,因為我可能會經常想要畫你。」沈令安的黑眸里綻出笑意。
孟竹明顯被這話驚了驚,似是不敢相信,突地,唇上一涼,沈令安已經俯身下來,覆上了她的唇。
窗外暖風拂過,孟竹的髮絲微亂,氣息卻比髮絲更亂,船艙上的婢女和家僕已經無聲地退了下去。
過了好一會兒,沈令安才放開她,帶着熱度的雙眸在她臉上定了定,她正羞紅着臉看着他,似水的眸中含着一絲嗔怪,他伸手撥了撥她被風吹亂的髮絲,然後笑道:「現在這樣便很好。」
沈令安說完,便轉身回到作畫的案几上,直接提筆作畫。
孟竹被他說得臉色更紅了,她故意撇開頭,看向窗外,藉以掩飾她的羞窘。
過了好一會兒,孟竹覺得自己的脖子都有些酸了,突然聽到沈令安喚了一聲,「夫人。」
孟竹回頭,臉上紅暈未消,水光瀲灧的雙眸直勾勾地看着他,帶着絲疑惑。
「不累嗎?」沈令安的眸中帶着笑意。
孟竹乍一聽並未明白,但很快就知道他在指她的脖子,她臉上的溫度再次飆升,佯作鎮定道:「不累。」
說著,她又轉了回去。
「不用轉了,我畫好了。」沈令安笑道。
孟竹一愣,再次回頭看向沈令安,有些不敢置信,「這麼快?」
「不過來看下嗎?」沈令安問。
孟竹猶豫了會兒,還是禁不住心中的好奇,起身走了過去,她站到案幾前,看向那幅畫,這一看,便有些移不開眼。
從沈令安在燈籠上即興作畫開始,她便知道他的畫技不錯,但此刻,看着她的身影如此栩栩如生地呈現在紙上,她仍是覺得驚艷,不過……為什麼他畫的竟是她被打擊得不想下棋時的樣子?
那畫中女子蔫蔫地趴在桌上,紅唇微嘟,看着擺在面前勝負已定的棋盤,眼神有些小幽怨,竟像是在嗔怪那不留情面贏她的人。
孟竹窘了窘,她分明沒有這個意思。
「你不配合我,我只好憑着印象作畫了。」沈令安從她身後環住她,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語氣很是無辜。
「……」
突然,孟竹感覺到窗欞呼啦作響,風力不知何時開始加大,窗外的天色漸漸暗沉,竟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要下雨了。」孟竹話音剛落,便有豆大的雨點辟里啪啦地落了下來,原本平靜的湖面霎時盪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沈相,可否容本宮上你的船避雨?」窗外隱約傳來秋善公主略帶狼狽的聲音。
孟竹一愣,難道秋善公主的船竟不能避雨嗎?這樣一想,她不由走到窗前,就見那穿着一襲白衣的秋善公主竟狼狽地坐在一條最簡單的扁舟上,雨點已經打濕了她的衣裳,令得她曲線畢露,盡顯狼狽。
而此刻,她正仰頭看着這邊,雨水沒有毀掉她面上的清冷,反而多了絲楚楚可憐的嬌媚。
孟竹的心微微一動,身後的人已經將她拉了過去,「也不怕雨飄進來?」
沈令安說著,吩咐了一聲:「綠袖,帶秋善公主到一樓避雨。」
從始至終,他並沒有往下看一眼。
過了一會兒,綠袖上來覆命,表示已經將秋善公主安頓在一樓,沈令安淡淡地點了點頭,並無多餘的話。
綠袖卻是欲言又止,孟竹見了,忍不住問了一句,「怎麼了?」
「秋善公主渾身濕透,可船上只備了主子的衣裳,沒有女子的換洗衣物。」
孟竹突地想起那次在御瀾湖落水,沈令安給她換的是他自己的衣服,想來這船上確實是沒有備女子的衣服的。
可如今她和沈令安已成婚,若是將他的衣裳給秋善公主換上,她的心裏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為她生火烘乾。」沈令安聽了,淡淡道。
「是。」綠袖聽了,連忙領命下去了。
雨下得很大,船身有些微搖晃,孟竹坐在椅子上,不由有些緊張地握住了椅子的手把。
沈令安見了,走過去將她抱起來,道:「這雨一時半會兒不會停,我們先回房歇息。」
孟竹被沈令安抱上床,她拉過被子蓋住自己,才覺得有了些安全感。
沈令安跟着躺了進來,孟竹看着沈令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