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一、蒙汗藥
聽到這聲音,月小小一愣,轉過身去看着那迎面走出來的掌柜。
這掌柜看着頗為年輕,而且長相還稱得上俊美,較陳一畫都好看了數分,一雙眸子滴溜溜的亂轉,看着極為機靈,正是那種整日裏迎來送往的圓滑人物。
陳一畫見着掌柜一出來便盯着月小小猛看,心中愈發篤定這客棧必定是黑店,當即先前一步,擋在兩人身前,一聲冷哼:“住店!趕緊去把小爺的馬餵了去。我三人趕了一天路,正是肚餓的時候,好酒好肉儘管上。”
那掌柜笑眯眯的朝陳一畫拱了拱手,朗聲道:“這位公子儘管放心,小店有上好的草料,絕虧待不了公子的駿馬。另,咱們小店的筒骨煲乃是一絕,幾位貴客千萬嘗嘗。快,請進請進,外處風大。”
陳二一聽那掌柜說筒骨煲,立刻咽了咽口水,頭也不回的便走進了同福客棧。月小小見狀,也是一聲冷哼,臉色不善的進了客棧,只留下陳一畫惡狠狠的看着一臉堆笑的掌柜。
“有什麼手段,儘管招呼,小爺可打算好好享受一番。”片刻后,陳一畫似是看累了,對着掌柜說了狠話。
掌柜仍是笑的一團和氣:“小店還有上那麼幾道特色菜,保准公子滿意,定然會住的舒心,吃的放心,小店的宗旨,可真真的就是賓至如歸。”
陳一畫這才走向客棧,走到一半扔回過頭問那掌柜:“還不知掌柜如何稱呼?”
掌柜朝着陳一畫拱了拱手:“小姓唐,鎮上的人都喚我唐掌柜。”
陳一畫冷笑道:“姓唐?好姓!”
唐掌柜這倒不接話了,只是拱了拱手。
陳一畫一進客棧便看到整個大堂空蕩蕩的,正中間的八仙桌上端端正正的坐着月小小跟陳二,客棧里的一眾小廝看向兩人的眼神中都帶着些許畏懼,給人一種如同驚弓之鳥的感覺。
陳一畫大馬金刀的坐在陳二對面,壓低了聲音問道:“可是真人顯露了手段?這些小廝怎地這服鵪鶉模樣?”
陳二也是一臉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
正這時,那笑的一團和氣的掌柜也回到了客棧,就在這掌柜邁入客棧的一瞬間,整座客棧便好似活轉過來一般,眾小廝紛紛開始忙起手中活計,也有那小二吆喝着出來招呼三人。
唐掌柜見着這一幕笑的愈發開心,這詭異一幕倒是讓陳一畫有些摸不着頭腦,胡亂點了幾個菜便坐在椅子上開始胡思亂想。
沒一會那些個菜式便上齊了,熱氣騰騰,菜香撲鼻。
以月小小如今的修為,早已不食人間煙火,只是此時為了不那麼惹眼,便拿起筷子,準備吃上一些。
哪料月小小剛拿起筷子,陳一畫似是回了神,暴喝出聲:“真人稍待!”
客棧內眾人包括那些個小廝,都被陳一畫這一嗓子嚇了一跳。
“少爺,菜都上齊了。您這是作甚?”就連陳二都忍不住要埋怨陳一畫。
連那唐掌柜都滿臉關切的來到這一桌旁邊,問道:“可是菜式不合客人口味?莫非這位真人吃不了葷腥?”
陳一畫發出陣陣冷笑,卻是低聲跟陳二說道:“二狗!咱們看的那些個小說傳記你忘了?那些個黑店,最喜歡在給客人的飯菜上下蒙汗藥!咱們吃了這些個菜,到時候都被葯暈過去可如何是好?”
陳二聞言深以為然,極認真的點了點頭,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皺着眉頭看着這滿滿一桌子菜,卻果然不再動筷。
陳一畫雖然壓低了聲音,但唐掌柜就在一旁,自然是聽了個清清楚楚,頓時叫起撞天屈來:“客人真是說笑了,我同福客棧據百年老店不過只剩九十九栽,這鎮上的人無一不誇我們客棧的菜式多樣,滋味上佳,哪裏會是客人看的那小說傳記里殺人劫貨的黑店啊。”
陳一畫見唐掌柜這幅慌張模樣,還以為正切中了要害,頗有些自得道:“這種事豈是你說了算?”
唐掌柜年歲不大,想來做客棧這一行也未有多久,想來也是沒見過這般難纏的客人,當即愁眉苦臉的問道:“那照客人的意思,又該如何?”
陳一畫見唐掌柜處處忍讓,心道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當場一聲冷笑,伸出手在那眾多菜式前扣了扣手指。
眾人見狀皆是一副莫名表情看向陳一畫,連那陳二也是。
陳一畫見陳二這般模樣,當即便露出三分尷尬神情,朝着陳二用力努了努嘴。這下陳二反而愈發糊塗了,全不知陳一畫的用意。
陳一畫見陳二實在領會不了自己的意思,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說道:“那書中記載,遇見這類情況,該當如何?莫非事事都要小爺交待的一清二楚?銀針啊!”
陳二這才明白陳一畫的意思,手忙腳亂的開始找着銀針。
那唐掌柜見狀呵呵一小:“這位小哥且慢。”
陳一畫一聲冷笑:“唐掌柜怕了?”
唐掌柜倒也坦蕩,雙手攏在胸前,半眯着眼道:“倒不是。銀針試毒在線也是略有耳聞,只是不知道這銀針還能測出蒙汗藥的。”
陳二聞言一拍腦門:“少爺,這掌柜說的有理啊。”
陳一畫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正要開口在說些什麼什麼,卻被月小小打斷。
“夠了!莫要鬧了,吃飯!”月小小氣質冷冽,為了維持水無心的清冷氣質,平日裏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可此時開口效果卻是出奇的好,陳一畫果然不再說話,只是一臉不甘心的模樣。
唐掌柜見狀又是笑道:“還是真人明白事理。這位客人,你若是實在不放心,那在下願意一同入席用膳,只是客人萬萬不要嫌棄。”
月小小聞言一指自己對方空位,冷聲道:“坐!吃飯。”
於是唐掌柜便再不見外,同三人一同用飯。
這一桌子飯菜下去,陳一畫才發現,這同福客棧的廚子果然非同小可,他在西溪時也是大戶人家,山珍海味也常常能遇到,卻從未有一席能勝過方才。
吃飽喝足之後,陳一畫一抹嘴巴,朝唐掌柜拱了拱手,說道:“在下有個不情之請,可否見一面貴店的廚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