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十一章[09.26]
「王妃。」霽顏喚了一聲,趴在寢堂門口,瞧着四下無人,走到余競瑤的身邊。「剛才盯着凌雲堂的芸兒說,方才瞧見那位在側門迎了個客,你猜是誰,郡主。」
余競瑤見她神經兮兮地,問道,「哪個郡主?」
「還有哪個郡主,琿王府郡主,沈怡君啊!」
余競瑤愣了住,陳纓鉺和沈怡君什麼時候走到一起了,這個沈怡君,自從搬出了琿王府,可好久都沒見她了。
「她們倆指不定在打什麼主意,王妃現在要不要去凌雲堂,把她們堵住?」霽顏緊張道。
余競瑤笑了笑,「我堵她做什麼,人家還沒嫁進來,自然有待客的權利。再說去了便知道她們在算計什麼嗎,她幾句話就能敷衍了事。不要打草驚蛇,讓芸兒繼續盯着。」
霽顏應聲退了出去,余競瑤冷笑,沈怡君還能打什麼主意。琿王替她求婚,被陸勉一口拒絕,她想當然又要把這恨記在自己頭上了。如今自家府中多了陳纓鉺這麼個添堵的,她巴不得貼上去,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她們是在那想着如何對付自己吧。
當初在琿王府,礙着地位有些事余競瑤不得不忍,現如今在自己的地界,還能再讓她得逞。
余競瑤摸着手腕上的墨玉鐲子,上好的墨玉,在陽光下投下濃艷的碧色,她望着那抹碧色思量着。沈怡君的到來,不見得是件壞事,她那點心思在余競瑤心裏再透徹不過了,沒準倒是可以籌謀一番。
沈彥欽忙了一個晚上,入夜才回了王府。洗漱完畢回內室,余競瑤已經躺下了,沈彥欽看着只蓋了一層單被的她,眉頭深蹙。平日裏她最怕冷,尤其是這寒冬臘月的,恨不能抱着火盆睡才好。所以沈彥欽夜夜都擁着她,暖着她。然這幾日,她連被子都不加了,每每觸碰她都肌膚熱燙。
聽到沈彥欽躺了下,余競瑤轉過身來,盯緊了他,本來想說些什麼,最後卻道了句:「殿下,要嗎?」
沈彥欽微怔,沉默地盯着她,雙目溢出漫漫的憐愛。可在余競瑤的眼中,只有迷惘,和強烈的期待。
見沈彥欽沒有回應,余競瑤向前挪了挪,火熱的唇試探着碰觸他那冰冷的唇,輕輕的,帶着微涼的誘惑。沈彥欽身體的慾望霎時間被她撩了起來,一個翻身,把她壓在了下面。二人對視,沈彥欽眉宇間凝着一股無奈的疼惜。他低頭,狠狠地吻上她的唇,這一吻如撕心般猛烈,余競瑤先是一驚,隨即雙臂環住了他的頸脖,闔上了雙目。
纏綿了許久,隨着沈彥欽的一聲重喘,他忍住了炙火,翻下身將余競瑤抱在了懷裏,便沒有任何動作了。
「殿下?」余競瑤灼然。
「再養養吧。」沈彥欽收了收胳膊,把余競瑤朝懷裏按得更緊了。
余競瑤沉默了,看來今兒的話他是聽懂了。
第二日一早,沈彥欽用了早膳,亦如往常對余競瑤言了一句,「晚上我早些回來。」就出門了。
他一走,余競瑤便覺得這王府靜得很,心也空落落的。眼看着便要過新年了,看着滿院子忙活着的人,她仍覺得孤單得很。
「王妃,郡主又來了。」霽顏在余競瑤耳語。
又來了?連着兩天了,她倒是上心啊,還專挑沈彥欽不在的時候來。「芸兒最近有什麼發現了嗎?」余競瑤問道,霽顏挑了挑眉,「王妃猜得真准,昨個晚上陳家小姐的婢女果真偷偷在膳房轉了起來,還去了梅園。」
「嗯。」余競瑤冷笑。沈怡君在想什麼,她清楚得很。「霽顏,咱們去園林走一趟吧。」
霽顏會意一笑,應了聲「好」。
霽顏轉身取了個手爐奔了過來,「王妃,把這個帶着吧。」
余競瑤看着那的手爐笑了笑,「我不需要了。」還嫌她不夠熱啊。
然霽顏卻道:「這是殿下囑咐的,王妃還是拿着吧。」
余競瑤怔了怔,接了過來。手爐入懷,暖意融融,很舒服。確實,這幾天倒沒有前段日子那麼燥熱了,也不知是自己身子適應了,還是那葯沒效了。
去園林必經凌雲堂,剛一靠近,便瞧着陳纓鉺正指揮着小婢們往院裏搬東西。她眼神一轉,餘光瞥到了余競瑤,不動聲色,提高了幾分嗓音道:
「輕點,這可都是寧王送來的,若是不小心摔了那一件,有你們好看的。」
這話是說給余競瑤聽的,那東西哪裏是寧王送的,不過是混在寧王賞賜中皇后給她的。
待余競瑤走近,陳纓鉺故作驚訝地喚了一聲:「見過王妃,王妃這是要去哪裏啊?」余競瑤就等着她這聲招呼呢。「去園林轉轉,賞雪。」她唇角噙着抹笑應道。園林?這裏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王妃好有雅興啊。」熟悉的聲音從院中傳來,陳纓鉺讓了讓身子,沈怡君走了出來。
「原來是郡主啊,好久不見。」余競瑤笑意不減。「何時來的?竟沒聽下人通報呢?」
沈怡君聞言怔了怔,因為陳纓鉺行動受限,又不想遭遇沈彥欽和余競瑤,所以她都是從側門進來的。
「郡主是從側門入的王府,自然沒人通報。」霽顏應和道。
「胡鬧,堂堂郡主怎麼能讓人家走側門呢,那都是家僕小婢走的,你們也太怠慢客人了。」余競瑤輕喝了一聲,隨即含笑看着沈怡君,「郡主勿見怪啊,日後若是來我寧王府,我必讓小婢們在大門口迎着。」
沈怡君皮笑肉不笑地抖了抖唇。果然當了王妃,氣勢不一樣,嘴巴也厲害了。「謝過王妃。聽聞王妃身子不好,這大冷天的,怎不在寢堂休息啊。」
消息夠快的,余競瑤嫣然一笑:「總該活動活動么,聽聞最近郡主心情也不大好,不也一樣沒少了出門走動。」
這話一出,不要說沈怡君,連陳纓鉺都聽得出是何意,陸勉拒絕她的事,也不是個秘密了。不過沈怡君未怒,反倒笑意更濃。「我倒好說,只是王妃身子太弱,這一冷一熱最容易傷身,尤其是侵寒的女人。」
就知道她還是會翻出這個話題,見陳纓鉺淡漠,便猜出她也一定知曉了。沈怡君的這筆賬,余競瑤始終沒找她算,但不等於她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