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百萬災銀渺無蹤【下】
()陽光照在死去的屍體上,大街上的行人嚇得一個也沒有。
白色的雪地上流了許多紅色的血。傲逍遙長長嘆道:“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偷襲呢?否則我也不會殺你們的。”
朱藍藍道:“死了幾個狗奴才,傲大哥不必難過。”
傲逍遙冷冷道:“可憐他們做了一輩子忠實的狗,死了主人也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朱藍藍道:“那我應該怎麼辦?我應該大哭嗎?”
傲逍遙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心裏很難過。”
朱藍藍道:“人死了就死了,剛才你不殺他們,你就會死在他們手下,他們死比你死的好。傲大哥,這次沒人會追殺你了,你以後不但不是反賊,而且是一個兩次救了公主大駕的大功臣。”
傲逍遙苦笑道:“我現在才明白,古時指鹿為馬的事,確實有之。”
歐陽白白也道:“不錯,不但以前有,現在就有。”
朱藍藍道:“你們是在說我呀。”
歐陽白白道:“不是你還有誰?明明傲大哥殺了,他們卻說傲大哥是救駕的大功臣。”
傲逍遙笑道:“這就叫有強權沒公理,什麼是公理?我看誰的本事大,誰說的話就是公理,就好像所謂的聖人,放個屁也沒人會說是臭的,皇帝們殺人沒一個說是錯的,他們說的話就是公理,這他媽的叫什麼世道呀。”
朱藍藍悠悠道:“所以說,你還是當官的好,你如果做了駙馬,那什麼人敢說你做的不對?”
傲逍遙冷冷道:“但可惜我可不喜歡做奴才,我可不喜歡做狗。只有不是人的人才去做狗,我們放着好好的人不做,為什麼選擇去做狗呢?你說對不對白白妹妹/?”
歐陽白白鼓掌贊道:“傲大哥果然是傲大哥,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傲俠,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傲大哥。小妹就是喜歡你這一身傲骨的英雄氣概。”
朱藍藍道:“難道人家做官的都錯了嗎?”
傲逍遙道:“做官的並沒有錯,但是做貪官的就不對了。”
朱藍藍道:“你老罵我們手底下的人是狗,那沒有這些狗,沒有人去做官,沒有人守衛疆土,這個還有國嗎?”
傲逍遙笑道:“你說的也對,總得有人去為國當官,但也有人不喜歡做官,我就是,希望做官的是個好官,不要做狗官,當皇帝的是個好皇帝,不要做昏君,當狗的是只好狗,不要做一隻惡狗,那就好了,至於別人怎麼想,我也不想知道,只是我知道,我自己絕對不會去做狗,我寧願粗衣淡飯的逍遙一輩子。因為我最討厭那些馬屁精,最討厭卑躬屈膝之輩,我主張的是人人平等。”
人世間有多少的馬屁精呀,但卻人人都喜歡馬屁,所以才會有拍馬屁的人,那些正值的正人君子反而不如拍馬屁的人吃香,所以才會人人都愛拍馬屁,人都喜歡被拍馬屁,拍馬屁的謊話永遠是人最愛聽的。
朱藍藍嗔道:“那我怎麼辦?難道和你一樣的過着普通人的生活嗎?”
傲逍遙淡淡道:“沒人強迫你非得跟着我不可,也沒人強迫你做我的老婆,對不起,我一個窮小子受用不起。”
朱藍藍眼淚掉了下來,女人說哭就哭,當真是好本事。
她委屈的道:“你抱過人家,打人家那裏,還摸了人家那裏,你叫我怎麼去跟別人呢?”
傲逍遙雙手捂着臉長長嘆道:“唉,女人真是麻煩,都像你這樣,那男人還有的活嗎?你看看人家青*,有多少男人不但抱過親過,還,還被人睡過,人家不還是有臉活着嗎?”
朱藍藍使勁打了傲逍遙一拳,大罵道:“你,你無賴,你怎麼可以拿那些不要臉的賤貨來和我比,我可是冰清玉潔的,我可是大明公主。你只要碰過我不該碰到的地方,你不要我也不行,你再說這種話,我,我,我。”
她撿起一把劍道:“我就死給你看。”
傲逍遙急忙奪過寶劍,柔聲道:“幹嘛這樣要死要活的,我只是打個比喻罷了。我有什麼好呀,你為什麼思想這麼保守呢?我碰到你又不是有心的。”
朱藍藍嗔道:“我不管,女人講究三貞九烈,沾衣捋袖便為失潔,我不管你是不是有心的,只要你碰過我的手,我都要跟定你了。更何況你碰到許多你不應該碰到的地方。”中國人這種觀念根深蒂固,只要是良家女子,通常都如此。
傲逍遙苦笑道:“唉,如果都和你這樣,那我不知道還要有多少個老婆了。”
朱藍藍道:“你以後不許再說這種傷人的話,否則,我真的自殺,我死了,你也不好過。”
為什麼總有這麼多的女人會為情自殺呢?她們都以為自己自殺男人會內疚一輩子,豈不知又有哪個男人會這樣呢?女人滿街都是,等那個男人找到了新的女人,很快就會把她忘記,那她的死她自己得到了什麼呢?即使男人內疚,她的死難道還能復活嗎?這樣的傻瓜確實不少,這樣的傻瓜真是傻的可憐,死的也活該。
傲逍遙道:“我真的很佩服那些女人。”
朱藍藍道:“那些呀?還有人比我們兩個人好的嗎?”
傲逍遙笑笑道:“那些*們真的令人欽佩,她們的勇氣真是可佩,一個人能同時接受很多男人,同時和很多男人睡過覺,並且臉上時刻帶着微笑,也沒有說自殺,更不怕別人罵她們不要臉,也不怕她們父母知道,你說這種勇氣是不是很可佩?”
朱藍藍狠狠地呸了一口道:“她們也能叫女人嗎?她們簡直是賤貨,不要臉的賤貨。”
歐陽白白也道:“一個人做什麼不好,非要做這個,簡直可恥,我寧願餓死,也決不做。還有她們做這個能對得起養育的父母嗎?如果她們的父母知道了,肯定後悔生下她們時為什麼沒用尿把她們淹死,丟人顯眼的,臭不要臉。”
朱藍藍也道:“說的對。”
傲逍遙道:“人家也可能是被逼的,被生活所迫呢?”
朱藍藍道:“什麼被逼迫的,我看多數是自願的。”
傲逍遙道:“其實,這個問題官府做的也不對,他們不但不管,反而提倡,自己還經常光顧,唉,人呀,為什麼總會做出這麼骯髒的事來呢?”
這就是人生,這就是人性,有黑暗也有光明,有好人也有壞人。任何人也無可奈何,因為人生本來就無可奈何,本來就充滿了矛盾。
歐陽白白問道:“傲大哥,下一步咱們怎麼辦?”
傲逍遙沉思一會,忽然問道:“對了,藍藍,你們怎麼知道鏢銀被劫的呢?我當時沒有發現一個活人。是誰報的信呢?”
朱藍藍道:“哦,你問這個呀,是嚴相國的手下。當時嚴嵩稟告父皇說找人跟蹤神刀門,以防萬一。可是沒過幾天,那兩個人回來稱鏢銀被人搶走,他們說是神刀門勾結強盜所為,我一時好玩,這才跟着錦衣衛來看看熱鬧,由於鏢銀太多,所以叫捉拿黃雲海審問。”
傲逍遙點點頭道:“原來是嚴嵩這個奸臣,我看這件事有點奇怪。那兩個侍衛叫什麼呀?”
朱藍藍道:“一個叫做宋剛,另一個叫馬齊。哦對了,那個馬齊你也見過,就是剛才要救我的那個錦衣衛。”
傲逍遙急忙道:“你怎麼不早說。”
朱藍藍嗔道:“你也沒問我呀。”
傲逍遙急忙道:“我們快去找馬齊,也許他們走的並不遠。”
他一手拉着朱藍藍,一手拉着歐陽白白,施展絕頂輕功一直朝着京城方向追去。
在離城外不遠的小樹林裏,十幾個人正在走着,為首的正是馬齊。
傲逍遙急忙拉着二女幾個起躍,大聲叫道:“馬齊,先別走,我有話說。”
馬齊聽到有人背後喊他,甩頭觀看,原來是公主朱藍藍,以及劍法可怕的傲逍遙。
他急忙站住,雙膝跪倒磕頭道:“公主有何貴幹?傲大俠有什麼吩咐嗎?”那十幾個錦衣衛也一起跪倒,他們實在是怕極了傲逍遙,因為他們實在是沒見過有人能把劍用的這麼神。
傲逍遙問道:“馬齊,你起來,我問你什麼,你必須老實回答。”
馬齊連聲道:“傲大俠有話請講,小人一定照實稟告,絕不敢說謊話。”
傲逍遙道:“那我問你,你憑什麼一口咬定,是神刀門勾結強盜奪去了鏢銀呢?”
馬齊愣了一下,馬上回答道:“小人不敢肯定,只是事情機密,強盜知道信也太快了。”
傲逍遙道:“我親眼看到黃萬勝為了保護鏢銀,已經死了,那鏢銀被劫時,你們兩個人為什麼不幫忙呢?”
馬齊嘿嘿的笑道:“小,小人怕死,小人功夫不好。”
傲逍遙鼻子裏哼了一聲道:“我看不是你功夫不好,恐怕是另有別。”
馬齊急忙辯解道:“哪有呀,我說的句句是真呀。”
傲逍遙冷笑道:“好一個句句實言,那我問你嚴嵩為什麼派你們暗中跟蹤?你們又為什麼栽贓給神刀門?”
馬齊支吾着道:“這,那,那裏,我們沒有。”
傲逍遙怒道:“還說沒有,我早就懷疑這件事可疑,現在我已經明白了,一定是嚴嵩暗地裏派你們提前通風報信給黑虎幫的賊人,卻又順水推舟把這件事嫁禍給神刀門,要不怎麼會派你們跟蹤?如果人都死了,鏢銀被劫走的事不會傳的這麼快,他是怕夜長夢多,所以才派人跟蹤說是暗地保護,實際是通風報信,叫你們回來指證是神刀門勾結賊人所為,是不是這樣?”
馬齊一聽,臉色慘變,一張微黑的臉變得慘白,他哆嗦的道:“哪,哪有的事,傲,傲大俠,真,真真,真是會編造故事,跟本沒有此事。”
傲逍遙大怒道:“你敢撒謊?你結巴什麼,肯定心裏有鬼。你倒底說不說?”
馬齊狡辯道:“小人已經把知道的都說了,你叫小人說什麼呀。”
傲逍遙拔出寒光玄鐵傲劍,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喝道:“你說不說?”
歐陽白白道:“我勸你還是說了,死的滋味可不好受。”
朱藍藍喝道:“狗奴才,原來你有這麼多事瞞着我。快講!”
馬齊嚇得抖成一團,不住的磕頭求饒道:“小人句句實言,沒什麼好說的呀,傲大俠饒命呀。”
傲逍遙冷笑道:“對付你這種人,我有辦法,你說如果我把你的耳朵割下來,然後再割掉你的鼻子,你說滋味好受嗎?”
馬齊嚇得面無土色,戰戰兢兢的道:“小人說了,傲大俠手下留情。”他暗道:“如果那樣,簡直活受罪,還不如死了的好。還不如實話實說,到時候跑的遠遠的,找個沒人的地方,過下半輩子。”
傲逍遙道:“你,我一定會放了你。”
馬齊點頭道:“傲大俠一諾千金,那我就如實的講了,這件事情其實是。。。。。。”
傲逍遙突然大叫道:“小心暗器。”他話剛一出口,就見寒光一閃,一條黑影瞬間消失在樹林裏。
馬齊臉上的肌肉痛苦的扭曲着,他雙手捂着咽喉,鮮血一絲絲的從手指縫裏流了出來。在他脖子後邊插着一把小飛刀,飛刀的紅綢布條迎風擺動着,紅色的布條,就像鮮血一樣的紅。
傲逍遙大吃一驚,當他看清楚暗器來時,想阻擋已經來不及了。
馬齊嘎聲道:“好,好毒。。。。。。辣。。。。。。”言未盡,瞪大了雙眼,呼吸已經停止。
一條生命就這樣結束了,一秒鐘之前還是活蹦亂跳的,一秒鐘之後轉瞬間鮮活的生命消失了。生命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
傲逍遙抱住他大聲的道:“到底是誰下的毒手,誰是幕後主使人?鏢銀現在藏在哪裏?”
沒有人回答,因為死人是不會回答的,殺人滅口!
馬齊脖子上插着一把兩寸來長的小刀,小刀的刀把上竟然刻着一隻兔子臉,一隻可愛的小兔子。正是這刻着可愛兔子的小刀要了人的命!表面可愛的東西,他的內心不一定是可愛的,有誰知道這是笑裏藏刀呢?誰又能想到這隻可愛的小兔子竟然是要人命的鬼差,勾人魂魄的無常!
那隻小兔子彷彿在笑,它笑的好可愛,兩顆大門牙,長長的耳朵,笑眯眯的盯着人。
它在笑什麼?它肯定是在笑你們這些愚笨的人們,居然叫兔子給咬死了,真是可笑至極。
傲逍遙仰望藍天,長長出了口氣,神色黯然道:“就這樣死了。我已經知道誰是幕後主使人了。這把飛刀上有隻小兔子,看樣子一定是黑虎幫兔分舵的堂主。”
人已死,但鏢銀卻沒有下落。但傲逍遙已經差不多知道誰是幕後主使人了,就是殺死馬齊的人,殺死馬齊的是什麼人?就是那個主使人,馬齊的行蹤只有一個人知道,那個人就是嚴嵩父子。
傲逍遙道:“咱們趕緊趕往京城,去找那個宋剛,說不定會有眉目。”
現在他關心的並不是誰是幕後的主凶,他關心的只是那一百萬鏢銀的下落,因為那是百萬百姓的救命錢!他要儘快找到那筆錢,否則遲一天,不知道還有多少災民死於非命。
三個人腳下加速快行,京城已經不遠。
傲逍遙道:“藍藍,快要到你家了,你還是回家去。”
朱藍藍道:“不,我還沒玩夠呢,我還要玩。”
傲逍遙笑道:“你看,江湖多風險,處處要人命,你難道不怕把小命丟掉嗎?”
朱藍藍笑道:“有你傲大俠在,誰會是你的對手呢?”
傲逍遙苦笑道:“那也不見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再說江湖人多是陰險卑鄙之輩,現在還不知道有多少隻眼睛在盯着我呢,我們以後要加倍小心。”
他們正說著,從京城方向來了一個中年婦女,手裏還挎着個菜籃子,慌慌張張的走着。
幾個人剛要擦肩而過,忽然那個中年女人住下腳步,嘴裏道:“咦,是你?”她瞅瞅朱藍藍,仔細的端詳了一會,忽然跪倒行禮道:“六公主,是你嗎?”
朱藍藍也瞧清來人的樣子,心裏很詫異,問道:“是啊,你不是陶彩娥陶姑姑嗎?快起來,不要多禮。”
陶彩娥道:“是,公主最近好嗎?”
朱藍藍笑道:“很好,這位是未來的駙馬爺,那位是駙馬爺的小妾,呵呵。”她自己也笑了,笑的好像銀鈴一般。
陶彩娥急忙道:“恭喜公主有靠了,見過駙馬爺。”
傲逍遙一臉尷尬,急忙道:“你別聽她亂講。”
朱藍藍道:“幹嘛,想懶帳嗎?對了,陶姑姑你這是哪裏去呀?”
陶彩娥驚慌的四周看看,然後小聲道:“公主出大事了,您千萬別回宮裏去了。”
朱藍藍大驚失色,急忙道:“什麼事呀,到底怎麼了?”
陶彩娥道:“昨天晚上出了一件天大的事,你可千萬不能回去,否則你父皇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朱藍藍笑了,她道:“父皇最是寵我,怎會對我不利呢。”
陶彩娥道:“昨天晚上深夜,你父皇被宮女暗殺,他。。。”
朱藍藍大驚失色,打斷她的話問道:“我父皇死了嗎?這怎麼可能?”
陶彩娥道:“公主別急,你聽我慢慢說,你父皇並沒死,宮女楊金英和邢翠蓮這兩人要殺死你父皇。”
朱藍藍大驚道:“是她們,她們為什麼這樣做?”
陶彩娥嘆了口氣道:“還不是被逼無奈,但她們也太糊塗了。當時,嚴嵩的親信趙文華送給你父皇一隻五色神龜,你父皇視如珍寶,而這隻神龜是由宮女頭領楊金英和邢翠蓮兩個人負責,可哪曾想,她們發現神龜死了,而養龜的水池有很多顏色,多半這隻烏龜是用顏色染成的。楊金英她們一想,如果此事被你父皇知道了,一定會把她們殺了,她們於是決定先下手為強。”
朱藍藍怒道:“她們真大膽,不過是死了一隻烏龜嘛,好好的說明白不就好了嗎。”
陶彩娥冷笑道:“她們是大膽,可也不能全怪她們。恕我大膽的說,你父王荒淫無道,昏庸無能該死。”
朱藍藍喝道:“你大膽的奴才,要不是看你多年的養育之情,我一定殺了你。”
陶彩娥冷笑道:“公主先別生氣,聽我講。你父王聽信道士所謂的長生不老之說,邵元節、陶仲文這兩個老道有什麼能為?居然可以做到兵部尚書,少保的名銜,這先不說,最可氣的是,你父皇竟然把練好的丹藥逼着宮女們食用,叫她們做實驗,弄得好幾百名宮女都得了病,還有的死了,宮女們簡直受盡了非人的折磨,即使沒有這件事,宮女們也早就想殺了他。所以那兩個帶頭的宮女才決定殺了這個昏君,也算為百姓做了件好事。她們用繩子勒住你父皇的脖子,你父皇拚命掙扎,但是她們緊張過度,誤把繩子打成了死結,沒有勒死他,於是她們大驚,以為你父皇是天子,沒人能殺了他,於是那十幾個宮女紛紛拔下頭上的發簪一陣亂刺。正在這時,有一個叫張金蓮的宮女,這個賤人居然跑到坤寧宮報告了皇后,皇后趕到救了這個昏君。我當時就和皇后在一起,可憐楊金英等人那裏能逃出皇宮呢,全部被抓。皇帝大怒,要遷怒於宮女,我以前曾是伺候你母親的宮女,所以我知道皇帝早晚要殺我,我趁着慌亂之時,偷了皇后的令牌,天剛剛亮就逃出來了。”
朱藍藍聽到父皇沒事,心裏平靜了許多,但她奇怪的是為什麼陶彩娥會說她也有危險,她問道:“那父皇為什麼要殺我呢?”
陶彩娥苦笑道:“公主呀,你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身世,皇后其實並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你親生母親是寧嬪王氏呀,她才是你的親生母親。”
朱藍藍睜大了雙眼,半天無語。
陶彩娥接着道:“當年你父皇看你母親王氏長的漂亮,當年你母親還是個宮女,我和她是在一起的宮女,我們情同姐妹。昏君看你母親很是漂亮就寵幸了你母親,十月之後生了你,由於你自小很是招人喜歡,皇后也很喜歡你,就把你抱過來撫養,於是我就當你的奶娘看護你,並且不允許你們母女相認,我一直也不敢說。只是經常帶你去你母親那裏去玩。”
朱藍藍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麼王氏會對自己像親生女兒一樣,為什麼陶姑姑對她這麼好,她眼睛裏不禁熱淚盈眶。
陶彩娥道:“可是這次事件你母親也被捲入其中,肯定是活不了了,你父皇要是怪罪下來,你肯定也會受到牽連的。我也活不了,就是沒這件事,我們宮女遲早也要被那個昏君折磨死,可恨的是沒有殺了那個昏君,真是千古遺憾。”
朱藍藍這才明白,她已經哭成了淚人,她大哭道:“母親呀,女兒對不起你。”傲逍遙聽了事情的原委,心裏也不是滋味,原來這裏邊還有這麼多的曲折。
陶彩娥勸道:“公主呀,不要難過了,你現在有了依靠,我也就放心了。”
朱藍藍擦乾眼淚道:“我要進宮,我要見父王,我要救我母親。”
陶彩娥拉住她道:“還救什麼呀?她們早已經被凌遲處死了,你母親早已經死了,昏君毫無人性,說不定也不會放過你,你還跑去見他。”
傲逍遙也道:“人已經死了,你回去也沒用了。”歐陽白白同情的抱住她,安慰道:“別傷心了,千萬不要回去,他正在火頭上。”
勸解了好一會,朱藍藍情緒才稍微平靜下來。
陶彩娥道:“駙馬爺,公主就交託給你了,你要好好對她,我要走了。”
朱藍藍道:“姑姑,你往那裏去?”
陶彩娥苦笑道:“去哪裏都好,只要離京城越遠越好,從此之後我隱姓埋名,我一個奴才,應該沒人注意的。保重了公主,奴才走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轉身就走。
朱藍藍揮手道:“陶姑姑,你要保重呀,再見了。”
陶彩娥道:“保重了,千萬別回去了,離得越遠越好。”
她慌慌張張的離開了,消失在遠方,她做了一輩子的宮女,終於恢復了自由,她就像一隻出籠的小鳥一樣自由的到處飛,想去哪就去哪。
黃昏最後一道夕陽照射在宏偉壯觀的紫禁城上,極其的富麗堂皇。這都是老百姓用血與淚建造的。
宋剛在皇上身邊站了一天的崗,寸步也沒有離開,皇上昨晚受驚過度,宮女們沒有勒死他,他總算是幸運,但不幸的確是那些要謀害他的宮女,可憐的宮女們被一刀一刀的凌遲處死。這是最殘忍的刑法,一個人被砍頭只是痛苦一會,可是這種刑法,被刀子一條一條的把肉割下來,要割好幾千刀,從早上一直割到晚上,最後受盡折磨才死,真是慘不忍睹。後宮受牽累的宮女大約有千人之多,整個皇宮裏籠罩在一片白色恐怖當中,任何人都提心弔膽,害怕一不小心災禍就會降臨在自己身上。
宋剛和另一個錦衣衛頭領換了班,他擦了擦額角上的冷汗,渾身官袍盡都濕透了,如同被雨淋濕一般。他提心弔膽的過了一天,回到家裏一頭扎在床上,半天也不想起來。
宋剛喃喃道:“唉,真殘忍,死了這麼多人。”
他獨自一人在京城裏,至今還沒成親,父母也早亡,可謂是身無牽挂。他學的一身好武藝,尤其是槍法出眾,追魂奪命鎖喉槍,槍槍追魂,槍槍奪命,但是他總是覺得心裏很亂,尤其是皇上派他去監視神刀門的人時,說是皇帝派的還不如說是嚴嵩父子,他暗地裏投靠了嚴嵩的兒子嚴世藩,在他們父子把持朝政的二十幾年,又有誰敢不依從呢?他也是沒辦法,如果不投奔他們父子,恐怕他早已經死了。他這人機靈能幹,倒是很會討得主人的歡心,所以才做了一個錦衣衛的小頭目。
他拿起追魂奪命鎖喉槍,在院中耍了幾下,心中的煩悶稍稍消除。
可就在這時,房頂上一個人冷冷道:“追魂奪命槍,果然不錯。”
宋剛抬頭往屋頂上看,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一個黑衣人,一身黑衣,黑的就像是黑面判官一樣,他到底來判誰的生死?
宋剛也是一個高手,心裏雖然感覺害怕,但他也很鎮定,他緩緩道:“朋友深夜光顧,不知有何貴幹?”
黑衣人飛身躍下,臉上冷冷的,沒有一點表情,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陰森森的,眼珠子是綠色的,手裏一把刀,這把刀長且窄,常人都用鬼頭刀,是醜惡的鬼臉做刀把,而他的刀把卻是一隻可愛的兔子臉,閃亮的刀背上刻着一隻兔子,一隻笑咪咪的兔子。
宋剛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他顫聲道:“來人莫非黑虎幫兔分舵的堂主,江湖人稱黑白追魂雙兔的其中一人嗎?”
黑衣人冷冷道:“不錯,我是黑兔毛手。”
宋剛急忙滿臉陪笑道:“我們相國嚴大人和貴幫主是好朋友,請貴客裏邊喝點茶水,裏邊請。”
毛手冷笑道:“不必了,在下來為了一件事。”
宋剛道:“什麼事。”
毛手道:“要你的命。”
宋剛臉色大變,強作笑言道:“朋友肯定搞錯了,我們是友非敵呀,我是嚴公子的貼心人,咱們是一家人。”
毛手道:“叫你死個明白,就因為你知道的太多了,所以你非死不可,就是嚴世藩派我來殺你的,因為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卸了磨殺驢,兔死狗烹,這種事實在是太多了。
宋剛怒罵道:“狗賊,好狠的奸賊。”他手裏的奪命鎖喉槍不由得暗暗的抓緊,但抓槍的手卻是冷汗直流。
宋剛忽然道:“朋友我這裏有很多錢,你只要放過我,這裏所有的錢都是你的。”
毛手冷冷的看着他,並沒有說話。
一個人如此冷漠,金錢怎麼能打動她呢?更何況只要殺了宋剛,那錢還會自己跑了嗎?
宋剛心徹底的涼了,他緩緩道:“你真的要殺我?”
毛手冷冷的點點頭。
宋剛道:“既然你一定要殺我,我還有一句話要講。”
毛手道:“你說。”
宋剛道:“我要告訴你,這句話就是,你去死!”他突然發難,一招毒龍鎖喉,直刺毛手的咽喉,他深深的知道,只有突然的襲擊,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但他還是錯了,他的錯這一輩子也沒辦法改了。他的錯誤付出的代價就是死。
當他一槍刺向毛手的咽喉時,他認為必然成功,這是他的看家絕招,他認為自己這一招運用的最好。
但當他的銀槍離毛手的咽喉還有一寸時,僅僅就差一寸,就可以洞穿他的咽喉。但就是這一寸的距離,他再也遞不出去。他只感覺到渾身瞬間失去了力氣。他就感覺與此同時,咽喉上冰冰涼涼的,好像有東西。瞬間一陣劇痛,他大叫一聲,順手拔出這把小刀,他噶聲道:“好歹毒的暗器。”
毛手悠悠的道:“可惜你忘記了,我雖然用大刀,但卻常用小刀殺人,你錯了。”
他的確錯了,他的錯只有死。
他的慘叫聲驚動了門外的人。有人道:“有慘叫聲,可定出事了。”
正在這時,院門外忽然跳進三條黑影。
毛手急忙縱身跳出,他不愧為兔堂主,逃的果然比兔子還快。
來人正是傲逍遙以及歐陽白白,朱藍藍。傲逍遙近前一看,宋剛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他急忙道:“二位妹妹,你們回客店等我,我去追兇手。”
他急忙尾隨者那條黑影而來。唯一的線索已經斷了,究竟鏢銀藏在哪裏呢?他只有抓住這個殺手才能找出線索。
這人輕功即為高強,以傲逍遙的速度抓住他沒問題,但他想知道誰是幕後的主使人,於是他遠遠的跟蹤。
這人用盡所有力氣,竄房越牆,東拐西轉,來到了一所大的宅院。他左右四周看了看,確定發現沒人跟蹤,這才縱身跳進了院門。
傲逍遙沒有跟進去,他圍着這個宅子轉了一圈,來到正門,門口寫着兩個大字嚴府。他暗道:“怪不得如此氣派,如此大呢,原來是奸相嚴嵩的府地,看來嚴嵩和鏢銀被搶的事有很大的關係。
他又轉到了後門,他決定要進去看看,看看究竟老賊和兇手什麼關係。雖然猶如龍潭虎穴,在他看來也是來去自如,他不想打草驚蛇,他要夜探奸相府,查出鏢銀的下落。
他縱身跳進奸相府,因為這是找出鏢銀唯一的希望,他絕不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