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二十六章[07.23]
王爺的側妃,在民間來說也不過就是個妾,哪個姑娘可以當正妃不當,還要選擇去當人家的妾室?
朱仲淡淡地睨着她,「這就不勞你劉媒婆費心了。總之,本官很感激平王對小女的抬愛,請轉告平王爺,實是小女無福,無緣高攀平王爺,望平王爺見諒。」
「好樣的,知道了。」劉媒婆屁股一扭起了身,「我這就去回報平王爺,說您想把令千金許給襄王爺,我倒要看看您會不會兩頭空再落得一身腥!別怪我沒提醒您,平王爺今兒派我送了這幾輛馬車的心意過來,可是給足了您天大的面子,您卻硬要拂了他的意,要我說,這些個王爺可不是好惹的,得罪了平王爺,您就好自為之吧。」
劉媒婆扭着屁股走出朱府大門,府外,一群人正對着朱府指指點點的不知在說些什麼,讓她莫名的覺得一股熱氣撲騰到臉上,這大概是她當媒婆以來最狼狽不堪的一回。
「走吧。」她肥短的手一揮,就要上馬走人。
「劉媒婆,那這些聘禮呢?不送進去嗎?」
「送什麼送,人家不稀罕呢。快走。」
那人莫名的看她一眼,「不會吧?這可是平王……」
「人家想要的是襄王。」
啊,那人恍然地連連點點頭,「難怪昨兒一見到襄王便緊緊抱住不放手。」
這事,大概當時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見,整個陵城上下傳得是風風火火地。
劉媒婆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走是不走?」
「走咧。」那人往後大喊了一聲,「把東西抬回去,動作快!」
劉媒婆轉身便向樂正勛復命,把朱仲拒婚的原話一五一十的給如實傳達了。
樂正勛氣得伸手一揮,把几案上的東西全給掃下地。「真是豈有此理!這朱仲還真是不把本王放在眼底了?我平王要的女人,誰敢跟本王爭?他以為他家女兒是用金鑲的嗎?要不是她那命格奇佳,本王根本就看不上眼!」
劉媒婆身子一抖,朝後退了幾步,「是啊,民婦也是這麼認為的。何況這襄王從頭到尾也沒表示要娶朱大小姐的意思啊,民婦也不明白這朱大人怎麼就這麼斬釘截鐵的拒絕了民婦,半點後路也不留,說起來還真是古怪……
「一般人家若要拒婚,尤其是有好幾家在考慮時,在話語上也是會多做保留,絕不會撕破臉的,像朱大人這樣一口否絕,油鹽不進,甚至連考慮二字都沒出口的,民婦還當真沒見過,就不知這其中原由是什麼。」
是古怪,古怪透了,從賞花宴開始,朱延舞這女人似乎就在避着他,像是早就知道他對她有預謀似的,實在不合情理,落水時寧死也不攀住他的手,一直到襄王出現前,她寧可一再往下沉也不要他去抱她……
這事想破頭他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難道他的計劃被她發現了?就算她知道他要算計她,那又如何?嫁給他平王可是她的造化,她有必要避他如蛇蠍嗎?
「你明天再去一趟朱府。」
「嗄?」不會吧?「王爺……民婦才剛剛被轟出來……」
話未落,樂正勛不悅的眸光掃過來,劉媒婆忙不迭低下頭去。
「照本王的話做,其他的事本王自有主張。」
「是,王爺。」
樂正勛揮手讓她離開,親衛徐國很快地來到他身邊,樂正勛低聲交代了幾句,此時,樂正勛母妃舒貴妃的弟弟,也就是樂正勛的舅舅高朗走了進來,徐國很快便躬身退下。
高朗是當朝左丞高湛的兒子,常年對外經商,從不碰朝政,這回也是為了操辦四皇子平王的賞花宴才前來洛州的高氏行館小歇幾日,在洛州,他算是主,平王算是客,但平王畢竟是王爺又是皇子,就算他是主人,基本上樂正勛要做什麼,他也只能都依他。
「舅舅。」樂正勛見到他很是客氣的低頭叫了一聲。
高朗笑笑的點點頭,「白天的事我聽說了,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這朱仲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只能吃罰酒了。」他就不信他堂堂東旭王朝的平王爺連一個縣令的女兒都搞不定。
「勛兒,朱仲的官雖小,在陵城卻是很有聲望的,你莫要過於任性讓人抓住了把柄,日後反而不好做事。」
樂正勛眼中厲光一閃,冷笑一聲,「舅舅,要讓一個好官變貪官,不過一句話的事。」
高朗一愣,斂了笑,「就算騙得了一時,也騙不了一世,你……」
「舅舅放心,本王自有分寸。舅舅若真看不下去,可以馬上離開洛州,這裏發生的一切都由我平王自行承擔,莫要拖累了舅舅才好。」
話都說到這分上了,高朗還能說什麼?
高朗一笑,轉身要走,突然想起什麼又回過頭來,道:「齊大小姐還沒離開洛州呢,她對你算是有心。」
鬧了被拒婚這麼大的事,齊若雨也算是看了他一場笑話了。
「侄兒知道了,謝舅舅提醒。」樂正勛微微欠身,並不領情。
現下,如何得到這天生鳳命的朱延舞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他也顧不全了。
刺史府邸,一個高大的身影匆匆而入直奔主屋而去,手一揚,門還沒敲就聽見裏頭的咳嗽聲。
「秦大人請留步!」徐總管聽門外守衛說這秦司馬到來便忙不迭放下手邊的活趕過來,為的就是阻止有人去吵他家王爺。「爺正歇着呢,現在不方便見您。」
秦慕槐皺起眉,「這太陽都快下山了,你家爺還歇着?」
「爺昨兒下水救人,自個兒也是着了點涼,昨晚發了高熱,大夫叮囑務必按時服藥休養幾日,免得落下病根,若秦大人沒有重要的事……」
「沒重要的事我來幹麼?」
徐總管堆着笑臉,打躬作揖,就是沒打算讓人走進這間屋子,「請秦大人見諒。我家爺今天真不方便見客。」
「說一下話也不成嗎?」
「爺正睡着……」
此時,屋裏的樂正宸出聲了,「徐總管,讓他進來吧。」
徐總管一聽,忍不住哀怨的看了秦慕槐一眼,怪他不讓他家爺好好休息,但嘴裏還是恭敬應了句,「是,爺。秦大人請。」
說著,替秦慕槐打開門讓他進屋去,再順手將門給關上。
屋裏點着安神的檀香,氣味清淡好聞,讓人一進屋便有股安定心神的效果,可惜門窗緊閉,還是有點悶。
樂正宸懶洋洋的躺在卧榻上,連眼皮都沒睜開,看起來似乎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