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戲56

入戲56

曉光猶如上足發條的機器,不知無疲倦地四處奔走借錢,廠里幾乎能打上招呼的人都問遍了,得到的只是各種精巧的借口。曉光來不及感嘆世態炎涼,只是拚命地思考着能借錢的人。王舒幾次出現在腦海里,都被他立刻否定了,因為他知道向王舒借錢就是向楊玉君借錢,這無疑是一種恥辱的妥協或者說是一種徹底的投降。

曉光回到病房,大姨沒在,母親仍舊安靜地躺在病床上沉睡。曉光坐下,看着地面發神。過了會,他的手向後梳理頭髮,進而捂住臉發出一聲長長的感嘆。

母親的手突然動了起來,雙眼緩緩的睜開。

曉光走近,母親坐了起來,激動地拉着曉光的手,半餉才發出了聲音:“曉光?”

曉光已經泣不成聲。

“你真是曉光?”

曉光點頭,淚水滴落在床沿。

母親努力地坐了起來,一把抱住曉光:“曉光啊,我終於找到你了。。。”

母親淚如泉湧,護士走了進來,大聲斥責曉光:“你幹什麼!病人不能激動!”

母親向護士擺了擺手,捧住曉光的臉,認真地看:“長大了!我的兒啊!你這些年在幹什麼?”

護士欲言又止,最後將手中的體溫計交給曉光:“15分鐘后,我來拿”轉身離開病房。

曉光接過體溫計,放入母親的腋下。

母親淚眼婆娑:“你為什麼離家出走啊?”

一句話將曉光從悔恨和歉意中清醒出來,難道自己殺死徐濤的案子在家鄉還沒家喻戶曉?

曉光站了起來,確認四周無人,突然跪下。

“你這是幹什麼?”母親一陣咳嗽。

“媽,我離家出走是因為我替父親還了一個公道”。曉光準備將殺死徐濤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母親。

“徐濤在你離家前因黑社會火併,被砍成了殘疾。”母親疑惑地說:“這與你有關嗎?”

曉光神經質地問:“徐濤沒死?”

“沒有啊,他被砍成殘疾后,高位截肢。不過這反倒避開了公安局的嚴打。”

曉光無語,心裏感嘆世事弄人,自己幾年來的顛沛流離,誠惶誠恐居然是無源之水。

“兒啊,徐濤不會是你。。。”母親猶豫地問。

曉光正要回答,大姨拿着水瓶走了進來。

“大姨。”

大姨看着曉光,露出了笑臉,點了點頭:“錢的事解決了沒?”

護士跟着走了進來,伸手拿出母親腋下的體溫計,邊看邊填寫手中的表格。

曉光對大姨搖了搖頭,尷尬地說:“還差一點點。”

大姨放下水瓶:“要不,我回趟家去想想辦法?”

母親對大姨搖頭:“我沒事的,今天就出院。”

護士不解地看着大家:“你就耐心地住院吧,你住院的錢已經交了,夠用的。”

所有人都詫異地看着護士,曉光追問道:“交了?誰交的?交了多少?”

“一個男的交的,交了50萬現金,還問我們夠不夠,這個病其實40萬差不多就能出院了。”護士微笑着說。

曉光懵了,大姨一個勁地催促:“你去看看是誰啊!”

曉光如夢初醒,向醫院交費處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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