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戲 64
曉光彎着身坐在床邊,他默默地注視着王舒均勻起伏的雙肩,他知道王舒沒有入睡,她在掩飾,她在欺騙。曉光頭腦里閃現着拿刀追逐徐濤的情景,徐濤捂住斷指,痛苦地哀號,這夢魘似的回憶,讓曉光沉重,他承認自己太年輕,事情做得太缺乏理智,他甚至此刻對徐濤有了一種深深的愧疚。王舒服藥自殺和身體被多處打傷肯定與楊玉君有關,他感嘆命運多舛:從母親病重住院到王舒向楊玉君借到了50萬付清了醫療費再到王舒此刻躺在病床上,這一切似乎都是命運對他的捉弄。一種如火般得怒氣冉冉在體內升起,這怒氣不再象先前刺激他失去理智,而是督促他站起來,用一種強勢的姿態,面對命運對他的各種考驗。他知道明天他會去找楊玉軍,但不是復仇,而是一種理智的對話。
辦公室里,人來人往。職工們像上足發條的木偶,機械地表演給正在過道上上班的各種領導,有的甚至假裝小跑,假裝跌倒,假裝打電話以此來贏取老闆對自己工作努力的認同。曉光目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切,荒唐!可笑!他不願去鄙視這些虛偽的人,他只是知道自己不能同流合污。
“小李啊,你進來一下。”李部長從辦公室探出腦袋。
曉光走了進去,把一封信交給了李部長。
李部長詫異地看着曉光問:“這是什麼?”
“你叫我進來是問王天明5萬元欠賬的事?”
李部長一怔,緩緩地糾正:“小李啊,是30多萬啊,我是考慮到你才到,所以先叫你熟悉一下情況,只要5萬元回來,這不難吧?”李部長期望地看着曉光。
“不難啊。”曉光微笑着。
“你要回來啦?”李部長懷疑地看着曉光放在桌子上的信封。
他側着頭吃驚地看着曉光問:“是支票?”
“我不知道是什麼,我沒看,王天明說過了,這封信里有30萬現金。”
“不可能。”李部長自言自語。
他慢慢地打開了信封,曉光看到幾張照片,李部長臉色大變,慌忙地把照片放進了抽屜,氣憤地問:“是王天明給你的?”
“對啊?有什麼不對嗎?”曉光眼光停留在李部長手上王天明的留言條。
李部長氣喘吁吁:“流氓!”
曉光緊張地問:“不是支票?難道他騙了我?”
李部長把手中的留言條揉成了一團,喘了口氣說:“你和王天明很熟?”
曉光一臉的無辜,聳着肩說:“我們不認識,我到他那后,他非得認我作兄弟。”
李部長用手撫平了臉上的表情:“曉光啊,你做得很好,圓滿地完成了任務。我要求的5萬元,你給要回來了25萬。要嘉獎,要表揚!”
曉光偷笑着走下了樓,他佩服王天明的處事能力,儘管他不知道王天明信封里裝的是什麼,但這封信的確驗證了王天明給他的承諾,李部長會不再提他欠款的事情,而且還會嘉獎曉光的。
楊玉君從正面走了過來,一眼瞥見了曉光,尷尬地低着頭走過去。
“楊玉君,我有事給你說,你能到外面來一下嗎?”
楊玉君抬起頭,假裝詫異:“哦,曉光啊!看我忙得,都沒看到你在這。有事?到我辦公室說。”
“私事,到外面說方便。”
楊玉君神色慌張地轉身,緩緩地跟在曉光的身後。
“什麼事?你說吧。”楊玉君緊張地問曉光。
“你知道。”曉光面無表情。
楊玉君一愣:“我知道什麼啊?曉光,趕緊啊,有事說事,我還有個會要開。”
“別裝。除了王舒,我們之間有私事嗎?”
楊玉君眼睛盯着遠處的廠房發神。
“你不說嗎?是怕啊?還是內疚啊?”
“怕?小子,我楊玉君長這麼大還沒有怕這個字,實話告訴你,王舒和我的事,是我自己的私事,你沒權過問。懂嗎?”
“你的私事?我是王舒的弟弟,我有權為我姐姐討個公道。”
“公道?曉光,你知道現在是個什麼世界嗎?有公道嗎?記住了,公道是強勢者玩的。”
曉光憤怒了:“你的意思,你是強勢者?”
曉光走進楊玉君,楊玉君本能地推了曉光一下:“離我遠點,你姐的事,我已經做得
仁至義盡了。”
“仁至義盡了?我姐住院了,你知道嗎?”
楊玉君臉上浮現出一絲猙獰,仿若自言自語:“你知道,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別人威脅我。特別是我愛的人更不能威脅我!她應該的!”
曉光一把抓住楊玉君的領口:“我姐。。。是你打成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