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發配鐵匠鋪
牛家大堂是牛府接待來訪貴客，族中領導層商議家族事務、宣佈重要決定的地方，裝潢肅穆而莊重，由族內中級斗戰師組成的巡邏隊嚴密守護，是牛家年輕一輩極少踏足的區域。
而此時卻從中隱約傳出激烈的爭吵聲，“大哥啊，你看看這牛飛，這麼大的人了，不為家族爭光就罷了，還到處惹是生非，戰氣魔法沒一樣拿的出手，到現在都還是個學徒，我看不如派他接管礦場的事務吧，也算為家族出上一份力”，坐在右下首位，一襲灰黑色錦袍的中年魁梧大漢衝著端坐主位的灰發男子嚷道。
灰發男子翻看着手中的考核單和書信，一言不發。此時左下首位鬚髮皆白，面容蒼老卻精神熠熠的男子也站起來，單手捋着長壽須道：“是啊，家主，牛飛近三年來在考核中成績均在榜末，今天又和守衛、馬家起了衝突，我們雖與馬家爭鋒多年，但如今前家主舊傷複發，實在不該再起衝突。”
坐在左下次位身着深藍法師袍的花發婆子駁斥道：“礦場不時有魔獸出沒，那麼危險的地方，我看你是想讓他死，牛家祖上也是出過七級劍師人物的大族，如今難道連自家的嫡系子弟都保不住了？牛飛就在牛府待着，有我柳婆子在，定要護他周全！”
魁梧漢子厲聲質問道：“二長老，你維護此子可不要搭上我們，那馬家家主馬原野已然突破高級斗戰師的關卡，成為四級的大斗戰師，除了老太爺牛家無人能敵，我牛家上下近百人，怎麼能因為此子陷入險境。”
聽着大堂上紛雜的爭吵，主位端坐的牛展元失望地搖搖頭，輕咳一聲，“好了好了，展豪，余長老，柳長老，你們的意思我都明白了。莫要再爭了，被小輩們聽了笑話。”
牛展豪還想開口問上一問，牛展元卻沖他擺擺手，示意他坐下。
不多時，門外傳來柳教習的通稟聲，“家主，牛飛，牛壯，牛莉莉帶到。”
牛展元端着茶杯，抿了一口，道：“都進來吧。”
柳戰帶着少年少女踏入正廳，然後側立在二長老身後。牛飛迎着眾人的目光牽着白靈當中而立，白靈則有些怯懦地躲在牛飛身側。牛莉莉身體站的筆直，頭顱高昂着。至於牛壯，額~，粗黑的眉毛被燒了半截，臉上的皮膚佈滿突起的燎泡，身上的衣服也皺巴巴滿是灰塵，遮遮掩掩地躲在最後方。
牛展豪顧不得追問牛飛的罪行，奔到牛壯身前，焦急和心疼之色溢於言表，急道：“兒啊，你這是怎麼搞的，臉上痛不痛啊，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欺負我的兒子。”
牛壯尷尬地撓了撓頭，“額，父親，我沒事，都是些皮外傷，柳教習幫我上過葯了”，接着又小聲解釋道，“就是和莉莉堂妹切磋了一下，被她偷襲了。”
旁邊站着的牛莉莉聽到這話可不開心了，絲毫沒給她這堂哥面子，哼了一聲道：“明明就是被我打敗了還不承認，訓練場那麼多人都看到了。”
一旁端坐的二長老也搭腔道：“切磋比試而已，輸了也沒什麼的，畢竟莉莉是家族裏最出色的。”
牛壯聽了這話，憨頭憨腦笑了笑，“是，二長老說的對，我一定加倍努力”。牛展豪卻聽的臉色一黑，也沒再接二長老的話，向著主位說道：“家主，我們就不要浪費時間了，既然人齊了，那就開始吧。”
牛展元放下手中的茶杯，抬頭注視着那站在廳央的少年，目光溫和而複雜。十五年了，當初襁褓中的幼兒已經成長為眼前的挺拔少年郎。自己最愛的妻子也離開了十五年，記憶中的嬌美容顏都有些模糊了。
牛飛也看着眼前這位自己名義上的父親，半白的灰發隨意地披散在身後，眼角的歲月留痕難掩英武的面容，棕黃的布衣上打着一個個補丁，身形挺拔修長卻有三分瘦弱。
少年牛飛的記憶中，並沒有這位父親過多的身影，甚至從被教習接到東側居住后，只能在家族的公共場合下見上幾面，而這難得的幾面卻充斥着冷漠和斥責。父子間不存在應有的溫情，除了身體裏流淌着相同的血脈，反而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余大長老的提醒打破了這短暫的寧靜，“家主？”
牛展元的思緒回到眼前，正了正衣衫，朗聲道：“牛飛，你可知罪？”
牛飛玩味的笑了一下，“罪？我既沒奸淫擄掠，有沒殺人放火，何罪之有？”
牛展豪聽到牛飛的回答，一掌拍在桌案上，怒火中燒，“大膽，還不跪下懺悔，你這逆徒和鎮守府守衛發生衝突，又和馬家大少爺馬瑞爭風吃醋，我看你不僅人是個廢物，腦子都不好使，連死字怎麼寫都不知道。”說著就要上前教訓牛飛。
牛展元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逝，“展豪坐下，先聽聽他怎麼說。”
牛飛心中暗自想到，原來是在這兒等着自己，這馬瑞在西門沒有立時發作，想必是偷偷把城門口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傳給牛府，意圖讓牛府徹底排擠出自己，然後仍他宰割。
牛飛雙手一攤，滿臉的無辜狀，“原來是為了西門口發生的事啊，那可怪不着我，是那守衛隊長先滿嘴惡言中傷我，白靈為我出頭才和那守衛爭吵起來。至於馬瑞，那個人渣看到白靈的容貌起了色心，被我制止了才對我懷恨在心。這點白靈是可以作證的。”
說著牛飛扯了扯躲在自己身後的白靈，白靈怯怯地說道：“是這樣的，我哥哥說的都是真的，那兩個傢伙才是大壞蛋。”
廳堂里的眾人這才把注意力聚集到牛飛身旁的小姑娘上，牛展元注意到兩人緊握的手，接着問道：“這位姑娘是？”
不等牛飛回答，白靈答覆道：“我是白靈，牛飛的妹妹。”，正當眾人不解之時，牛飛指了指自己的頭，然後擺了擺手。眾人恍然大悟。
牛展豪搶辯：“就算如此，那也必須要罰，反正他不是什麼修鍊的材料，為家族看守礦場，出一份力也是應該的。”
柳長老急道：“不能去礦場，這個懲罰太重了”
牛展元制止了即將到來的爭吵，決定道：“那就罰他去武器鋪子跟着莫掌柜做兩年學徒”，壯兒和莉莉先跟隨大長老和二長老修行。
大長老和牛展豪一幅便宜你了的表情，柳家母子則關切地看着牛飛，牛飛倒是一幅無所謂的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