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八章[09.26]

V第四十八章[09.26]

余競瑤還是抑不住去想那句「不在乎」。為什麼「不在乎」呢?如果他讓她解釋一下,也許她還好過一些,這一個「不在乎」讓余競瑤很堵心。不在乎,那為什麼自己的案子他都不參與,為什麼聽到她和陸勉的事還會生氣。若說在乎,為何又不讓自己解釋。余競瑤心亂極了,沒個頭緒,煩躁得很。他什麼都不和自己說,猜來猜去的,好累心啊。想起父親的話,突然覺得走進他的世界太難了。

躺在榻上想得太入神,沈彥欽回來都沒察覺,直到他壓了下來,余競瑤才把思緒攏了住。隨着二人急促的呼吸,即便想去思考也無力控制了。沈彥欽動作起來,沉沉浮浮,余競瑤沒體會出多少往日的歡愉,只覺得他太燙了,想把他推開,可手卻被他按在了兩側,動不了。

余競瑤下意識地扭着身子,在沈彥欽看來卻似迎合,挑得他欲|火更濃,動作越來越大,直直撞向余競瑤的心窩,把心裏的那些亂糟糟的事都頂上了眉頭,她闔着雙目,眉心越攏越深。

「競瑤,把眼睛睜開。」沈彥欽嘶啞道。

為什麼要睜開,不睜,她此刻什麼都不想看。沈彥欽的動作停了下來,身體倏然一空。

是結束了嗎?余競瑤緩了片刻,慢慢地睜開眼,沈彥欽也正擰着眉看着她,神情複雜。目光一掃,余競瑤看到了侵略自己的那物,臉一紅,趕緊閉上了眼睛。接着又是一記猛烈的衝撞,余競瑤痛得哼出聲來。

這一次持續得特別的久,久到沈彥欽停下來的時候,余競瑤已經昏沉過去。捨不得再折騰她,沈彥欽抱着她睡了。余競瑤睡得很不安穩,下意識地總是要往外逃,要從他懷裏掙脫開。沈彥欽無奈,剛鬆開了手臂,她便整個人都貼在了冰冷的牆上。

余競瑤的夢一個接着一個,連連不斷。她夢到沈彥欽正壓着自己,顛簸着,這好像又不是夢,她跟着沈彥欽的動作嬌喘,意識淡薄,飄蕩而去,像個脫體的幽靈看着床榻上的二人。上面的是沈彥欽,可他身下的那張臉模糊不清。那人伸手攬着他的頸脖,手腕上帶着的,竟是那支青玉百合鏤雕鐲子。

突然一切都停了下來,沈彥欽捋下了那鐲子,抬頭看向余競瑤,目光憤怒,吼了一句「你就那麼喜歡陸勉!」隨即,把那鐲子甩到了她的腳下,啪的一聲,碎了一地的卻是她和陸勉訂婚的連理玉佩。

她疾呼着「我不喜歡他,我喜歡的一直都是你。」可抬起頭,人已經不在了,她轉身去找,發現他又坐在羅漢床上喝着茶,身旁是帶着鳳冠,一身紅妝的陳纓鉺。

陳纓鉺一直在陰笑,反反覆復地念着,「你為了陸勉把我推到了水裏,你好狠的心啊。」

余競瑤求助地看着沈彥欽,他面沉似水,依舊淡漠。她沖了上去,人又不見了。余競瑤恐慌地發現,她此刻正在昭陽殿,舉目望去,殿堂上是黃袍加身的沈彥欽。他滿目的凌厲,指着余競瑤道:「你毒死了朕的寵妃,害死了朕的子嗣,你留不得了!」

余競瑤大驚,她分明看到有個孩子喊着「母親」向自己撲來,卻被侍衛強行扯開了。那是我的孩子嗎?看着他和沈彥欽分毫不差的眉眼,余競瑤心驟然緊縮,一定是的。

她想伸手去摸他,然頃刻間,眼前燃起了大火,熊熊火苗舔舐着她的裙角,裙裾也燃了起來,她被熱浪熏得睜不開眼。她大聲呼救,卻聽到有人比她呼救的聲音更高,她認出火焰中掙扎的那身官袍,是晉國公。可當他轉過身時,她竟然發現那是自己的父親,她一直不敢提及的親生父親。

她喊着「爸,爸……」然後向前沖,熱浪猛烈打來,她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就在這時,身後一隻胳膊橫在了她的腰間,將她提了起來,一個轉身擋住了氣浪。余競瑤抬頭望去,是沈彥欽。一如一年前的那般……

余競瑤拉着他的手嘶喊着,「沈彥欽,救救他,他不是晉國公,他是我父親,我不是余競瑤,我真的不是余競瑤……」

「競瑤!競瑤!」

余競瑤感覺自己被搖晃着,猛地睜開了雙眼,屏住了呼吸。沈彥欽看着大汗淋漓的她,又喚了一聲:「競瑤?」

沈彥欽的臉真真切切地出現在眼前。余競瑤盯了他許久,緩過神來,眼睛一紅,淚流了下來。沈彥欽坐在床邊,怔了住,隨即被子一甩,將她撈了起來,抱在了懷裏。

「做噩夢了?」沈彥欽劍眉高聳,撫着她的背,疼惜地問道。最近一段日子,余競瑤的情緒總是不穩定。

余競瑤沒有回應,沈彥欽見她臉頰紅得跟緋雲似的,試了試她的額,「這麼燙,是病了嗎?」

余競瑤把他的手拿了下來,搖着頭,雙眸帶着熱浪盯着他,突然問了句,「殿下會退婚嗎?」

沈彥欽微怔。剛剛在夢中,她激動得很,難道是因為陳纓鉺?到底還是因為吃醋,沈彥欽故作輕鬆地笑了笑,腿輕動,顛了她一下,哄道,「放心,她會走的。」

「什麼時候?怎麼走?」

「很快。你不用管了。」

「我不管……我什麼都不用管……」余競瑤冷笑,可語氣低微迷惘。她根本不是想問陳纓鉺會不會走的事,她只是想知道,如果自己開口了,沈彥欽會不會把他的心思坦白給自己。

沈彥欽看得出來,她狀態不對,於是扳着她的雙肩,問道,「你怎麼了?」

余競瑤不語,低着頭,清澈的雙眼,空洞,迷茫,失神……半晌,她如囈語般喃喃道:

「你為什麼不幫我?」

瞧着失了魂似的余競瑤,沈彥欽凜眉凝目,安奈着驚憂壓低了嗓音道:「你到底怎麼了?」

沈彥欽因焦灼而嘶啞的聲音,在余競瑤聽來,卻是凌厲幽涼的,就像他這個人。

「你知道我頂着這個殺人兇手的頭銜有多無助嗎?」

「我知道。」沈彥欽語氣清淡。

「是因為這個謠言跟陸勉有關嗎?晉國公小姐為了陸勉,居然可以去害人?」余競瑤眼睛熱得睜不開了,盯着沈彥欽的視線模糊了。「你不相信我嗎?」

「我相信。」

「那你為什麼不幫我?因為你相信我沒殺人,但是你不相信我對陸勉沒有感情是吧。」

沈彥欽望着熏醉似的余競瑤,怔了住。「我沒有懷疑你,你和陸勉之前的事,我連想都沒有想過,怎麼會不相信你呢?」

「沒想過?」余競瑤的淚到底還是流下來了,她含着淚苦笑,寒涼得沈彥欽的心浸到了冰水裏一般。

「為什麼不想呢?因為你不在乎。」余競瑤越來越激動,完全不受控制。「沈彥欽,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對不對。你從一開始就不在乎,你不在乎我為何要嫁你,你不在乎我到底是誰,你不在乎我和陸勉的關係,你不在我之前做過什麼,以後會做什麼,你不在乎我在想什麼,也不在我憂心着什麼,你不在乎我到底在乎不在乎你!」

余競瑤越說越心痛,越痛哭得越厲害,什麼都不管不顧了,胸口的這團火,不是自己把它發泄出來,那便是它吞沒自己!她用力捶着沈彥欽的肩,沈彥欽冷眉,一把將她抱緊在懷裏,拍着她的背安撫着。然余競瑤心中的情緒,好似沖毀了堤壩的河,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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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王爺的轉運妻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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