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生辰密語
日子過得挺快，轉眼春末夏初，鈴蘭花開的季節。
邵靈汐輕撫着潔白的鈴蘭花，想起曾經娘親告訴自己：鈴蘭花的寓意是幸福歸來。幸福？邵靈汐滿臉惆悵：幸福是什麼呢？突然，她被一陣刀劍聲吸引。
依聲尋去，只見淡淡陽光下，太子獨孤煜正優雅地揮舞着手中的長劍，而一旁的劉太保劉僥，邊看邊滿意地摸着鬍子不住點頭。“好！短短數日，殿下的劍法可是更上一層樓，實乃可喜可賀。”
獨孤煜將劍收回身後，“是太保素日多加提拔指點，一切功歸太保所有。”
劉僥聽罷更是喜上眉梢：不枉自己花的心思。
“太子殿下，奴婢也想學劍法。”看到那精妙絕倫的御劍術，邵靈汐甚是羨慕。
二人這才發現了邵靈汐的存在。
“哦？你倒是說說你為何想學。”獨孤煜饒有興緻問道。
“想便是想，沒有為何。”邵靈汐回答的乾脆利索。
劉僥多看了邵靈汐幾眼，他覺得這個小女孩兒身上有一種脫俗的氣質，特有的。
“好，你若是拿得動本宮手中這把劍，本宮就如你所願，劉太保認為呢？”最後則是將問題丟給劉僥。
劉饒笑了笑，“殿下說什麼便是什麼，微臣只管奉命。”也就是變相持贊同。
邵靈汐盯着獨孤煜遞來得長劍，心想這劍是有多重？之後便深一口氣，卯足了勁去握……結果……
“這麼輕？！”邵靈汐看着手中的劍不明所以。“殿下？”
獨孤煜卻是無視掉邵靈汐，直接望着劉僥，“劉太保，她可過關？”
劉僥則輕捋着鬍子意味深長地“恩”了一聲。
“那太保大人，您的意思是……”邵靈汐忽閃着大眼睛，豎著耳朵等着答案。
獨孤煜瞟了她一眼，“他的意思就是本宮的意思，本宮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懂否？”笨！
“太好了！奴婢謝過太子殿下，謝過太保大人。”邵靈汐激動地向這個行禮向那個鞠躬。
“小姑娘，你父母都是做什麼的？”劉僥問了句不符主題的話。
“回太保大人，奴婢的爹爹是一州通判，略通醫術，娘親則精通女紅，最喜湘繡，不知大人……”
“哦，劉某隻是好奇，畢竟武刀弄劍的女子不多，打小喜武的更是少數。”聽她自述並非出自將相門家，能有此喜好實是出人意料。
“實不相瞞，奴婢以為習武先是能強健自身，二則護己佑他，何樂而不為呢？”這是邵靈汐的初衷。
“好！”劉僥撫掌，“年紀輕輕便能有此想法，不得不令劉某折服，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劉僥第一位女弟子！”
“奴婢謝太子殿下恩典，謝保大人成全。”邵靈汐喜上眉梢，那雙靈動的眸子都充滿了笑意。
“恩……”劉僥滿意地撫了撫鬍鬚，自己那套絕世劍法“雙劍合璧”是要有傳人了。
夜幕初降。
“太子殿下，後天就是林淑儀的生辰了，皇上要在謐閣大辦呢。”邵靈汐擦拭着額上的細汗，這習武可不是一件易事。
林淑儀？獨孤煜隨即想起是那個懷有身孕的女人。“那又如何？”獨孤煜坐在石凳上放鬆着腿，這類消息他是早已聽說知曉的。
“到時各宮都要送慶生禮的。”邵靈汐站在石桌前為他斟了一杯涼茶。
獨孤煜抿了口茶，“東宮的奇珍異寶多不勝數，還差她這一件嗎？”
“那可不一樣，林淑儀身居正三品，雖不比二品娘娘，可總歸是長輩，慶生禮自是要精挑細選，既不失身份又恰到好處。”邵靈汐道出心中所想。
獨孤煜思索半刻，突得抬起頭，“本宮好像明白為何母後會派你來了。”她和之前那個太史嫣兒着實不可比擬。
？？邵靈汐摸不着頭腦。
“坐！”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從獨孤煜嘴裏蹦出。
“奴婢不敢。”看着那石凳，邵靈汐不假思索回道。自己一介宮女哪配跟一朝太子並肩而坐。
“本宮應允你坐你便坐……”
“太子殿下……”獨孤煜話音未落，便被一聲呼喚打斷。
邵靈汐也向後望去，來人正是陳公公。看到陳達華風風火火駛來，她趕緊退到邊上。
“老陳，本宮可有傳喚你？”獨孤煜側眼相待，語氣顯然對來人不滿。
“這……老奴是看天色已晚，殿下還沒有回宮用膳……”陳達華彎腰曲膝，畢恭畢敬地應答着。
“既然如此，那便退回去。”依然是側目，依然是不悅的語氣。
“是，老奴遵命。”陳達華老眼迅速瞟了一眼邵靈汐，便向後退去，退了一丈才轉身。
“坐！不要讓本宮說第三遍。”餘光瞄到陳達華已走，獨孤煜接起被打斷的話題。
“是。”邵靈汐束手束腳地坐在他旁邊的石凳上，怎麼都感覺不自在，手都不知道要往哪兒放。
“你說天上為什麼會有星星？”
如果不是前面有“你說”二字，獨孤煜倒真像在自言自語。“這個啊……”邵靈汐抬頭望了望滿天還略帶朦朧的繁星，“它們是天的孩子吧？！”
“天的孩子……”獨孤煜咀嚼了一下這四個字，便不再出聲。
接下來便是沉默，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太子殿下。”幾經思索，邵靈汐還是決定找話題。“您什麼時候生辰呢？”
“八月初七。”獨孤煜脫口而出。
“什麼？”邵靈汐不禁瞪大了雙眸，“您可不可以再重複一遍……”
獨孤煜轉過頭看着在星光下不甚清晰的小臉，“八月初七，怎麼？有何異意？”
“實不相瞞，奴婢，奴婢也是生於八月初七。”她知道獨孤煜今年也為髻年。
“哦？如此說來，你我二人倒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了？！”他知道今年入宮的小宮女皆為髻年。
“恩！殿下，有一個生命輪迴的傳說不知您可曾知曉。”邵靈汐想起娘親以前給自己講的故事。
“本宮從來不信這些旁門左道。”看到邵靈汐略微失望的神情，他接着道：“不過……聽聽倒也無妨。”
“生老病死是人一生必須經歷的，誰都躲不過。人死後，靈魂會經過陰間，然後入輪迴道重新為人，也就是投胎轉世。”邵靈汐一副很懂行的模樣。
“然後呢？”獨孤煜期待她的下文。
“沒有啦。”
“沒有了？！那你想告訴本宮什麼？”
“您說我們上輩子是不是一起入的輪迴道，所以今世才會一同出生。”邵靈汐的雙眸此時就如天上星辰般。
“是吧。”獨孤煜輕笑，“餓嗎？”
“恩！”邵靈汐重重點了點頭。
“那本宮帶你去找好吃的。”言罷，便拉起她跑進茫茫月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